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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秦魅兒,探親至此,耳聞尚元節天下才子佳人多半匯聚於陀洛江畔。為助興,特舞上一曲,聊表心意……”

畫舫內一道嬌柔的聲音傳出,似春風細雨,即便江畔風大,可隨着這聲音的傳遞,所有雜音盡皆消散。

即便萬物都隨之蟄伏,享受美人秒音。

聲音落下,江畔再次陷入安靜,每個人都屏息等待,期冀秦魅兒為大家帶來的舞蹈歌聲。

“日暮四山兮煙霧,暗前浦,將維舟兮無所。追我前兮不逮,懷後來兮何處。屢回顧……”倏然間,四周侍女率先張口,歌聲娓娓道來,響徹腦畔,配合畫舫與月光美輪美奐。

畫舫內緩緩踱步而出一名身着藕色紗衫,翠綠長裙的高挑少女。

她身形纖巧削細,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在這江水之中更是顯得格外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霧薄孤山,透着空靈輕逸!

所有江畔才子都看傻了,雙眸圓睜,嘴巴微啟,不敢眨上一眨,即便美若桃花的劉彤芸也被比了下去,伸手掩嘴,滿臉驚詫。

“好美……”她禁不住讚歎,恐怕這也是劉彤芸平生第一次由心感嘆別人的美麗。

畫舫上的秦魅兒驀然舞動,動作柔和,舞姿曼妙,眉心帶着憂愁又不似憂愁,嘴角勾起一絲嘲笑又好似冷笑,魅惑眾生的眼中充滿了悲傷又猶如絕望,齊腰的長髮隨意的用絲帶扎着,在月色下翩翩起舞,藕色紗衣隨風飄動。

那披向背心長發,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望着她的背影,只覺這女郎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當真非塵世中人。一雙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這麼一挑,紅紅的嘴唇這麼一撅,便讓人的心臟為之跳動……

所有才子佳人盡皆屏住呼吸,彷彿看着畫中狐仙出世,天宮仙女下凡。

許多人嘴裡的口水順臉頰流落都不自覺,只是人們沒有發覺,這舞蹈除了美幻之中,還帶着絲許的妖異……

“咔嚓!咔嚓!……!”就在大家如痴如醉之時,人群之中卻唯獨有個傢伙完全不懂風情,雖然看的很開心,可嘴裡的冰袖瓜卻嚼個不停。

搖頭晃腦,聽着樂曲,頗有市井流氓的架勢。

這人除了許昊還會是誰?他雙眸清明,樂滋滋的欣賞着,時而狠狠咬傷一口瓜果越顯愜意。

這種時候,旁邊的人甚至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

可惜礙於“才子”的身份,他們至少在此時此刻都還保持着謙和的面貌。

終於,伴隨隨着樂音聲落下,舞蹈隨之結束。岸邊沉默了數秒後,隨即訇然爆發熱烈的掌聲!

人們無不感嘆這如此完美的美人、美樂以及美景!

“妾身獻醜了……”秦魅兒萬福行禮,婀娜腰肢,看的人再次心神搖曳。

隨着她的聲音,掌聲更加熱烈,有才子甚至忍不住激動當場作詩,獲得陣陣喝彩。

“好!咻——!”而許昊同樣鼓掌讚歎。可惜,他卻吹起了流氓哨,在岸邊月光之下,看的人齊齊側目。

“別這樣……”劉彤芸捂住臉,悄悄拉他的衣袖,和這傢伙出門算是丟盡了臉。

眼下秦魅兒的畫舫也完全抵近,靠在岸邊。

靜靜而立的秦魅兒那絕世容顏越加清晰,她自然注意到了這裡,凝視許昊,眉頭倏然一挑,即便對方如此無禮,她依然是露出和煦笑容。

素質,這才是素質,從國都來的秦魅兒果然不凡!才子們更是心馳神往,若能得此佳人,比翼雙飛,此生可以說再無遺憾了。

“呸!”同時,四周眾人也暗自朝許昊狠狠呸了一口。

“妾身剛剛聽諸位對我的舞蹈很是欣賞……”秦魅兒儼然微笑,三分嫵媚,七分仙氣,勾魂奪魄的問:“不知大家是否知道我舞蹈的種類?”

這問題頓時難住眾人,論詩句,他們是此種翹楚,可舞蹈方面,卻並非人人精通。

當然,也有附庸風雅者隨意張口,想求得關注,爭着表現道:“像是北地長袖舞,姑娘姿勢優美,想來也融合了南方的緞舞。”

這話外行人確實能夠唬住,可對於秦魅兒來說卻謬之千里。

她微笑搖頭,很顯然,答案並不正確。

“此舞乃是我由祭奠故友的安魂曲改編而來,每個動作都代表着安撫天下生靈之念,此刻北地正鬧毒疫,小女也在這陀洛江上為民祈福......”秦魅兒的話,頗有拯救蒼生的慈念,正氣浩然,引得年輕才子徹底傾心。

“若得秦魅兒姑娘一敘,在下願付出千枚金豆子!”有豪客一擲千金,絲毫不把錢當錢,只為博得與美人私聊的機會。

聽到這話,立即引起騷動,有才子毫不遲疑,吶喊道:“秦魅兒姑娘豈是銅臭之人?她從國都而來,豪客富商無數,哪會在乎你那幾枚破金豆子?”

此人先是鄙視了競爭對手一番,隨即拉開胸膛,露出讀書人白嫩的肌膚,高喊道:“若得姑娘一敘,在下願付出一片真心。”

懵懂的小女孩或許會有效,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更是露出鄙視目光。

立即有瘋狂之人跟着吶喊道:“哼!小生秦志和姑娘乃是本家,你可叫人刨開在下胸膛,直接取心!這顆心必是血紅的,沒有別的意思,只需姑娘將在下永記於心間即可!”

如此瘋狂的話語說出,立即引起後面同樣甚至更加瘋狂的表白!所有人都在爭搶,所有人都在咆哮。

場面幾乎失控,但最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能夠贏得秦魅兒的歡心。

“呵呵呵……”許昊看着這群二貨,越聽越樂,他本就不是君子,一生殺伐,從未參加過類似活動。

如今得見,頓時笑起來。

見旁邊的一位俊逸才子剛剛高聲表露衷心,同樣願刨肺腑,以證愛意,許昊露出好奇之色,轉身邁步自後面賣瓜果的攤位上借來一把尖刀。

“兄台,一枚銀豆子,借我刀子一用。”許昊微笑,邁步走回人群,別人都是手握紙扇,只有他這樣,頓時嚇的眾人分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