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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紅袖生死不明也不曾讓新人來伺候,縱是身邊的丫鬟一個一個少也不曾讓別人替代,如今在她家主子身邊只剩她一人了,想想,秋冬覺得難受。

她還記得前些日子還跟紅袖說在王妃身邊只有她們兩人,更要團結一心伺候好主子,如今剩她一人,她傷心可更傷心的是蕭長歌。

紅袖跟在蕭長歌身邊這麼多年,她失蹤,蕭長歌更是比誰都擔心,加上現在還尋不到紅袖家人的消息,若是尋到的話他們問起的話,他家主子該怎麼跟紅袖的家裡人交代呢?

秋冬靜靜地看着蕭長歌的側臉,從她知道自己有喜時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惆悵,那道眉一直深皺着,當初白靈兒有喜的時候多高興,可輪到她家主子身上,怎麼就感覺不到喜悅呢?

似乎,似乎不想要這個孩子。

秋冬心裡突然冒出這想法,旋即被否定了。

她是怎麼了,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何況生了小王爺的話蕭長歌才能在王爺府立足,徐福才不會說三道四反對她家主子。

“對了王妃,今早奴婢回來時,聽見外頭說三皇子被封為北堂王爺,皇上下命讓他回北漠鎮守,平定歹人,明日便要啟程了,王妃可要去送一程?”

“以前這種事都是紅袖先知的。”

蕭長歌感嘆,秋冬沉默,知道蕭長歌又想起了紅袖了。

楚墨被封為三王爺還要趕往北漠,這件事一想就知是誰搞的鬼。

“不說其他光說本王妃跟三王爺的交情確實該送一程,你明日去準備一下。”

蕭長歌吩咐,不管怎麼說楚墨前幾日替她擋了一刀,如今他要回北漠,怕是永遠都回不來了,現在送一程也算報答當時的恩情。

她欠的,得還。

“聽聞還要帶着家眷們一起去,也不知是要去多久。”

秋冬好奇問。

“怕是回不來了。”

“王妃您說什麼?”

風兒呼呼吹過,只見蕭長歌蠕動嘴巴卻聽不清她說什麼。

“沒什麼。”

蕭長歌搖頭。

這次去北漠還帶了家眷哪還有機會回來呢?

靜妃娘家勢力大,楚皇帝怕楚墨會靠着娘家的勢力逐漸壯大,所以才將他調往北漠,在那邊待了幾年,若非遇見太后壽宴加上靜妃那段時間生病,楚墨也回不來。

這次去了要回來是難上加難。

失了楚墨,靜妃在宮內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聽聞皇后因害的安無流產一事被關禁足,那麼後宮的大小事務肯定落在靜妃跟麗妃身上,靜妃入宮晚,輩分又比麗妃高,不管如何麗妃還得聽靜妃的,在後宮那些事上做不了多大主。

安無是燕國公主,是送來和親的,當初楚皇帝還是想着跟燕國交好,所以安無流產一事楚皇帝不得不處罰皇后,因為眾人都看到是皇后推倒安無的,若楚皇帝置之不理或處罰輕了,安無肯定不會消氣,可現在不同,自燕無患當眾退婚後,安無在宮內日子應該不好過。

當然,都是蕭長歌的猜想。

安無過的好與壞跟她沒任何關係。

只是這次楚墨帶家眷去北漠在她看來是最好的結果,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回宮遠離兄弟們的鬥爭。

他對皇位沒興趣,從一開始就沒,雖性子轉變雖跟楚鈺決裂可他骨子裡還是以前的楚墨。

別人看不出可她看得出來。

“是,秋冬明早就去準備準備,可需帶些禮物?”

“就帶竹葉青吧。”

楚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悄然無息地。

蕭長歌,抬頭見楚鈺,眼中划過一道詫異。

白靈兒還有一兩月就要生了,楚玉不去陪陪她反而出現在這裡。

秋冬朝楚鈺欠身,沒想到楚鈺會來這。

“歌兒要去三王爺府,不如與本王同行如何?”

楚鈺挑眉,邀請着。

“王爺都這麼邀請了,妾身哪有推脫的道理?”

蕭長歌看着楚鈺許久,回答。

“秋冬,不用備轎子了,弄成馬車吧,本王與要王妃也許久沒好好聊過了,坐馬車還能多聊一會。”

楚鈺雙眸看着蕭長歌,眼中似有笑意般道。

秋冬雙眸來回看着蕭長歌跟楚,兩人的關係似乎很不一樣。

“是”

秋冬緩緩應道。。

幽黑的眼轉着似在打着什麼鬼主意,秋冬嘴角揚起一笑:“也不留明天了,秋冬現在就去準備準備,明兒可以直接去。”

秋冬朝着兩人欠了欠身,隨後離開。

院內,只剩蕭長歌與楚鈺,氣氛有些尷尬。

“王爺何為何不過來坐一坐?”

