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大夫可知這毒是從何來?”
楚詠挑眉,這話似故意問給外面的人知的。
“老夫檢查過兩位娘娘今日食用跟用過的東西,是菜肴里有毒,而且…而且毒量不小,幸好吃的不多,否則,神仙也難救。”
大夫說著,江梧桐臉色煞白:“不,不可能,菜里不可能有毒!”
江梧桐辯解,菜只經過她手,怎可能有毒呢?
她怎會傻到當著星妃的面毒害姜素素?
“你這毒婦,你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楚詠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江梧桐,眼中儘是不信。
“皇上駕到!”
一聲皇上駕到,驚擾屋內眾人。
楚皇帝聽聞自己捧在手上的愛妃出事也顧不得其他風風火火趕來。
一踏入五皇子府便各個房間搜尋。
“愛妃,朕的愛妃呢?”
下人還未稟告,楚皇帝直踏入屋內,直接逼問。
“兒臣見過父皇。”
而在楚皇帝身後除了苦無外,還有幾位御醫。
楚皇帝怒目楚詠懶得與他說其他,見屋內沒紅袖的身影便想離開去其他屋內找。
“皇上。”
身後,傳來紅袖虛弱的聲音。
狗兒扶着紅袖,紅袖緩緩走着,楚皇帝連忙扶着她。
“愛妃,你沒事吧?神醫,快給娘娘診脈,若是娘娘有什麼事,朕定要把整個江家給掀了!”
身上散發戾氣讓人畏懼。
天子的威懾力,讓人顫抖。
江梧桐臉色煞白,全身無力。
“皇上,臣妾沒事了,方才已有大夫為臣妾診斷過,說是輕微中毒,還給臣妾開了幾幅葯貼呢,皇上放心,臣妾命硬着呢怎會出事呢?”
紅袖投入楚皇帝懷中,順毛道。
楚皇帝的氣卻難消。
他的女人他都是放手上捧着呵護着,豈容別人使心眼害的受苦?
楚皇帝怒目江梧桐,當初看江梧桐賢良淑德所以才把他許配給楚詠,現在看來這毒婦的心歹毒得很。
竟想下毒害人。
若是死了那個妾氏還好,若是讓李紅袖遭罪,他勢必饒不了江家。
“姐姐,我知平時你不喜歡我,你大可衝著我來,但,但你怎能對娘娘也做這種事呢。”
姜素素躺在床上靠在楚詠懷中,哭哭啼啼,讓人憐惜萬分。
聽得這哭聲連江梧桐自己都心軟更別提楚詠。
滾燙的淚從江梧桐眼裡流下,她說什麼也沒人信。
“皇上,這事說不定是個誤會,臣妾沒事了。”
紅袖嬌慎道,攔截着楚皇帝。
“皇上,臣妾想回宮裡了,這裡好曬。”
紅袖抬頭看着天空,太陽曬得人發熱,額頭汗直流,衣服跟身子緊貼,汗粘稠,讓人很不喜歡。
“朕現在就帶愛妃回去,今天剛好冰塊送來,等會朕就讓人拿些去星月殿。”
楚皇帝摟着紅袖,確認她是真沒事後才放心下來。
對着江梧桐是發怒可對紅袖眼裡只有寵愛。
“恭送皇上、娘娘。”
後頭的人異口同聲道,楚皇帝轉身還沒邁開步子又轉頭盯着坐在地上的江梧桐:“詠兒,朕希望這事你能給朕一個交代,今日不處罰乃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但你身為她的丈夫,這種毒婦敢做出這種事來,若不懲罰他日還不知會弄出什麼事端來。”
楚皇帝提醒,聲音冰冷。
他不處罰,但楚詠身為她丈夫卻可以。
說完,轉身帶着紅袖離開。
江梧桐淚眼氤氳,看不清眼前,模糊一片。
“殿下,你可信梧桐?”
江梧桐顫抖問,連聲音都發顫。
縱知楚詠方才的舉動證明一切可她還不死心。
得不到答案她怎可能會死心?
“你認為本皇子還會相信你嗎?”
楚詠厲聲厲色道,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怨跟不信。
江梧桐淚簌簌往下掉。
她怎會知讓她下廚是個局,而她們正等着她入瓮。
姜素素是,李紅袖也是。
她還以為李紅袖不一樣呢。
姜素素跟李紅袖一起,而菜是在端上去後她才離開的,可想而知是怎麼回事。
一封信緩緩掉落在江梧桐跟前,楚詠站在江梧桐跟前,睥睨看着她這副軟弱的模樣。
從以前開始她便一直這樣。
軟弱,不管預見到什麼事都只會哭。
“你要休我?”
江梧桐看着信上大大的休字,身子一顫,緩緩抬頭看着那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
眼眶發紅,一臉詫異。
“七出之條你犯了好幾條,可還要本皇子一一列出來?本皇子忍你到今天已是最大極限,一而再再而三忍耐換來的卻是你這般歹毒的心思。”
“今日幸好素素與胎兒沒事若不然豈會是一封休書這麼簡單?”
