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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什麼沒有?”閻羅王守在那一片已經消失了的湖的遺迹上,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由頭。

“我估計姬子都應該是走錯地方了?”門主扶着自己的下巴沉吟,放眼望去那一片湖消失後遺留的大坑。所謂的神秘消失,不過是這裡的水沒了,似乎僅此而已。

“你確定你不是嫉妒才故意這樣說的。“閻羅王忍不住嘀嘀咕咕,又看着青衫男子蹲着頭認真的思考,搖了搖頭。

“什麼?”門主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看到蘇公子察覺到了什麼,閻羅王隨即快速的轉移了話題,又非常的惋惜,嘆道。“怕是南姑娘是白白犧牲了。”

“有興趣的話,可以把浮生殿的那位散落的碎片拼一拼,我想還是可以補救一點什麼。”

“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可具體清楚南姑娘的武力值?按照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倒是……”閻羅王猶豫了片刻,“南姑娘是自願的,那不妙啊,自願的是屬於自殺罪,就算是碎片,也不歸我們俗世殿管的,怪不得羅生殿的大當家都束手無策……”

門主俊秀儒雅的身子突然猛的一夾,手指顫了顫,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乾澀的聲音開口非常艱難。“當年,阿九我也沒有在你們俗世殿找到。”

閻羅王瞪大了雙眼,表示震驚了。原來,當年這事還真的是另有隱情……良久,平復了一下心緒,閻羅王無所謂的揮揮手道。“也是,想當年你那麼高難度的活都做成了,有一就有二嘛,反正合該也和你扯上有關係,你去做是最合適的啦。”見青衫男子面色難看,無奈的將手攤開。“你不喜歡,就不說了。”真是的,現在青衫男子心裡頭的那位連談都不能談了。怕是絕望了吧,呵呵。

“不,不一樣。南織找回來的魂魄聚不成形的,阿九的卻可以。”門主面無表情的說道。“南織的魂魄是全散了,阿九還有魂魄安穩的留在異世界。”

閻羅王陷入了沉思,結果一分心便見的青衫男子已然走遠,忙舉手招呼道。“哎,你去哪,別走啊。”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陣法。”閻羅王見蘇無換在布陳,拿着木枝在地上隨意的筆畫紙稿圖,微微的俯下身子好奇地問,陣法他倒是見過許多,但是沒有見過蘇公子這般的。

“哎,我想起一件事情,姬子都他收了那片湖時就布了一個陣,你說你的陣法要不要也祭什麼?”猶豫了半響,閻羅王皺着眉,“你也知道我的原則,我不能允許你這樣做的。”

“在你眼裡,我滿腦子都是歪門邪術?”門主冷不丁的反問道。

“你也知道的,有些鬼本質純良,但是在為了達到某一件極其渴望的事情,難免心思有遺策,誤入歧途。別說,我越看你越像。”

“放心,我不會喪心病狂,走火入魔的。”門主象徵性的安撫二下,繼續埋頭研究。

第二日,門主親自上門來,向閻羅王尋的天機處的遺址。

閻羅王一口茶噴了出來,“你是想借用天機陣?!”隨即又搖了搖頭,覺得這不可能。“那是生死陣,陣法不僅自身就很兇險,而且還是個國家機密,你知道的,我很愛自己這一身官袍。”閻羅王說完,又好像越覺得自己無情,於是很惡寒的補充道。“當然,我也很捨不得你,我怕你遇到不測。”

“我看你一點都不像着急的樣子。”

“如果算準了時空,甚至可以在阿九落入那個時空的第一瞬現身。”

“挺神奇的定理,獨立而平行的時空?”然後閻羅王感慨完了之後,又看着一把年紀的門主,無不惋惜道。“當初是你手腳利索一點,你家的孩子都快趕上我家的了,何苦現在搞得那麼大勁兜兜轉轉去尋那魂魄。”

想當年,三殿聯儀。觥籌交錯的晚宴上,羅生殿新來的小姑娘就在晚宴上用“枯木龍吟”彈唱了首“平湖秋月”,閻羅王醉眼看着那個漂亮的小姑娘眼神就開始不對勁,瞧着瞧着越火辣,在人家小姑娘彈到一半眾鬼如痴如醉的時候,二話不說的掏出腰間別緻的蕭相和起來,宴後,俗世殿和羅生殿的代表人物就牽手成功了。這件事也成為陰間的一大美談:婦唱夫隨。

而蘇公子呢,別說琴,十八般樂器拿手捏來,鬼長得又風度翩翩,地位也高,這絕版的黃金單身貴族的條件,按道理來說是招蜂引蝶的很,可蘇公子偏偏是每每硬生生的空手而歸。閻羅王剛開始還好奇着蘇公子是怎麼做到的呢,結果一留意,蘇公子每逢的大小宴會,總是一腔熱血的往男鬼堆里扎。而且談的話題總是高深而玄乎,能接上話的鬼屈指可數,赤裸裸都成為話題終結者,每到一處鬼群四散開來。

兄弟,你這樣可是不行的。

閻羅王表示對蘇公子的終身大事很憂愁,好了吧,難得遇到了一個喜歡的。結果還是逃不過命運多桀……

閻羅王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然後偏過頭來望着蘇公子。“話說,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門主的面色一僵,眼神深深的將閻羅王望着,不發一言。

閻羅王被門主望得發毛,心裡一疙瘩,難道我說錯話了?

