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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陽灑落。

楚皇帝坐高堂上,楊清堂穿着紅色官服帶着紅花頭戴烏紗帽緩緩走入大殿,文武百官左右站着,目送楊清堂跟伍文傑走進。

“臣楊清堂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異口同聲道,砰地聲膝蓋跪地,朝天子跪拜。

楊侍郎神色擔心,楊清堂今早起來雖說沒事可他臉色蒼白不已。

“恩,起身。”

楚皇帝居高臨下地看着底下穿着官袍的兩人人,渾厚的聲音從殿中響起。

楊清堂緩緩抬頭,楚皇帝滿意地點頭。

“恩,楊狀元可謂是一表人才剛毅,若朕身邊有你如虎添翼。”

楚皇帝點頭讚許,楊清堂低頭:“臣謝皇上誇獎。”

“伍狀元相貌堂堂,一看就知是書香門第之子,今日你們文武狀元齊聚一堂,朕高興吶。”

楚皇帝拍了拍大腿,大手一揮,眾多宮女們緩緩走進大殿,手上還端着托盤。

文武百官見狀詫異,楚皇帝哈哈大笑,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哈哈,今日讓我們一同飲酒恭喜文武狀元共同入朝,來。”

笑聲響徹大殿,官員們拿起酒杯舉過頭頂。

“臣謝過皇上。”

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楚皇帝道完乾杯後眾人一飲而盡。

空杯重放托盤內,楊清堂只覺胸口陣陣絞痛,手捂着胸口,神色難看。

“武狀元,你怎麼了?”

察覺出楊清堂神色怪異,楚皇帝詢問。

楊清堂低頭,忍着:“皇上,臣沒…”

話未完,腳又跪地上手捂着胸口,嘴裡散發著血腥味從嘴角流下。

楊侍郎一見,趕忙從人群中出來扶着楊清堂。

“清堂,清堂你怎麼了?”

楚皇帝臉色大變,從龍椅上站起,殿內的大臣們看這一幕也震驚。

楊侍郎摸着血,嚇得驚魂未定。

楊清堂兩眼一翻昏倒了。

“苦無,快給武狀元看看!”

楚皇帝一聲令下,身旁的苦無趕忙往台下走。

站在旁邊的伍文傑也嚇了一跳,進京面聖本是件喜事才對沒想會有這麼多幺蛾子,而且還見血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苦無蹲下,替楊清堂把脈,眉頭緊蹙。

楊侍郎緊張地看着苦無,手上的血粘稠得讓他起雞皮疙瘩來。

苦無掀開楊清堂衣服,結實的胸膛上一片紅,苦無檢查,楊侍郎心驚:“這這怎有傷口。”

楊侍郎震驚道。

“這是新傷,不過傷得太重,楊狀元胸前周圍的骨頭碎裂了,想治是能治,只是這輩子離不開藥且…且不得在動怒、動武做劇烈運動。”

“待會我便派人將藥方送到楊府,只需按照藥方一日服三次便可。”

苦無合起衣服緩緩道,一番話讓楊侍郎軟坐在地上,而楊清堂臉上絕望。

不能動武,那他這武狀元當了有何用?

跟個廢物有什麼區別?

三拳,只用三拳就將他的前程給毀了,難怪他一直挨打不還手。

這一出苦肉計演得可真好。

一想,噗地一聲血從嘴中流出,艷紅又惹人注目。

“你看,我都說不要動怒了。”

苦無見楊清堂又吐血,叮囑道。

“神醫,神醫你可要想辦法救救我兒啊,我楊仁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天生愛武讓他不碰這些那可等於要了他命。”

楊侍郎着急道,楊清堂也看着苦無,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苦無抹了抹鬍子,皺眉,輕哎了聲:“哎,老夫也沒無能為力。”

一句話讓楊侍郎死心,楊清堂緊握着楊侍郎的手想安慰他,可他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再舞刀弄槍,如楊侍郎說的那樣,這是要他死。

楚鈺跟蕭永德互相看了眼,蕭永德詫異地看着楊清堂。

這身上的傷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弄的。

“清堂,清堂。”

楊侍郎哭着,大殿內響徹着他的哭聲。

楚皇帝皺眉有幾分不耐煩,這本該是個好日子卻弄得跟哭喪一樣。

“行了行了,楊侍郎你該慶幸武狀元沒性命之憂,雖武狀元不能動怒不能動武卻可教皇子們武功,以後武狀元便留在後宮內當七皇子的老師。”

楚皇帝打斷楊侍郎,下令道。

楊侍郎抹了抹眼淚握着楊清堂的手:“清堂,快謝恩。”

“臣謝主隆恩。”

楊清堂拱手卻有些不甘道。

他本想光宗耀祖做出一番事業,勵志成為蕭永德那樣的人可如今卻如個廢人般,只能陪着皇子指導他功夫,既這樣他要這武狀元有何用呢?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龐海見楚皇帝不耐煩的模樣,大聲高喊。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楊侍郎扶着楊清堂緩緩起身,大臣們異口同聲喊着:“恭送皇上。”