楚詠咬牙切齒道。
丸喜站在一旁,捂嘴小聲哭着。
“哈哈,哈哈哈哈素素,素素,殿下心裡眼裡只有素素,休書也好,這樣臣妾也算解脫了。”
“丸喜,扶我起身。”
江梧桐哈哈大笑絕望道。
原以為守得雲開會見明月,如今她徹底死心了。
江梧桐站起,眼止不住落下。
握着休書的手宛如千斤墜般重,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五皇妃。”
丸喜哭着,為江梧桐感到委屈。
“以後我不是五皇妃了,這五皇妃的位置坐了許久也該易主,妹妹,恭喜你了。”
江梧桐話中有話道。
以前她不敢說這些,現在總算敢把心裡話說出來,倒也輕鬆不少。
“殿下,你可曾對梧桐動心過?”
江梧桐雙目望着楚詠,不是以前那種溫柔的神情反而帶着逼問。
見楚詠沉默,江梧桐哈哈笑着。
“走吧。”
心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消失,連說話都有些無力。
楚詠不說她已有了想要的答案。
踏出屋內那一刻,陽光普照,落在她身上,她卻輕鬆不少。
她以前也qīngsōngguò,在還沒嫁給楚詠時,在她還是江家大小姐時。
嫁給楚詠後,她是一點都不敢鬆懈,生怕一不小心就有人踩在她手上。
以為寬容能換回別人諒解,能讓府內的姐妹們和和睦睦,可她錯了,錯得離譜。
兩人背對着,楚詠手緊握。
姜素素把楚詠的神情收入眼中,心有一絲不甘。
是與不是,不過一字之隔,若楚詠真沒喜歡過直說不就行了,為何沉默。
“本皇子娶你只是因為父皇的聖旨。”
人已離開,楚詠才緩緩道,這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
既是聖旨,為何他心裡會覺得空蕩蕩地。
方才那一巴掌,是他過分了。
“殿下。”
姜素素喊着,楚詠愣在原地。
江家
江梧桐回家後江任平與江夫人見狀只覺羞愧。
這些醜事不用一會傳得人盡皆知,江梧桐剛踏入江家的門,那些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江任平怒氣沖衝到江梧桐跟前。
伸手,一巴掌啪地聲落在江梧桐臉上。
“你這毒婦,江家的臉都被你敗光了,娘娘是何人,你膽敢在她面前下毒,若娘娘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縱是十條命也難賠。”
江任平怒氣沖沖道,江夫人也只在一旁看着不敢上前勸阻。
這一次是江梧桐做錯了。
“老爺,小姐根本就沒有…”
臉上舊痕還沒消又添一道新痕,丸喜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她家小姐是什麼樣的人老爺夫人不應該比她更清楚嗎,為何還埋怨她家小姐呢?
“你住嘴,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去了五皇子府這麼多年肚子連個消息都沒,就算養只母雞也早下蛋了。”
江任平責怪。
他還指望着江梧桐肚子里能爭氣點給楚詠生個兒子,沒想兒子沒生還惹出一堆麻煩事。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了這麼個女兒。
丸喜總算明白為何之前她家小姐死也不肯給家裡寫信,死也不肯回來了。
如今這樣她到希望她家小姐不要回來更好。
都說家是唯一的避風港,可那也是說說罷了。
江梧桐捂着臉,早感覺不到疼痛。
從五皇子府出來時她就麻木了。
“全都是我的錯了嗎?當初是誰讓我對五皇子一見鍾情,又是誰在皇上面前說我喜歡五皇子的?爹,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江梧桐詢問,淚眼婆娑。
“你住嘴,我可沒有做過這種事。”
江任平大聲喊道,打斷江梧桐。
一句沒做過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江梧桐冷漠笑着。
“滾,我江家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女兒,一個被夫家趕出來不知羞恥的毒婦。”
江任平見江梧桐這般,心裡煩躁。
不想再見到江梧桐,若再跟江梧桐扯上關係,整個江家不知要遭什麼災難。
“娘。”
江梧桐心灰意冷,掃向在一旁哭啼的江夫人,此時此刻她多希望有人能為她說一句話,哪怕一句好話也行。
但是,沒有。
“梧桐,要不,要不你先在外面住一段時間,等你爹消氣了再回來認錯?你爹現在正在氣頭上,還是不要惹他生氣為好。”
江夫人邁着大步到江梧桐跟前,握着她的手怯怯道。
“難道娘也認為女兒下毒了?”
江梧桐不可置信問,連開這個口詢問她都覺得喉嚨有什麼東西卡着一樣。
好不容易才問出來。
一句話,江夫人沉默,眼神閃躲。
她的眼神早說明一切。
江梧桐嘴角裂開一笑,笑得無力。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