一時間好尷尬哦。

於是話題又轉回生死陣來,生死正是天機門的開山鼻祖所布,設在自家的老巢。書上記載了不少它的傳說,無非講的是這個陣法的不穩定性和兇殘性。

生死陣可以短時間將靈魂運輸到異世界然後在規定的時間內回來,這也是陣的一個附帶的一個修邊角功能。

這也是有鬼在陣法開啟後,在第九次陣法開啟的鬼進去後不小心踏入異時空才發現了這個由於蝴蝶效應引起的的功能。

可惜第九次陣法開啟時的那隻鬼,現在早就魂飛魄散了。蘇公子表示很遺憾,不能詢問當事鬼。

開啟陣法需要天機門的五大掌門。

其實只需要找一個掌門就夠了……

因為天機門的鬼,個個自認為聰明,總是常常感慨聰明鬼的寂寞,並且表示,聰明鬼只喜歡和聰明鬼聚在一起,所以得出的結論是:天機門的內部聯繫非一般的密切。

阿九離開後的院子,被一片耀眼的囍字所籠罩,隨處可見一張張精心剪成的紙花兒,被工工整整得貼在視線所及的每一個角落。紅絲綢紅燈籠掛得滿堂皆是,紅毯子從院門一直鋪到洞房門前。

女子所用的胭脂品堆滿了梳妝櫃,女子所穿的衣裳放滿了一房間。

主持相關婚禮的人員蘇公子直接買了下來,一買一整套,隨時待定。

已經辭官的蘇公子兜着手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兩圈,最後又回到了阿九的房間里,面目冷清得看着了銅鏡中的自己,眼神黯淡了下來。

“待你回來,我便來娶你……”

與此同時,天機門高層內部秘密的舉行會議。

會議快開始了,一個會議中重要的鬼卻並沒有來。

大家要等的是一個年輕的鬼,名氣很大。

但是這次會議的內容如何毀了這個年輕的鬼的遠大前程。

當然,前提是這隻鬼非常地甘之如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已經到了之前所設定的會議的開啟時間。

但是……那隻鬼沒來。

把會議延期吧,當時的情況是不允許的,因為陣法開啟的玄已經在弓上,不得不發。

“如果他這是要反悔的話,我便親自去將他的前程毀掉。”會上,一隻鬼惡劣的說。

“再等等吧,這並不是一場過家家。”

“我還是蠻期待的,我上任以來還沒有見過這個陣法開動呢。”

“不如這樣,直接把你送進去得了。”一道聲音取笑道。

“這可不行,我的鬼魂之力可沒有某隻鬼那麼雄厚呢,這一把老骨頭的可經不起折騰。”

“你說吧,這是怎麼回事?你可聯繫的上?”坐在最上頭的女子目光冷漠的指着左下角的鬼不冷不淡的問道。

“哎呀,息怒啊掌門,奴家這就去聯繫他。”左下角的女子期期艾艾的眼神,梨花帶淚的一臉惹人憐愛模樣,芊芊細指依舊深情款款的捻着手帕子,動都沒動一下。

早就,聯繫了好不好?女子掩蓋了眼中的情緒,嘴角悄無聲息的勾了勾。

這一年的春天來得很早,山南光禿禿的斜坡上的積雪被太陽曬軟了。蘇公子站在門前,捏了個法術,又下了一場大雪,雪覆蓋在院子里的梅花,嬌小花瓣遇上重重的大雪直不起身來。

蘇公子在等,等一個被無辜牽連的折騰得略微憔悴的姬三公子。

而天機門會議的內部,坐在左下角的方候婠對於那個要來的鬼是深知的,只是隨着不慌不忙的眾鬼一起等。“他會來的,”橫了一眼着那個手不安分的敲着桌子的鬼,“如果他說過要來,那他就一定會來。”

“我們現在天機門真是大不如前了,什麼樣的鬼都有。”敲桌子的鬼含沙射影了一番。

忽然窗外有一串很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進來了一個俊俏瘦削,氣質卓越的鬼,穿着天青色的直綴,腰間別著一塊普通的圓形羊脂玉。

他面容很安詳,恭敬的深鞠躬,“抱歉,臨時有事給耽擱了。”

然後蘇公子便行如流水的落座,不慌不忙地將帶來的相關的資料推到面前來,兩手交叉着,“如果我回不來了,你們不必向世人交代。”

大家大吃了一驚:這還有不願回來的理!

方候館驚奇得直搖頭。“進去陣法的鬼很多,可是誰也沒敢這樣做過。”

“因為他們很多直接在入陣的時候就死了呀。”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祝你得願以償。”最上方的女子拍案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