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她只是在鬧彆扭，只是這一次的彆扭鬧得有點嚴重，鬧得讓他心煩意亂。

蘇小白把他的手拿開，從他的懷裡抽身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白之寒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神態顯得很是疲憊，“小白，不要鬧了。”

蘇小白冷漠的看着他：“你就只會這一句？我沒有在鬧。”

“難道你就打算一直和我冷戰？”白之寒迎上她的視線，冷硬的臉上浮出一絲柔情的蹤影。

蘇小白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如果你打算一直關着我，那我不介意一直冷戰。”

白之寒的俊臉越來越陰沉，他真的沒想到蘇小白會給他這樣的答案。

一直冷戰？

白之寒忽然勾起唇角，一臉的無所謂：“只要你不踏出這裡一步，你想冷戰多久就冷戰多久。”

只要她還待在他的身邊，還待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他可以接受冷戰。

一向不可一世的白總裁也沒料定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在感情上遊刃有餘的他，終於徹底拜倒在蘇小白的手裡。

蘇小白愕然，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她憋出一句話：“白之寒，你這個瘋子。”

白之寒輕飄飄地笑了笑，苦澀的味道展露無疑，用點頭代替回答。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蘇小白無奈地道：“白之寒，我不是在鬧彆扭，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離開你。”

白之寒的神經本來就脆弱的不得了，被她這麼一cìjī，剛剛平穩下去的情緒瞬間又波動起來。

“我說了，你別想離開我！”白之寒再一次重複着說了無數遍的話。

這句話他說了一遍又一邊，蘇小白怎麼就是聽不懂？

就因為一個孩子，她就要離開他？如此看來，她對他的感情還真是輕描淡寫。

白之寒原本就認為蘇小白沒有她所說的那般愛他，而現在她的一言一行，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他有些受挫，更多的是傷心。

“你有多愛我？”蘇小白忽然問道。

白之寒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誠實回答：“很愛。”

“那你和余諾是怎麼回事？你和他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蘇小白步步緊逼，勢必要得到一個答案。

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原先的問題。

白之寒愣了兩秒，他還真的不知道余諾和孩子是怎麼一回事。那一晚，他到底有沒有和余諾做那種事，他一點也記不起來。

蘇小白笑了笑：“答不出來？”

白之寒冷着聲音開口：“我會給你一個答案，但不是現在。”

“可是，我不想要答案了。”蘇小白冷漠說道。

白之寒無力地扶額，聲音小了幾個分貝：“蘇小白，我真的累了。”

看見他疲乏的模樣，蘇小白的心跳少跳了一下，她低下頭，喃喃自語：“我也累了。”

這場對話以白之寒的離開作為結局。

白之寒走到陽台，長舒一口氣，確定自己的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後才接起電話。

“喂？”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聲音帶了點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吼得太過用力的後果。

電話那頭，蘇林滿臉着急地說道：“之寒，明天我們見一面。”

白之寒應了一聲，蘇林找他，只能是為了蘇小白。

媒體把他和余諾的關係寫的不堪入目，露骨的標題和內容讓人浮想聯翩，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那些新聞壓下。

儘管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但蘇林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些新聞。

蘇林現在，很擔心蘇小白。

結束了和蘇林的通話，白之寒回到卧室。蘇小白背對着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白之寒輕輕患了一聲她的名字，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旋即，他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沖澡。

蘇小白並沒有睡着，而是漫無目的地望着前方發獃。

等到聽到白之寒的腳步聲，她立即閉上雙眼，裝作熟睡的模樣。

白之寒掀開被子，高大的身軀躺在蘇小白的身邊。他仰面躺着，蘇小白依然保持着背對他的姿勢。

清涼的月色透進房裡，努力辨認的話，還是可以看清物體的形狀。

白之寒側過頭，喊了一聲：“小白。”

她沒有回答。

“睡著了嗎？”白之寒嘀咕着，隨即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裡，熟練的動作像是練習了千萬遍一樣。

蘇小白瞬間綳直了身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不動聲色地往外面挪着，白之寒卻沒有讓她如願。

“我就當你睡了。”他的聲音就像夜色一樣清冷涼薄。

“且不說余諾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可能給她一個名分，母憑子貴的招數在我這裡不管用。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裡被你塞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她人。可現在，你卻要推開我……”

白之寒頓了頓，組織着剩下未說出口的語言。

蘇小白一動不動地窩在他的懷裡，屏氣凝神地聽着他絮絮叨叨。

白之寒很少會用這種平等的姿態來對她說話，一直以來，他都是以一種帝王的姿態，睥睨天下。

而她，也必須仰視他。

很多時候，他都會把“愛”字掛在嘴邊。說的多了，蘇小白也就有些不太相信。

也許在沒有認識她之前，他對任何一個長相美麗的女人，也可以輕易把“愛”字說出口。

冷漠霸道的白總裁在蘇小白的心裡儼然變成了花心大蘿卜。

他們的感情，終究是因為一紙契約所衍生出來的，並不牢固。余諾的出現，恰好成了擊碎他們感情的利刃。

沉默了一會，白之寒忽然收緊手臂，毛茸茸的腦袋深深埋在蘇小白的頸窩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蘇小白愕然，原本下定的決心出現了動搖。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這句話，完全不像是白之寒會問出來的。他像個被冤枉的孩子一樣，委屈地問着，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她該相信他嗎？又該相信他什麼呢？相信他和余諾是清白的，還是那孩子不是他的？

蘇小白的心軟了軟，差一點就伸手抱住他。

白之寒沒再說話，抱着她一夜無眠。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