“楊侍郎別難過,苦無神醫也說過能治好。”

大臣們安慰,更有的往伍文傑身邊湊去恭喜着他。

蕭永德跟楚鈺緩緩走出大殿,蕭永德旋即告別楚鈺離開了。

望着蕭永德離開的背影楚鈺眯眼,搖頭。

雲季也真是,下手真狠,不虧是得了衛的真傳。

楊清堂打他那是皮肉傷,可雲季打他卻是內傷。

相比較之下還是楊清堂更虧。

現在倒好,楚皇帝念在面子上還留着楊清堂,默認他武狀元的位置可卻讓他去指導七皇子,這是變相地削弱楊清堂的地位。

剛成為武狀元卻被奪了原本的職權成了七皇子的老師,將來勢必有人要頂替楊清堂的職務,做本該屬於楊清堂該做的事。

七皇子殿內,楚天跟雲季玩得高興。

“看本殿下這姿勢標準不,這可是蕭將軍教的。”

楚天扎着馬步炫耀問,雲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楚天練武。

從這些小細節上便可看出楚天是真的愛武功,至少不是嘴上說說的功夫。

“標準。”

雲季回答。

說曹操,曹操到,屋外傳來太監們高喊着:“蕭將軍到。”

一聽,楚天趕忙收起馬步,咳咳兩聲站好。

“蕭將軍來本殿下這有何事?”

一眨眼,太監們已領着蕭永德到了跟前,楚天故作正經問。

“臣見過七皇子,啟稟七皇子,臣是來找雲季的。”

蕭永德抬頭看向雲季,神情複雜,讓雲季驚訝,神情也跟着認真起來。

“找他?本殿下不是說了讓他在這呆幾日養傷嗎?蕭將軍你別是來要人的吧?”

楚天下意識站在雲季跟前,生怕蕭永德是來要人的。

“臣確實是來要人的,看雲季這樣傷勢應該沒大問題了,臣要帶他回軍營里。”

蕭永德轉頭看着楚天,語氣客氣可卻不容楚天拒絕。

楚天見蕭永德凌厲的眼神時後退撞上桌子,他這輩子最怕的三人除了他母后跟楚皇帝便是蕭永德了。

平日里蕭永德對他不錯可要認真起來他就怕。

說白了他這皇子就是個紙老虎,擺設用的。

“雲…雲季你說句話。”

楚天拍了拍雲季的手,雲季輕應着:“是。”

楚天轉過頭,着急道:“本殿下是讓你拒絕不是讓你答應!”

他跟雲季還沒玩夠他就要走。

“殿下,您怕,我也怕。”

雲季害怕道,現在的蕭永德跟衛很相似,似下一秒就會對他一頓打一樣。

“胡說,本殿下才沒怕。”

被拆穿的楚天跺跺腳着急辯解。

“既然是你自己決定那走吧走吧,不過要記得本殿下對你說過的話,若是在軍營內不好便來找本殿下,玉佩可保你來京城的路暢通無阻。”

楚天緩緩道,語氣里儘是不舍。

“是,多謝殿下。”

雲季拱手感激道。

“那臣便先帶雲季離開了。”

蕭永德拱手朝楚天道,雲季隨在蕭永德身邊。

楚天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眼中有些傷心,他好不容易找了個順眼的玩伴,沒想這麼快就離開了。

剛出宮殿,雲季開口:“蕭將軍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雲季似知蕭永德想說什麼一樣問,蕭永德停住步伐,轉頭看向雲季:“你早料定楊清堂會出事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雲季不知,雲季只知道三拳打在他胸膛上,以後日子必不好過。”

雲季沒打算隱瞞,他對蕭永德有好感也不想欺騙他。

這事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做的,無需辯解。

“他如今已跟廢人差不多了。”

蕭永德三言兩語道清楊清堂現在的情況,無法動武對一個愛武之人來說比死還難受。

他能感受出楊清堂也是愛武之人,如今前程被毀實屬遺憾。

“將軍與雲季說這些可是想責怪雲季下手重了?”

雲季挑眉,眼中眸光銳利。

“非也,是楊清堂先耍手段在先,錯在他先。”

蕭永德搖搖頭,惋惜嘆道。

他同情楊清堂卻並不認為雲季是錯的。

“那…”

雲季停頓,既不是想責怪那為何提起楊清堂。

“只是以後不可這樣做,拳頭跟拿起武器是為了對抗倭寇跟外來人入侵而不是對着楚國人用的,那是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不是為了殺人。”

雙目看着雲季,一臉認真。

雲季頓了頓,眼神瞥向其他地方。

蕭永德這眼神像極了一個老父親在訓斥自己兒子般,看着他眼神,雲季不敢多言。

“雲季知道了。”

雲季低頭接受蕭永德教誨。

“希望你是真知。”

蕭永德點頭,眉宇間的英氣已不在,剩下的只有憔悴。

蕭家白事不斷,一個又一個接着去了,他如何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