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從山坡上滾落的事，也慶幸自己遇到的是楚緒，若是別人還不一定能救她。
“回去？那種地方紅袖姑娘還想回去嗎？你將蕭長歌當主子伺候可蕭長歌卻不沒將你當自己人。”
楚緒冷聲一笑，紅袖猛地抬頭，目光尖銳地盯着楚緒。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紅袖追問，她若回去定要去找她家王妃問個明白，為何要讓那些人這麼做。
“紅袖姑娘可能還不知殿下將個死人易容成你的模樣送回去後，你家王妃直接命人將屍首丟鬼冤林內，可見你這丫鬟在她心裡也沒分量。”
“我不信！”
紅袖否決，她不信她家王妃會這麼做，她可是她家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鬟，從小便伺候蕭長歌，她家王妃能為朱兒這麼一個後來的丫鬟立靈牌將她送入小祠堂中那必不可能將她丟入鬼冤林中！
“殿下，若說也要有個證據才是，無憑無據地這叫詆毀。”
紅袖冷聲道，楚緒倒是從容，老裴推着他到青垣身邊。
“噗嗤，本殿下不需要給你證據，因為你已經信了不是嗎？”
楚緒反問，從她眼中看出她信了。
“若是紅袖姑娘想尋個真相，大可去鬼冤林看看，不過蕭長歌是昨兒命人將人送到鬼冤林內，現在該屍骨無存只剩那身嫁衣了跟骨頭了。”
“你家主子這心腸可真狠吶。”
楚緒悠哉悠哉道，銳光看着楚緒，只見他拿起茶輕飲着。
“青垣，你這泡茶技術有所長進了。”
楚緒誇獎，青垣莞爾。
兩人站在一起好比一道風景線，讓人挪不開眼。
楚緒雖天生殘疾可卻繼承了楚皇帝的俊俏，這張臉跟楚鈺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比不上楚鈺美。
紅袖的視線在兩人來迴轉着，看這兩人談話語氣就知兩人認識時間不短。
若是這樣，太子那件事該是楚緒唆使的。
既是這樣，那麼想害太子的人也是楚緒。
“殿下這般不怕我去告訴太子說青垣公子是你的人嗎？”
紅袖詢問，若她去說楚言找上門來苦的是楚緒。
“紅袖姑娘儘管去，看看太子是信你還是信本殿下？一個丫鬟的話能信？何況還是蕭長歌身邊的丫鬟。”
楚緒輕笑，對紅袖有些失望。
她的眼神看起來銳利可還是差了些火候。
“本殿下還會在這住幾天替我母妃掃滌，你且先在這住幾日吧，若你喜歡清靜便在這池瑤山上獃著，若是不想的話便隨本殿下回六皇子府吧。”
楚緒邀請，對紅袖好像對着自己人般。
紅袖猶豫，想回去王爺府可一想到那些人說的事加上蕭長歌做的事她心裡恨。
恨蕭長歌的虛偽，恨她的偽善。
若不是她剛好遇到楚緒，那些人會如何對她？
她的衣服被撕扯露出肚兜，那些人色眯眯地看着她，不用想都知不遇見楚緒的話會出什麼事。
如今想起來紅袖還一身雞皮疙瘩，有些害怕。
“這事等你考慮後再跟本殿下說吧，來人，帶上來。”
楚緒見紅袖沉默他緩緩道。
話音一落，和尚們押着人走進來，只是三人身上有些受傷甚至有些奄奄一息。
“這些人是之前追着你的人，一個因左邊受傷而大喊太聒噪了本殿下直接將他丟下山崖了，至於這三個，還你紅袖姑娘你自己處理。”
說著，那些和尚們將人推到地上，而三個轎夫不如之前那般反而奄奄一息，渾身無力。
雙手被繩子綁着連皮都磨破流血了。
三個轎夫之前還氣勢洶洶而如今後悔極了，後悔為何要起色心還有貪財，若不然拿着張媒婆給他們的錢離開他們也能過一陣子好日子了。
可他們不知張媒婆包括其他幾人已經一命嗚呼了。
紅袖緊盯腳下這些人，他們不似之前那般囂張目中無人，而是在求饒：“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紅袖欠殿下一個恩情。”
紅袖嘴角揚起一笑卻是冷冽，身上散發著殺意。
這些人跟之前羞辱她的人是一副嘴臉，可那些人被楚鈺送到牢房內還被人滅口了。
這些人求饒的嘴臉更讓她覺得可笑。
上次她不能親自動手，這次是如她願了。
楚緒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現在的紅袖。
他欣賞的就是這樣的紅袖，救她，也是因為這個。
因為她之前對着姜素素時的眼神讓他覺得這是個可造之材。
方才只是輕謝過他，可在看到這些人後卻說欠她一個恩情，可見紅袖對這些人的怨恨有多深。
“不客氣。”
薄唇輕張，楚緒緩緩道，心情愉悅。
老裴也詫異，沒想一個女人會有這種眼神。
青垣饒有興趣地看着紅袖，楚緒說她有趣，那他要親眼見見這人是如何有趣法了。
若是不有趣，豈不是浪費他治她的藥物跟下在那些人身上的鳩毒嗎？
“饒命，饒命啊。”
轎夫見到紅袖那陰森的臉色，嚇得不行。
嘴裡只說得出饒命二字還是有些結巴的。
紅袖看着這些求饒的人，噗嗤一聲，用小手掩住小嘴。
笑得高興，笑得讓人寒顫。
轎夫們見狀才知惹了一個不好惹的人。
這娘們的眼神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若不是被綁着他們自不怕紅袖，光是一個人就能將她擒拿住，他們怕的是站在那殘疾少年身後的老人，雖老，武功卻了得。
