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的繁華，可以征服任何見到他的人。
僧人一路前行，看得越多，心裡越是震驚。
“這裡似乎比極樂還要好……”
在路過一些寺廟之後，僧人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信仰。
作為白衣尊者的替身，他知道極樂世界有很多缺陷。
三界雖然不能心想事成，但繁榮程度並不下於極樂，這個世界的佛門和世人的相處也很融洽，甚至更自由。
僧人的信仰有些動搖。
他一路前行，來到昆崙山腳下。
這裡道門盛行，寺廟較少，有道教弟子在林間練劍。
一老道看見僧人，眼前一亮，迎前問道：“長老從何而來？”
“南贍部洲。”
僧人雙手合十。
老道當即熱情的邀請僧人，在松樹下席坐，煮茶論道。
這不是僧人第一次受到邀請，每一次，他都會感嘆三界人心向善，不比極樂世界差多少。
從老道的嘴裡，僧人知道他是附近道觀的觀主，帶弟子們前來賞風練劍。
“我這些弟子雖然年輕，但各個都不是等閑之輩。”
老道自賣自誇道。
僧人抬頭一看，恰好有一少女落在竹林上，迅速御劍飛遠。
“那是什麼妖怪？”
他注意到少女屁股後面有一條尾巴。
“狐妖。”
老道撫須笑道：“我門下弟子有七人、七妖。”
僧人感慨不已，三界的人族和妖族沒有高低之分，在其他星宮難以見到。
兩人正在閑聊，忽然天空划過一道劍光，沖向不遠處的一處瀑布。
“不好！”
老道忽然變色，身體拔地而起，化作虹光向那劍光追去。
“怎麼回事？”
僧人好奇，走過去一看。
只見那瀑布下方，有塊天帝的石像立在水中，周圍站滿了憤怒的猴群。
老道正拎着一男孩，讓他對猴群道歉。
“你這頑童，不知分寸，怎能對天帝不敬。”
老道說道：“還不像它們道歉！”
“是……”
男孩拱手向周圍的猴子們道歉。
猴群熙攘了片刻，才逐漸散去了。
“原來如此。”
僧人看向石像。
他一路見到的石像，無人會去冒犯。
老道和猴群的反應很正常，並不意外，但瀑布下的石像卻引起了僧人的注意。
“為何會有這麼多貢品？”
他問道。
那石像腳下，擺滿了貢品，而石像本身也散發出一股仙氣，彷彿要成精一樣。
“這些貢品，都是給天帝所用。”
老道搖搖頭，說道：“那些猴兒都聽了音符謠言，以為天帝已死，故而更暴躁些。”
“音符謠言？”
僧人奇怪，他也見過那音符，那不是教化萬民之物嗎，怎麼會有謠言。
他一問才得知，原來有一叫清元子的仙人，寫了本《天帝傳》，風靡三界，讓很多人都誤以為天帝最終已與佛珠同歸於盡。
“天帝與佛珠一起離開，生死未卜，久而久之，認定他隕落的人越多。”
老道這般說道。
僧人頓時好奇：“觀主可有那《天帝傳》借我一閱。”
“那已成jìnshū。”
老道笑道：“現在都不可買賣。”
僧人有些遺憾。
“問問他清元子在何處。”
這時候，他耳邊傳來白衣尊者的聲音。
僧人點頭，向老道問道：“那清元子在何處？”
“誰也不知。”
老道說道：“他被天后下了追殺令，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他接着笑道：“那清元子乃人精，欲殺他者眾多，迄今都沒有出事，日後必會再現。”
僧人不得不感嘆，敢於製造天帝的謠言，那的確是一個大膽的傢伙。
“立即去找清元子。”
白衣尊者再次說道。
“找清元子？”
僧人一愣：“為何找他？”
“無須多問，我會指引你，你找到他便是。”
白衣尊者說道。
僧人只能答應，向老道告辭，踏上了尋找清元子的旅程。
白衣尊者有無上神通，在三界待了一陣子，就能把萬事萬物算個清晰。
僧人在他的指引下，不到半天，就找到了清元子。
清元子就藏在東勝神洲的一處道觀中，除了他之外，僧人還在道觀里看到了一棵萬靈樹，光輝燦爛。
這棵樹瀰漫著朦朧的仙霧，籠罩道觀，把一切感知隔絕在外。
“原來如此。”
僧人說道：“你被天道庇護，得以逃脫天后追擊。”
“你是什麼人？”
清元子奇怪的看着僧人。
這傢伙身無法力，卻能找到他，實在奇怪。
僧人正要回答，身體卻忽然不能動，一道佛光從他丹田之處升起。
“尊者。”
僧人心裡一凜，隨即讓佛光接管了他的身體。
他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金色。
“我為白衣。”
僧人再次開口，聲音宛若從天外傳來：“清元子，我能救你一命。”
“救我？”
清元子愣愣發神：“為何救我？”
“你說天帝已死，得罪天后。”
僧人說道：“我可讓天帝復活，為你求情。”
清元子眼睛一亮：“你能讓天帝活過來？”
“當然。”
僧人點頭，正要說什麼，又有一陣笑聲傳來。
“我還在找是什麼人裝神弄鬼，騙我感知，你竟然主動出來了。”
笑聲一出，萬靈樹上浮現一隻鳳凰的虛影。
“清元子，離開那人。”
鳳凰說道：“他想利用你編造的謊言，創造一個天帝。”
清元子一聽，頓時退了幾步，背後有冷汗出來。
“為何會這樣？”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世人信奉天帝，香火可成精。”
僧人聲音平靜，說道：“就算沒有他的謊言，天帝也會出現。”
“然而利用他，你就有辦法立即創造一個天帝。”
鳳凰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做這種事？”
“我是誰不重要。”
僧人臉上出現一絲讚賞，說道：“我一路走來，並無泄露，你卻能推演出我要做之事，萬靈天道，果真神通廣大。”
“天道之主。”
他向小鳳凰發出邀請：“待到此間事了，不如你與我一起，為這混沌眾生博一出路。”
小鳳凰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我並非天道之主，天道之主另有其人。”
她笑道：“你連這點都不知道嗎？”
僧人搖頭，他當然知道。
但他同樣清楚，只要孫悟空一死，小鳳凰就是天道之主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