他倒不是怕苦無，而是怕小元子，他虎視眈眈他這總管的位置很久了，而且近來攀附上苦無，前途是不可限量。
小元子機靈也是個聰明人，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怕。
怕楚永碩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麼多年心血會付諸東流。
“本公主回來這麼久都沒正式跟苦無神醫打過招呼呢，既今日在這裡見到即是緣分，嘿嘿。”
楚永碩咧嘴一笑，雙眸轉了轉，一副機靈的模樣。
龐海望着楚永碩，小心翼翼問：“公主您是打算？”
“當然是過去打個招呼，給我。”
楚永碩掃向龐海，從一旁的宮女手上搶過托盤，扭着細腰往亭內走去。
楚皇帝似跟苦無商量事一樣，眉頭緊皺似很嚴重。
連楚永碩靠近都沒發覺。
“奴婢給皇上送糕點來了。”
楚永碩朝楚皇帝微微欠身，語氣柔了幾分，故意變了聲。
誰知楚皇帝根本沒發現她，只顧着跟苦無說話。
“神醫你說怎這麼多天過去了連半點消息都沒，難道是…失敗了？”
楚皇帝雙目盯着苦無，詢問。
他派人送給楚鈺丹藥已過了這麼多天，可每次見楚鈺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莫是這長生不老葯失敗沒效果？
“咳咳。”
苦無倒比楚皇帝反應快些，楚皇帝背對着楚永碩，而苦無是在楚皇帝對面，自一眼就看到她了。
他神色微變，楚皇帝注意到苦無的神情後趕忙轉過身，只見楚永碩看着楚皇帝，對她眨了眨眼。
“父皇。”
嘟嘴，撒嬌，語氣軟綿，宛如個小孩兒般。
“你，你怎在這？怎是你送糕點來，她們是怎麼做事的！龐海！”
楚皇帝嗓子一扯，大聲吼。
楚永碩趕忙起身，有些慌亂。
“父皇，這怪不得海公公，是碩兒見父皇在這，又想着許久沒跟父皇好好聊過，所以才拿了糕點過來。”
楚永碩解釋道，水靈靈的雙眸看着楚皇帝。
龐海聽楚皇帝的叫喊聲趕忙過來，見楚永碩替他解釋，又見楚皇帝揮了揮手，他又緩緩退下去。
“這位便是苦無神醫？之前一直聽聞神醫大名，這會兒能親眼見到可真是碩兒的福氣。”
楚永碩繞過楚皇帝，雙眸定格在苦無身上。
苦無拱手，低頭。
“見過公主。”
“神醫客氣了，我父皇免了你行禮，你既見了我父皇都無需如此，見本宮更不用。”
楚永碩緩緩道，苦無頓了頓而後應了聲：“是。”
挺直腰板，雙目與楚永碩對視。
苦無眼神微動，眼變得深邃，
楚永碩打量他的模樣就跟清道人看着他的眼神一樣，不，楚永碩的眼神比清道人還詭異了幾分。
似能看到些什麼東西…
這樣一看，外面傳聞清道人跟楚永碩算的上師徒關係他是信了。
“神醫無需緊張，本公主又不會吃人。”
楚永碩輕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苦無低頭，沉默。
“父皇方才跟神醫在說什麼呢？什麼失敗了？”
楚永碩好奇問，可這句話敢問卻讓楚皇帝跟苦無雙雙盯着楚永碩，神情奇怪帶着幾分打量。久久，楚皇帝故作輕鬆開口試探道：“哦？碩兒是聽見朕跟神醫說什麼了？”
“碩兒才剛來怎可能知父皇跟神醫在商量什麼事呢，碩兒就聽到失敗二字。”
楚永碩嘟嘴皺眉抱怨道，楚皇帝跟苦無交換眼神而後又看向楚永碩。
“傅歡跟神醫可是在說什麼神秘的事不可讓別人知道？若是，那碩兒就不問了。”
未等楚皇帝開口，楚永碩倒先開口了。
楚皇帝哈哈大笑，似懸着的心放鬆下來一樣。
“也不是什麼大事，先前朕身上有些小疾便命神醫診治，神醫便想嘗試用新藥草試試朕答應了，可現在看來這新藥草沒什麼作用，朕這胸口還偶爾疼着呢。”
楚皇帝輕錘了錘胸口，咳咳兩聲。
楚永碩皺眉，見楚皇帝這般時滿臉心疼，趕忙問：“那父皇如今可有大礙？”
“公主殿下放心，臣已用以前的舊方子替皇上熬藥了，相信多服幾次皇上就痊癒了。”
苦無拱手客氣道。
楚永碩將視線挪到苦無身上，苦無低頭。
對楚永碩規規矩矩地甚至連說話都客氣了幾分，不似對楚皇帝那般。
她方才從遠處看時苦無跟楚皇帝是站在一起的，可她來了後苦無卻跟變了個人一樣，對她這般客氣。
回宮這麼久她這算是第一次跟苦無打照面，她回來時苦無便被楚皇帝派出去找要藥草所以錯過了，以前是挺好奇外面所說的濟世菩薩又被人稱作神醫的苦無到底多厲害，可如今一見，厲害倒沒看出來卻看出了戾氣。
都說醫者仁心，可她看不到苦無的善心。
戾氣，從他身上傳來的只有戾氣。