“我再問你一次，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紅袖不死心地問。
“若你說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那雙眼怨毒地看着眼前三人。
這三人都該死！
若不死，難解她心頭之恨。
“是是王妃，張媒婆跟我們說是王妃這般說的，若是出了事王妃也會替我們擔著。”
一人顫抖着，小聲道。
他們被繩子綁着被馬車拖了一地早筋疲力盡了，哪還有什麼力氣說話呢。
“王妃跟張媒婆這麼說，那可有說原因？”
紅袖挑眉，第一次聽到他們說是王妃時她恨，她絕望，可如今聽到王妃，她卻覺得沒什麼了。
心已死，哪還有所謂呢？
心裡僅剩的一點恩情早在她答應嫁給楊玉郎那會就沒了。
她強迫她嫁，她應了。
如今她卻還想趕盡殺絕要她命。
就因她喜歡楚鈺？喜歡她的男人？
紅袖輕呵一聲，跪在地上的轎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他們的生死全都掌握在眼前這女人手上。
“沒，張媒婆就說了讓我們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分完嫁妝跟聘禮後我們兄弟四人起了心思，想着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值錢的玩意，所以四人抬着轎子離開了，沒像張媒婆說的那樣將轎子扔落山崖下毀屍滅跡。”
又一轎夫說著，紅袖身子一震。
還想將她丟入山崖毀屍滅跡嗎？蕭長歌，你怎可這麼狠呢？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們起了心思呢？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難保了。”
紅袖冷聲一笑，那些人嚇得背後流汗。
他們不知眼前這坐輪椅的少年是誰，只知道身份不低而且跟這女人認識。
縱她是王爺府內的人那也只是個小小的丫鬟，怎可能認識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呢？
“不敢不敢，是小的們錯了，小姐饒命啊。”
三轎夫心有靈犀地搖頭，異口同聲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三人是三胞胎兄弟，連說話都異口同聲。
“饒命？當初你們可不是這樣的。”
紅袖挑眉，眼看着這些膽小之人。
“小人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那些人又道，朝紅袖磕頭。
一聲兩聲…
紅袖沒喊停他們不敢停下。
聲音響，在紅袖聽來卻很悅耳。
屋內的人不敢出聲，連同楚緒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不插手。
他說了這些人任由紅袖處理，那便由她親手來。
若是要放那便放了，若是要她們死，他也有辦法替她擦屁股。
磕得頭破血流地，眼前之人還沒喊停，這難道是真想要他們的命嗎？
“念你們誠心回答的份上我原諒你們一次。”
紅袖緩緩道，許是醒來身子有些虛她連說話聲都軟了幾分。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轎夫們聽得紅袖這般說高興萬分，激動道。
若有以後他們肯定不再起心思而是好好做人，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別急，我還沒說完。”
紅袖斂眉，眼中帶着可憐。
不是可憐自己而是可憐這些欺軟怕硬的人。
“小姐您說，您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口口聲聲說起了心思只要財，那為何要撕開我衣服？若不是我沒遇見恩公，我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你們…”
紅袖停頓，那些人臉色煞白，如同被紅袖說對一樣。
“你們這手摸過我，這眼看過我的身子，這手跟眼就留不得了。”
紅袖緩緩道，轎夫們身子一僵，一副絕望的模樣。
沒了手跟眼那以後還如何抬轎，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
話音剛落，身後的和尚們不知從那掏出匕首，另一隻手按着那些轎夫的手。
只聽屋內啊地一聲，震耳欲聾。
而這聲音還極其難聽，只能算是噪音。
手指跟手脫離，整整齊齊五根手指都被切掉，地上血淋淋一片。
常人斷一根手指都要老命，而這是五根一起被砍。
連練過武功的都未必能承受住這種痛苦，何況這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