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厭其煩地在她的耳邊問着喜不喜歡,蘇小白被問得煩了,伸出雙手捂住耳朵,想把他的聲音隔絕的乾乾淨淨。
白之寒拿下她的手,換成另一句話:“如果你不喜歡,我讓人把它夷為平地。”
他說這話時,神色輕鬆,似乎把這麼高檔的小區夷為平地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算蘇小白的大腦再怎樣遲鈍,也聽出了他是在變相地讓他接受。
可她,偏偏不想讓他如願。
蘇小白揚起頭,直直望進白之寒深邃的眼眸之,她莞爾笑道:“你夷吧。”
她的回答讓白之寒始料未及,驚訝過後是滿腔的怒火。
“你再給我說一遍。”他壓低聲音說道,眼裡的火苗一點點焚燒壯大。
蘇小白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衝著他吼了一句:“我說你夷啊,最好夷的連渣都不剩。”
話一吼完,蘇小白頓時後悔了。
白之寒的臉色越來越沉,不可置信地開口:“蘇小白,你……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蘇小白低着頭,手指無措地絞在一起,心裡想的全是白之寒會不會把她暴打一頓。
然而,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白之寒從來不會動手打女人,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白之寒垂下眼帘,把蘇小白擁進懷裡,聲音里裝滿了無奈:“不喜歡不喜歡吧,這麼好看的地方夷平了多可惜。”
蘇小白怔怔地看着白之寒,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白之寒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捏着她的小巴晃了晃:“看我看得這麼入神?”
蘇小白打掉他的手,裹緊身的大衣,往裡走去。
白之寒追她的步伐,把她的微涼的手捉住,揣進自己的衣兜。蘇小白抽了抽手,發現抽不出來,也放棄了。
從店裡出來,白之寒側着身體幫蘇小白擋住寒風。
蘇小白的手剛剛碰到後車座的車門,白之寒攔住了她:“坐前面。”
一貫命令的口吻,蘇小白伸回手,默默坐到副駕駛。
白之寒打開引擎,把車子緩慢駛出去。途遇到紅燈,他側頭望了一眼蘇小白,把她恬靜的睡顏印進眼裡。
明明才只有三十多秒的時間,白之寒卻覺得好像過了一整個世紀。
早已到了綠燈,白之寒卻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後面響起一連串聒噪的喇叭聲,他才踩油門。
白之寒拐北環,車燈和路燈交匯在一起把車身的影子拉的很長。他把車停在路邊,脫下西裝外套蓋在蘇小白的身。
車雖然開了暖氣,可她好像格外怕冷。
蘇小白迷迷糊糊覺得有外套落到了自己的身,清新熟悉的香氣在鼻翼流連忘返。她想睜開眼,旋即想到車只有她和白之寒,這外套只能是白之寒的。
白之寒坐正身體,正準備重新發動車子,忽然從後視鏡里瞥見停在不遠處的黑色慕尚。夜晚光線昏暗,不注意觀察,確實會忽視掉。
之前的畫面一幀幀閃過他的腦海,似乎從他們從餐廳開始,這輛車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白之寒眯起雙眼,深邃的眼眸里流動着殺伐狠厲。
他裝作沒有發現那輛慕尚,一如往常地開車,只是不知不覺加快了車速。
原本停在路邊的慕尚緊緊跟了來,和他的車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白之寒在心裡低咒一聲,把方向盤往右一打,混進往來如織的車流。
細想之下,白之寒鬆了一口氣。那人跟了一路卻沒有任何動作,可能只是想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他是一個人,那他大可不必擔心,可是蘇小白還在車,他不能不擔心。
無奈白大少的車混在車流太過扎眼,黑色慕尚尋尋覓覓還是找到了它。白之寒一拳打在方向盤,心裡想着下次出門一定要開輛普通的車。
如,大眾。
白之寒放慢了速度,在密集的車流里兜着圈子。
他不斷思索着這輛車是誰派來的,可是白大少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一時間還真的理不出來誰會跟蹤他。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白之寒的車後忽然chā妓n來幾輛SUv,把那輛慕尚遠遠堵在最後面。
白之寒放鬆下來,握着方向盤的指節鬆緩了些。
趁着慕尚還沒跟來的那段時間,白之寒給貼身保鏢打了電話,寥寥幾欲交代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之後掛了電話。
他猜得沒錯,那輛車還真是緊追不捨。
浩浩蕩蕩的車群把白之寒護送回別墅,一到別墅樓下,為首的保鏢敲了敲白之寒的車窗。
白之寒把車窗降下,疑惑地望着他。
男人憨厚地摸了摸頭,嚴肅開口:“白總,下次你還是讓我跟着你吧。”
要是他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們還真不好跟白家老爺子交代。更何況,白之寒精心挑選的保鏢一向以他的安全為重之重,要不是他嚴令他們不許跟着,他們還是要當好他的尾巴的。
白之寒的嘴角抽了抽,怎麼聽怎麼覺得保鏢的話有點怪,有點像是他的小"qing ren"為了留下他才會說出來的話。
“大不了我們遠遠地跟在你的身後,絕對不打擾你。”保鏢一拍胸脯,忠肝義膽地保證。
白之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不耐煩地揮手:“滾滾滾,我要下車。”
保鏢識趣地站到一旁,等到白之寒把蘇小白從車裡抱出來後,他丟下一句:“下次,你們可以跟着,別離太近。”
和她約會,當然不能讓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煞風景。
事實證明,只有帶着保鏢他們的安全才有保障。
原本他想帶蘇小白簡簡單單地約個會,沒想到回程卻演變成了浩浩湯湯的場面。
幸好蘇小白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最終停在蘇小白臉。那兩扇墨色的小扇子顫了顫,隨即露出她的如同清水一般的雙眼。
白之寒彎了彎唇角,柔聲道:“醒了。”
蘇小白低低應了一聲,反胃的感覺立即鋪天蓋地的襲來。
“快放我下來。”她着急說道。
白之寒把她放下,她衝進洗手間,一陣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