這下，更讓楚永碩好奇北院裡面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了。
“是嗎？父皇可是九五之尊，以後試藥這種事還是讓宮女太監們先試才好，若不然出了什麼事莫說太后，母后跟碩兒都會擔心的。”
楚永碩輕呼了口氣，手拍了拍胸口，看起來是真為楚皇帝擔心一樣。
楚皇帝被楚永碩這轉變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可聽她提起皇后時，他臉色又冷了幾分。
“你方才可是去看過你母后了？”
楚永碩吐了吐舌頭，俏皮道：“還是父皇聰明！”
“母后可慘了，這啞巴吃了黃連是有苦說不出，碩兒方才去見她時都憔悴不少呢。”
楚永碩一臉委屈，楚皇帝一聽，臉色又冷了幾分。
“呵，她有什麼可委屈的，慧妃可是沒了龍子，那可是你未來的弟弟！”
楚皇帝激動道，楚永碩見情況不對趕忙賠笑。
“你可是來給你母后求情的？”
楚皇帝瞥向楚永碩，帶着質疑。
“父皇誤會了，母后害了慧妃沒了龍子這本就是母后的錯，碩兒是真路過瞧着海公公在順口問了一句才知父皇您跟神醫在這，就順路進來看看了。”
楚永碩嘟嘴，一臉委屈。
似快要哭了，雙眸望着楚皇帝，可憐巴巴的模樣。
“既父皇跟神醫還有事要談，那碩兒就先不打擾了，等哪日父皇有時間了碩兒再跟父皇好好聊聊。”
未等楚皇帝開口，楚永碩先行禮而後起身緩緩退下。
在楚永碩轉身那一刻，苦無雙眸緊緊地盯着她背影，眼眸轉了轉，不知心裡正盤算着什麼。
轉身那一刻，楚永碩能感受到身後兩道視線正在盯着她，額頭上的汗水緩緩滴落。
她可以肯定苦無跟楚皇帝談論的不是什麼新藥草，若不然他父皇方才怎難么緊張呢？
到底是在說什麼失敗了，竟這般神秘。
以前她對苦無是有敬佩之心更想親眼見上一面，如今見到了，心裡的崇拜卻瞬間沒了。
一個身上只有戾氣的人，如何能救他人？
“以後還是小心為妙，碩兒這丫頭可聰明着，方才要是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她一定能順着找出點什麼，神醫，丹藥這事只能你知朕知道。”
雙眸微眯，手拍着苦無的肩膀似威脅着。
苦無點頭：“是。”
“對了，極樂可還有？你上次給朕那些都吃完了。”
楚皇帝挑眉，想起正事兒來。
苦無一臉驚訝：“這…上次臣給了陛下幾顆，後又命小元子給陛下送了五顆過去，這…這都用完了？”
苦無震驚，這才短短几日，竟就沒了。
可見楚皇帝服用極樂多頻繁，以前是一月兩顆可如今隔三差五一顆，只怕他這身子會撐不住。
“是啊，今早因慧妃的事將最後兩顆都用了，朕不盡感覺身體好了幾分連精神、容顏都跟二是多歲時一樣。”
楚皇帝撫着鬍子，開懷大笑。
只顧着自己變得年輕卻忘了苦無當初的警告了。
一月服用一次已算極限可楚皇帝卻自弈是天子，天子與普通人不同，所以一月服用兩顆，如今一天兩顆，短短几日便將他送過去的五顆極樂都吃完了。
楚皇帝對極樂的依賴是越來越大了，不過這樣也好…
苦無點頭：“是，那臣回去後命人給陛下送幾顆過去。”
“好，有神醫在身邊朕甚是欣慰，將來朕若能長生不老，神醫也一樣。”
楚皇帝許諾，只要他能長生不老絕對少不了苦無一份。
這份喜悅，需要有人跟他一同分享一同享受。
苦無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也隨着楚皇帝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臣此生願伴陛下左右，為陛下保駕護航。”
“好，有神醫這話朕就放心了，若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吩咐它們去找，至於楚鈺那邊，朕再派人盯幾日，若他沒什麼事的話你便繼續研不老葯。”
“是。”
“去吧，朕忙了一天得去看看慧妃的情況。”
楚皇帝揮手，苦無緩緩退下。
楚皇帝甩袖，往安無的宮殿內去。
望着楚皇帝的背影，苦無眼神變得高深莫測。
以前他參不透書籍上記載的，可如今他想到了個新法子。
楚永碩出現的來的可真是及時。
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等他研製出長生不老葯，哪還需要什麼楚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