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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寒以一種很奇異的心情離開了包廂,說不太清楚是什麼心情,但絕對不是憤怒。

從蘇小白問他為什麼不想她的時候,他就有點相信她了,只是內心的那股子尊嚴在作怪,不聽到更有力的證據,他就不可以承認是自己錯了。

慕容的話當然算不上什麼太有力的證據,可白之寒也不是傻子,把所有事情在腦子裡捋了一遍後,“相信”這兩個字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掃光了之前的種種懷疑。

白之寒拉開車門,踩着油門的腳有點飄飄然,似乎下一秒就能飛上天去。於是,在深冬的夜裡,白之寒把他的那輛勞斯萊斯開得飛快,幾乎是一腳踩上了油門就捨不得放下來。

有着蘇小白的那棟別墅正亮着溫暖的燈光,像漆黑森林裡的明燈一樣,指印他找到回家的路。

然而,狂喜過後,就只剩下深深的自責。

當看到蘇小白和慕容的那張照片時,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被蘇小白背叛的痛苦中,以至於衍生出之後的種種傷害她的事。

把她丟在山上,任憑她如何哭喊也不回頭的是他。把她關在別墅里,對她的解釋滿不相信的也是他。

只要一閉上眼,他似乎就能看到蘇小白站在寒風凜冽的山上,一步步哭着追她的場景。

面對他毅然決然的背影,她應該是心如死灰的吧?

白之寒也想改一改自己的多疑症,可就是改不了。光是想到蘇小白可能和其他男人曖昧不清,他就氣得快要發瘋。

對她的佔有慾和偏執幾乎成了滋生多疑症的最好營養劑。

白之寒嘆息一聲,緩緩轉動門把手,輕手輕腳地走進卧室。

“蘇蘇?”他試探性喊了一句,想看看蘇小白有沒有醒。

蘇小白聽到他的聲音,慌忙閉上雙眼,趁他走到床沿之前,不露痕迹地把被角往上拉了拉,把大半張臉埋進被子里。

幾秒鐘的時間,白之寒站在了床邊。蘇小白閉着雙眼,細長濃密的睫毛安靜地在眼瞼處投下一片剪影。

那雙眼睛,睜開的話該有多好看白之寒是知道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蘇小白的睫毛,那一片扇形受驚一般地顫了顫。

白之寒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朝着浴室走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蘇小白睜開雙眼,繼續看着窗外發獃。

她想不通白之寒的那一聲嘆息是怎麼一回事,更不知道他的那句忽如其來的親密稱呼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溫柔就像水中的明月,看上去觸手可及,一伸出手卻只能撈到個虛無。

怎麼說呢,她有點怕了。

走了沒多久,白之寒就返回了卧室。他帶着一身的水汽坐到蘇小白的床邊,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他知道蘇小白沒有睡,她閉着雙眼可能是不想見到他。

然而,不管她想不想,往後的那個多個日日夜夜,她都要見到他。

這種時候,應該說點什麼,比如道歉之類的話。

“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在心裡滾動了千萬遍,一點點滾到了嘴邊,卻又滾回了心裡。

他一把撈起蘇小白,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裹着水汽的聲音透進蘇小白的耳膜。

“對不起,對不起。”白之寒一連說了兩遍,也許是太過愧疚,他的聲音聽上去極輕極柔。

如果忽略掉話里的內容,很可能會讓人產生他是在說晚安的錯覺。

蘇小白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她推開白之寒,愣愣的望着他,腦海裡面一遍遍閃現的是他剛剛說過的話。

他向她道歉,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經知道了她是無辜的了?

“為什麼道歉?”蘇小白面無表情地問。

白之寒沒想到她會問這種話,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你查出真相了?”蘇小白接着問。

白之寒迎上她的視線,點了點頭。

蘇小白定定地望着他,很久很久,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望着,哪一方都不肯率先移開視線。

風聲忽然大作,飛雪又開始落下來。

蘇小白不自覺看了一眼窗外,喃喃自語:“怎麼又下雪了?”

話一說完,一滴滾燙的淚順着臉頰滑進被褥里。

她委屈極了,除了委屈就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

所以說,他是知道了真相才來道歉的嗎?如果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那是不是就要一輩子用那種冷漠的態度把她關在別墅里?

蘇小白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一點,可她根本平靜不下來。

那一滴淚砸進白之寒的心裡,差點把他的心臟震碎。

他再次把蘇小白抱進懷裡,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緊緊束縛在自己的懷裡。蘇小白一開始還會劇烈掙扎,後來發現只是徒勞之後也就放棄了。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白之寒忽然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鬆開下嘴唇。

蘇小白淚眼婆娑地瞪着白之寒,蓄滿淚水的雙眼蘊含著太大的殺傷力,像一根線緊緊勒着白之寒的心臟。

他低下頭,與她鼻尖頂着鼻尖,嘴唇貼着嘴唇,兩人呼出的氣息纏纏繞繞。

“原諒我。”白之寒低聲說道。

蘇小白無動於衷,不做任何回應。她現在委屈的不得了,一點也不想見到白之寒。

白之寒一點點吻掉她的眼淚,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自己珍視的寶貝。蘇小白於他而言,也算得上是獨一無二的寶貝。

吻一下他就說一句“對不起”,最後他抵住蘇小白的額頭,用小到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蘇小白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原諒他了還是不原諒。

白之寒說這句話也只是象徵性地宣布一下,無論她原不原諒,他今晚都要抱着她睡覺。

他抱着蘇小白往床上一倒,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不是想想而已。

蘇小白卻不樂意了,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把他最大限度的推到一邊。

白之寒揪住她的手,沒用多大的力氣就輕鬆反被動為主動。

“你能不能先把頭髮吹乾?”蘇小白忽然開了口。

白之寒愣了幾秒,略帶點傻氣地回答:“能。”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