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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的功夫,秋天的尾巴便已經過去了,從盛夏到初冬,秦浩已經穿越半年了。

此時,行宮之中,李承乾正緊張地籌備着,他這次出來的時間其實已經有點長了,如今災民們的賑災效果極好,他這個吉祥物也已經算是當的差不多了。

對於李承乾這次出宮做巡查使,不管是百官,李二,還是李承乾自己,其實都是極其滿意的,現在就差一個完美謝幕了,正好,裴行儉傳來消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一天,太子李承乾下令要造一個高台,用來給大唐乞雪,結果魏徵不同意,這高台挺老貴的,有那錢干點啥不好。

結果,李承乾居然開始領着一大幫的和尚道士開始募捐了!

秦浩在青幫也開了會,希望青幫能慷慨解囊,這畢竟是個拍太子馬屁的好機會,於是眾人紛紛你一千我八百的,湊了幾萬貫,結果秦浩卻大手一揮,豪爽地表示:不夠。

神特么不夠啊,再加就成了搶了啊好不,你要造的到底是高台還是銅雀台啊!

此時,開發區的建設如火如荼,各家被秦浩的開發區組合政策搞的恨不得都砸鍋賣鐵了,明明說好了免費送地免稅的事,結果籌備到現在家底全都砸進來了,偏偏那些工廠現在都剛剛建完,還沒開始盈利,他們有心也無力啊。

於是第二天,秦浩就在高台的位置上立了一個碩大的石碑,上書五個大字:慷慨赴國難,落款李承乾。

而石碑的另一面,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名單,上面第一行堂而皇之的書寫着:河東薛氏,捐三萬貫。河東裴氏,捐兩萬貫。

眾人一看,這是幾個意思?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太子這一手堪稱釜底抽薪啊,那些自詡名門望族的門閥世家,如果這塊大石碑上沒有你的名字,那你就等着挨罵吧。

在古代,沒有什麼是比名聲更重要的,世家大族為了一個好名聲可以不惜一切,可往往千年積累的名聲要散的話卻不過是三兩年的功夫。

這特么不是要錢,這是要命啊!捐多的長臉,捐少的沒臉,看起來這石碑恐怕得立個百八十年的,這要是榜上無名,還如何面對列祖列宗了?

於是乎,本來就砸鍋賣鐵的各家門閥乾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寧可尿尿出血,不能榜上無名。

最後,李承乾收到捐款足有八十萬貫之多,當這筆錢放在魏徵眼前的時候魏徵都傻了。

立一座碑而已,就這麼賺錢么?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古時候無數鄉紳都會花錢給自己買個綠豆大的小爵位啥的,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個面子么,還有什麼能比在這碑文上留名更有面子的事?花點錢就花點錢吧,畢竟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秦浩對這幫門閥們的心思猜的很透。

當然了,這些錢畢竟是捐來賑災的,最後自然也全都變成了糧食進了災民的腰包,而這一秀真正將名聲賺到天上去的自然便是李承乾了,經過這兩個月不停地作秀,他的名聲本來就很好,這下更是如日中天了。

魏徵和于志寧他們當然也知道秦浩幫着李承乾作秀的事,不管是支持也好,不贊成也罷,儲君做這種事他們是不方便插嘴插手的,這是最基本的人臣之道,甚至如果不是李承乾年紀太小連他也不太方便做的這麼大張旗鼓。

本以為,搞了這麼個立碑籌款,應該可以給這幾個月的大秀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吧。

呵呵,他們倆還是太單純了些,這才哪到哪啊,用秦浩的話說,現在才是表演真正技術的時候。

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高台便造好了,魏徵都幾乎以為所謂的高台乞雪只是個噱頭,結果這高台居然真的就這麼造好了。

這高台用料並不如何考究,做的也並不如何精細,除了邊角處和台階兩側綁着絲綢以外並沒有什麼地方耗錢,而絲綢大可以完事之後收回來,因此建造的成本其實並不算太高,不過就是個木頭架子罷了。

但關鍵是,這特么高台真高啊!

第二天,坊間便有流言傳出,太子將於明日正午時分登上高台,為大唐乞雪,為敬拜蒼天,已經齋戒了三日,最最最關鍵的是:太子將一直待在上面直到雪下來為止。

普通老百姓一聽說這事,那叫一個感動啊,紛紛奔走相告,說這大唐出來了一個好太子,而魏徵和于志寧可沒那麼好糊弄,直接把秦浩給提溜到了跟前,措辭嚴厲地道:“說!這事怎麼回事!”

魏徵語重心長地道:“儲君,乃國之根本,容不得半點的閃失,你們倆平日里四處胡鬧,我從沒有問過,卻叫你們越鬧越過火了,為師知道你小子鬼點子多,卻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今天,你必須把實話說了。”

秦浩聳肩攤手道:“放心吧,殿下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然而兩個老頭依然死死盯着他,看來今天要是不說實話,自己是走不出這個屋了。

好在計劃已經展開,這時候坦白頂多挨頓罵而已,秦浩想了想,索性就和盤托出了,開口道“其實很簡單,一個認知錯位而已。”

得,又是一個不理解的新名詞。

和秦浩的交流總是在痛苦中豁然開朗,雖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吧,可在聽的時候經常打從心底里冒出一種我是智障的感覺出來,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了,不過沒辦法,誰讓事關國本呢,智障也得聽着了。

秦浩道:“所謂的認知障礙,就是把兩個完全沒有因果關係的事,強行聯繫在一起,給大眾造成一種因為如此所以這樣的錯覺。”

倆老頭對視一眼,魏徵直接就一巴掌拍在腦袋上:“說人話”

“哎呀跟你們解釋這個實在太麻煩了,這麼說吧,我舉個例子,據我所知,在咱們大唐的南邊,住着一群土鱉,他們堅持認為,人的身上如果不生虱子,就會生病,所以那裡的人如果生了病,就會不停地往病人的身上抓虱子。”

“胡言亂語,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傻人。”

“是真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很少洗澡,又沒有足夠發達的紡織業,大多數人還在穿樹葉過日子,以至於身上總有虱子,而人生病之後體溫會上升,虱子被燙了自然就不見了,那些土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天真的認為,生病和虱子是有關係的。”

魏徵疑惑地問道:“那這和太子殿下有什麼關係?”

秦浩道:“認知錯位啊!是不是很容易?老百姓其實忽悠起來真不難,只要稍稍使點手段,就很容易讓老百姓認為,是太子殿下的祈禱,老天爺才下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