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散場之後回到家,要說一點也不緊張肯定是自欺欺人的,畢竟這次的對手來歷有點大,好端端的去懟人家一個王爺,確實有點螳臂當車的意思。

但要說有多害怕也不存在,這一切秦浩早就有心理準備,蝗災一起,這災荒的性質就變了,這一天遲早要來,否則真的讓這麼多災民開始餓肚子鬧起來,自己這個領頭羊絕對是十死無生。

就好像是打一個遊戲副本,碰到boss總要興奮一點,但並不會多意外,基本的淡定還是有的。

深更半夜,簡陋而又寒酸的小屋裡,秦浩慢條斯理的煮着眼前的茶,陪着他在屋子裡的是許傑,李君羨。

明知道今晚很有可能有殺手來殺自己,這要是還睡的着覺,除非是神經病。

“小子可以啊,挺鎮定么。”

“我有什麼不鎮定的,你的飛騎都撒出去了,這要是我還能死在今夜,三天之內你們就都得陪我。”

說著,正好茶也煮好了,秦浩拿出碩大的木頭勺子,穩穩的給三人一人盛了一碗。

李君羨笑笑不說話,正如秦浩所說,飛騎畢竟是負責保衛李世民的,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今夜刺殺秦浩並不比刺殺李世民的難度低上多少。

但理是這麼個理,真的能想通的又有幾人?畢竟這是有人來殺自己啊,秦浩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慌亂,但手不抖氣不喘,這心理素質已經堪稱可怕了,沒看見府兵出身的許傑手心都已經微微見汗了么。

許傑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點丟人,但特么的等待被刺殺和戰場拼殺起來真的是兩回事啊,只得沒話找話道“少喝點吧,喝多了尿多。”

秦浩笑道“尿多也不會尿褲子。”

只是話音剛落,耳中便聽到嘭的一下炸裂之聲,還沒等秦浩反應過來,就被李君羨一把撲在了身子下面,手中端着的粗瓷大碗打飛落在不遠處的牆角碎了七八片,秦浩居然還獃獃的看那黃褐色的茶水飛濺到牆上之後緩緩流淌的軌跡。

砰的一聲,幾乎就在茶碗被打碎的同時,身後平日里睡覺的二手小破木頭床被一支小臂粗細的鐵槍轟成了兩半,飛濺的木頭渣子還有一點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李君羨大驚道:“日!是攻城弩!趴好,別起來。”

不用李君羨說,秦浩自己早就蜷縮成了一團,做抱頭蹲防的慫逼狀了,也沒傻呵呵的去鑽什麼桌子底下,這種攻城弩連大鐵盾都能射穿,這屋子裡壓根就沒有能擋一下的東西,又沒法判斷人家的攻擊軌跡,只能這麼躲着,祈禱最好射不到自己,下一秒是生是死全特么看命。

膀胱有些炸,秦浩只感覺滾滾洪水一股腦的沖向閘門,眼瞅着就要忍不住了,估計這屋子裡要是沒有其他人,自己肯定就要濕一褲襠了。

在這些大鐵槍不斷叮叮咣咣的射進來的伴奏下,秦浩居然神奇的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能尿。

李君羨咒罵道“馬勒巴的,淮陽王家裡居然有攻城弩,回京老子一定要參他,一定!”

剛才還吹噓,說什麼有飛騎保護萬無一失呢,這一會功夫攻城弩就射進來了,他自己也只能像個鵪鶉一樣的縮成一團,這臉打的,啪啪響。

此時的李君羨,恐怕活撕了李孝慈的心都有了,這是在飛騎的保護之下啊!今天這攻城弩可以射到秦浩頭上,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指不定哪天也能射到李世民頭上?自己這個中郎將是怎麼當的?等這事聖人知道以後會怎麼想?

當然,李世民平時都在太極宮老老實實待着,就不信刺客能把攻城弩運進太極宮裡邊去,這種事就看李世民怎麼想了,也可能是殺頭掉腦袋的大罪,但也有可能是哈哈一笑拍拍肩膀的事,但也足以讓李君羨這個保鏢頭子膽寒了。

不一會的功夫,攻城弩終於停了,估計是飛騎的好漢們摸上去已經把人都抓了,這是攻城弩不是狙擊槍,要想保證準頭的話其實也離不了多遠,三人也緩緩站了起來,一時間都有一種鬼門關前溜達一圈的感覺,尤其是秦浩,要不是李君羨反應快,第一波弩箭之中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掛掉了。

回過頭,秦浩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居然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二手破木頭床,此時已經變成一堆柴伙了,不由得心疼夠嗆,要知道大多數災民甚至包括許傑在內都是睡草席的,就這破床還是用弟弟妹妹們靠說書攢的錢買來孝敬自己的。

許傑居然哈哈一笑,大巴掌一下拍在秦浩的屁股上,“怎麼樣兄弟,沒尿褲子吧。”

秦浩惡狠狠地瞪了許傑一眼,剛才停了之後秦浩一時都沒想起來,小腹處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提醒尿意馬上就回來了,而且被他這麼一拍幾乎有止不住的架勢。

這廝肯定是故意的,平日里被小爺的智商碾壓的太徹底,想在這種事上看小爺出醜。

李君羨卻沒這心情開玩笑了,一把推開門出去,怒吼道:“人呢?人呢?娘了蛋的,敢在東都用攻城弩,不想活了是吧。”

眾飛騎將士羞愧地低下了頭,嚴格來說這也是他們的失誤,正常來說要真是聖人出巡,他們怎麼也不可能讓攻城弩這種東西貼近五百步之內的。

可誰特么能想到刺殺區區秦浩,這貨居然動這麼大的章程啊。

不一會的功夫,那些刺客自然都被五花大綁的給抓住了,一個也沒跑了,只是壓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有些比較慘的都已經給打成了豬頭,估計親媽都認不出來了,可見這些飛騎的恨意有多濃烈。

這些刺客此時也是一肚子mmp,知道這姓秦的是災民領袖有幾分道行他們才用的攻城弩,可沒成想壓根就沒射幾輪,居然全都被擒了,這特么是許傑的府兵?別開玩笑了,他們這些人都當過李神通的親軍,好歹也算是精銳,可到了這些大漢手上連點反抗餘地都沒有,隱隱的他們已經猜出這些人的身份了,只是心中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支大唐的無敵勁旅和區區一個災民聯繫在一起。

李君羨居高臨下地瞪着這些跪在地上的俘虜,雙眼中的殺氣如同實質:“說!誰派你們來的。”

這話一出,被秦浩碩大的一個白眼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