蕭長歌往旁邊挪了挪給位置給楚鈺,楚鈺也不跟她客氣話往她身邊坐。

望着天上朦朧的月,楚鈺輕嘆一聲,

“王爺唉聲嘆氣地不知王爺在嘆何。”

蕭長歌好奇問。

她從未聽過楚鈺嘆過氣,這還是第一次。

楚鈺偏過頭,鳳眸中是帶着笑意,眼中映着蕭長歌好奇的模樣。

“本王是在嘆,這條路到底什麼時候能夠走完。”

楚鈺有些疲倦道。

他從小走到現在,這條路都沒走完,也不知何時這紛爭才能結束何時他才能高枕無憂。

從小到大他都要提心弔膽地,連一時都不能鬆懈,以後更是鬆懈不得。

“快了。”

蕭長歌緩緩回答,許是心裡有預感,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如今紅袖未尋回,不知背後是何人在操控,令她不敢貿然行動。

“也幸好這條路上有歌兒在陪着本王,若不然…”

楚鈺曳然而止,嘴角揚起一笑。

若不然一個人太孤單了。

“若不然如何?”

蕭長歌好奇問,楚鈺饒有意思地看着蕭長歌。

“歌兒還是第一次問本王這麼多問題,莫是開始擔心本王了?”

楚鈺試探性問,蕭長歌眼中划過一抹冷冽:“王爺臉皮可不是一般厚。”

“本王說中了。”

楚鈺揚起嘴角,肯定道。

蕭長歌沉默,只是那張清秀的臉上帶着冷漠。

似被楚鈺說穿而故意用冷漠來應對一樣。

“能得歌兒這般關心也證明本王的努力沒白費,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

任由蕭長歌板著臉,楚鈺心情倒是極好。

“紅袖的事歌兒不必擔心,至少現在她沒生命安危,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現在歌兒要做的是安心養胎。”

鳳眸落在蕭長歌肚子上,蕭長歌身子一顫。

“王爺你是真想讓這孩子出生嗎?”

蕭長歌掃向楚鈺,認真問。

“既已懷若不將孩子生下來的話對孩子太才殘忍了。”

楚鈺緩緩道,似想起什麼一樣。

蕭長歌心裡一顫,沒想楚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楚鈺說一聲不,過幾月她便能將孩子流掉。

“歌兒,生下來,那是本王與你的孩子。”

楚鈺握着蕭長歌的手,兩人的手冰冷,互相握着反倒暖了幾分。

蕭長歌身子一震,眼中流過一抹溫柔又覺得荒唐。

上一世她千般萬求着,只希望楚言心裡有她,可他聯合嚴若琳一步步讓她走向絕望。

“你的眉頭又皺起了。”

楚鈺伸手,撫平蕭長歌的眉頭。

他不喜歡看蕭長歌皺眉的模樣。

“可是又想到太子了?”

楚鈺緩緩問,蕭長歌沉默。

楚鈺心裡明白自己猜對了,一想到楚言,蕭長歌的神色就變樣了。

“沒有。”

蕭長歌否認,臉瞥向他處。

“歌兒如今的心思是越來越好懂了。”

楚鈺搖頭,輕笑。

“天晚,睡吧。”

蕭長歌猛地從台階上站起,伸了伸懶腰。

“明日你去三王爺府可要小心了,楚墨可不會輕易原諒你。”

蕭長歌轉身時又停下腳步叮囑着。

男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是自己的自尊心。

楚墨自尊心強受不得別人的恩惠,楚鈺此舉是救了他一命,可楚墨接受不了。

因為他將楚鈺視為仇人,接受仇人的恩惠對楚墨來說比死還難受,楚鈺這麼做無疑是在踐踏他的自尊。

“本王做事,何須別人原諒?本王只在做自己覺得對的事。”

楚鈺挑眉,從容問。

明日楚墨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能猜想到。

無非是黑着臉罷了。

“王爺難道就沒覺得自己有錯的時候嗎?”

“有。”

鳳眸划過一抹冷冽,楚鈺毫不猶豫道。

“不過已經彌補不了,所以想再多也沒用。”

楚鈺嘴角挽起一笑,雙眼緊眯帶着笑意。

“睡吧,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楚鈺起身跟在蕭長歌身後,蕭長歌臉色微變:“王爺今夜是想在這過夜?”

“不然呢?”

楚鈺反問,看蕭長歌那張繃著的臉就知她不歡迎他。

楚鈺打了個呵欠,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內。

對東院他是閉着眼都知道怎麼走,就算屋內烏漆嘛黑他都認識路。

直到楚鈺的背影消失在蕭長歌眼中後,蕭長歌才提着裙角緩緩跨進屋內,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溫柔,只是這抹溫柔連她自己也沒發覺。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楚鈺想留着這孩子的話,她自是樂意。

蕭長歌打了個呵欠往屋內走去。

寒風拂過,外面卻寂靜萬分。

池瑤山上紅袖手握着發簪,緩緩走在雪地內。

一步一步一個腳印。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屋內的方向。

地上的腳印很有規律,間距差不多也不凌亂。

“九十九步。”

本踏出最後一步她便能到茅房了,可這一步她卻止住步伐。

宛如她想跟楚鈺劃清界限,可蕭長歌壞了一切不讓她跨出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