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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那個百騎一臉懵逼的看着他的小夥伴衝著他擠眉弄眼,雖不明白情況,卻也十分懂事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沒暴露他們倆人的身份。

他們都明白,不到萬不得已的話這身份還是不暴露的好,如果許傑和秦浩兩人是野心家或者災民有什麼變數,他們可以暴起傷人,同時一個三當家的身份也有利於善後。

如果證明了倆人確實忠君愛國而且仁義無雙,那就更不能暴露了,這特么以後肯定是要陞官的,要是知道聖人派了殺手過來,多寒心啊,也不利於聖人那英明神武胸襟寬廣的形象。

因此,這百騎十分委屈的被五花大綁,拿着長孫皇后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馬蹄金,哪來的哪去,又特么回長安了,以至於當李世民看到自己這護衛以劉黑闥餘孽的身份被押回來的時候,一陣陣的蛋疼。

等好不容易忙活完,一抬頭,發現這太陽真的快要落下去了。

秦浩一拍大腿道“哎呀,我這要遲到了,今天約了全洛-陽的老闆們請個客的。”

三當家不由問道:“請客?請什麼客?”

“哎呀,一句兩句跟你也解釋不清,回來再說吧。”又轉過頭問許傑:“你去不去?”

許傑搖頭,這種動腦子的事他向來不參與,怕喧賓奪主擾亂了秦浩下套的節奏,這小子下套的本事自己可是領教過的。

“你把三當家帶着吧,張兄弟的本事高,可以保護你,也能給你撐個門面啥的,你現在接觸的都是那些顯貴,總帶着大牛這麼個半大孩子到處亂跑也不太像話。”

說這話的時候,許傑完全下意識的忽略了秦浩本身年齡也不大的事實。

秦浩覺得也挺好,這新來的老三光看塊頭和身材就是個猛人,領着挺增加安全感的,而這三當家作為地下工作者自然更不會錯過這種重要會議了。

也因此,雖然刀子扎在肉裡面很疼,走起路來更疼,他卻只能強忍着。

另一邊,縣衙。

“魏相,您。。。您真打算一塊去?”

“是啊,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您表露身份,直接問不就完了么,他還敢跟您搞什麼神秘不成。”

“不,本相暫時不表露身份了,這趟來洛-陽,本就是打算先安撫好洛-陽的百姓,再下江南買糧,可如今看來這小子做的十分不錯,也許有他的話暫時還真的能安撫的住,如果這樣的話我暫時還真不能暴露身份了,要不然過兩天我離開會讓災民們的心裡不踏實,反而會給這小子添亂,你讓本相再觀察兩天,如果這小子真的可以的話,我就直接下江南了,等從江南回來再說。”

這次魏徵帶來的可不是糧食而是金子,乃是梁師都的繳獲,金子這東西再好,可也不能直接當飯吃不是,因此還是得從江南糧食豐收之地購買然後經大運河北上運過來。

按照以往的經驗,安撫災民的重中之重,朝廷派一位太子或宰相過來,就算是空着手也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此時太子年幼,這活魏徵幹起來特別的合適。

但魏徵來了之後卻大為吃驚,他發現,災民在秦浩的管理下居然情緒上還都挺不錯的,而這小子居然又要搞以工代賑,提議修南城牆了,這特么要是真的能搞成,他完全可以先下江南啊!

要知道,買糧,哪怕是官府買糧,不同的人買完全能買出不同的價格來,倒不是貪污受賄,只是那些地方大豪們誰會慣着紫袍以下的小官,沒有宰相壓陣,怕是非得狠狠賺上一筆不可。

而魏徵走不走得開,關鍵就看秦浩靠不靠得住,這才有了微服出巡,近距離觀察秦浩的想法。

“一會就說我是你家親戚,懂么?”

“魏相放心,下官明白。”

………………

秦浩確實是遲到了,都是劉黑闥餘孽給鬧的,關鍵是他還不會騎馬,那小毛驢倔脾氣上來怎麼抽都不走,一生氣還好懸沒把秦浩給摔下來,看得三當家不由一陣牙花子疼。

大唐和兩宋可不同,青年才俊們哪個不是文採風流的同時騎射棍棒樣樣精通,似這般偏科如此嚴重,連個驢都騎不好的半殘,他還真是從沒見過。

樓上,有些人能氣定神閑的等,可有些人卻已經很不耐煩了。

“這臭要飯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憑他也配讓老子等他?走菜走菜,老子特么的餓了。”

說話的是個看上去臉圓圓的小胖子,一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眉宇間隱隱有着幾分狂妄傲氣之色,一看就是哪個大族扔洛-陽的膏腴子弟,而這一桌上好多人聽了他這話,居然還都挺贊同。

事實上也卻是如此,此人姓韋,叫什麼不重要,光這個姓就很了不起了,關中三大姓之一,比當初給秦浩糧食的薛晴薛家還要厲害上幾分,京兆韋杜去天五尺,這話不是說說的。

巧了,杜縣令就是這韋杜中的杜,杜姓一向都是韋家的小跟班,兩家的關係極好,平日里杜縣令也對這韋家公子頗為照顧,這話平時說說也就罷了,可今天卻不太合適,畢竟邊上坐着魏徵這尊大神呢。

“咳咳,賢侄,這秦浩可不能輕視,此人在十萬災民中享有巨大的威望,有時候他說的話對災民來說比朝廷還要好使,這次叫咱們來也是為了安置災民的大事,切莫無禮,些許遲到,或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小胖子訕笑道:“那是,那是,我也沒說不等啊,咱們邊吃邊等么,他再怎麼說也是個草民賤民,叔父對他的禮遇是不是太高了?咱們這些人每天要處理多少大事,總不能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吧。”

不少人都覺得這胖子說的有道理,居然紛紛出聲附和起來。

秦浩的身份吧,怎麼說呢,聰明的,看得清楚的,都知道此人目前無論如何不能得罪,不說朝堂上那些大佬的心思,就憑你家有錢,萬一哪天讓亂鬨哄的災民給搶了,你特么上哪說理去?說極端點,秦浩就是一時任性弄死這桌上兩個人,朝廷也得姑且忍着,等大災過了再說。

一千年來誰當家都是這樣,一切維穩第一。

可是看不透的人可不這麼想啊!什麼災民中享有聲望,說到底不還是一個要飯的么,要不是因為杜縣令來了,他們才懶得給這叫花子什麼狗屁面子呢。

“哼!”

出聲的卻是魏徵,從鼻子眼裡一聲冷哼,對這些膏腴子弟十分厭煩。

大唐建國才幾天啊,下一代居然腐敗成這個樣子了?老魏同志不由對大唐的未來憂心忡忡。

胖子皺眉,心想,這人誰啊。

正在這時,樓梯口卻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大笑,人未到聲先至,“有勞各位久候,實在是抱歉,太抱歉了,秦某自罰三杯,自罰三杯啊。”

眾人這才知道,是正主到了。

其他人都紛紛站起來迎接,雖說不上都討好他吧,最少還是存着別得罪的心,唯獨那小胖子卻依然坐着沒動,冷哼一聲道:“這可是上好的清酒,要飯的喝過么?喝三杯偷着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