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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樅淵又被身邊沈安溪的抽泣聲吵醒,他有些煩躁,便又伸出手去,在她的背上輕撫着:“安溪,你到底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兩個寶寶一身血污,我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是他們滿身血污的畫面......”身側的沈安溪抽泣着,往沈樅淵懷裡鑽。

“夢都是假的,不要自己嚇自己了,睡吧。我真的很累,公司最近事務繁多......”沈樅淵話都還沒說完,就又睡著了過去。

又是一陣抽泣聲闖入耳際,沈樅淵三番幾次被吵醒,內心實在是煩躁,當下他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過去別的房間睡好么?你這樣影響我睡覺。”

沈安溪聽了他的話,伸手啪的一聲開了床頭的檯燈:“我影響你睡覺了?很好啊,要不是因為你,我們的寶寶會被人綁架么?我又會受這種苦么,現在你倒好,責怪我影響你睡覺了?”

沈樅淵翻了個身,刺眼的檯燈光讓他心裡的煩躁又翻騰了幾倍。

沈安溪見他還在睡覺不回答,就用力推了他一下:“你給我起來!”

沈樅淵猛地自床上坐起:“你到底要怎麼樣?一定要跟我吵架才甘心么?”

沈安溪指着他說道:“我想怎麼樣?你這麼有本事,去把我們的寶寶找回來啊!這樣我就不會半夜做噩夢哭醒吵到你睡覺了嘛!”她的聲音因為氣憤,而提高了幾度,變得有點尖利。

沈樅淵心中本就極為煩躁,聽了沈安溪的指責,就更是忍不住:“我都說了,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忙,晚上睡不好,我哪來精神去處理各種事情?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女人,大事面前就哭哭啼啼的,哭有什麼用,能解決問題么?”

沈安溪這時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拿起一隻花瓶,便向牆上擲去:“是的,哭沒有用,你做的事情就有用嗎?有用的話,那麼當初你怎麼不把我們寶寶從歹徒手中救回來?”

沈樅淵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救?大半夜你發什麼脾氣?你心裡不好受我心裡就好受?”說到最後那句的時候,沈樅淵的幾乎是用吼的。

沈安溪別過臉去,不再和他說話,接着就出了房門。出去的時候,還將房門很大聲地關上了,發出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沈樅淵低聲咒罵了一句,又躺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鬧鐘的聲音在房裡回蕩着,沈樅淵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後睜開眼,伸手去將手機上的鬧鐘關掉。睡眠不足讓他有點眩暈,但是因為公司有事務要處理,沈樅淵強撐着從床上爬了起來。

簡單洗漱完,換好衣服後沈樅淵就打開房門,走出了客廳。屋裡沒有沈安溪的蹤影,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換了鞋子就下樓開車去了公司。

從早忙到晚,沈樅淵真是忙碌到連喝水的空隙都沒有。好不容易才忙完,沈樅淵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了。

沈樅淵回到家後,找遍了客廳和幾個房間,都沒有看到沈安溪的蹤影。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撥了沈安溪的手機號碼。

拒接。拒接。拒接。沈樅淵連續撥打了沈安溪的手機號碼三次,那邊都是拒接。沈樅淵嘆了口氣,往沈安溪的手機號碼發了條短信:“安溪,你去了哪裡?我很擔心你。”

沈安溪很快就回了他的短信:“不用擔心我,我在我外公家。我最近就不回家了,免得又影響你大少爺睡覺。”

沈樅淵看了她的短信,知道她還在為昨晚吵架的事情生氣。沈樅淵本來骨子就是一股傲氣,況且模樣又生得俊朗,從來只有女子順着他的意來討好他,沒有他向女子做低伏小的。當下沈樅淵也懶得再理沈安溪,便淡淡地回了她一條短信:“好的,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沈樅淵發了短信後,沈安溪那邊就沒再回短信過來。

又過了幾天。

沈樅淵自那天晚上給沈安溪發了短信後,就沒再跟她聯繫過。而沈安溪也一直沒有回來過。兩人就這麼冷戰着,誰也不願意向對方低頭。

這天沈樅淵剛來到公司不久,張秘書就敲門進了辦公室,跟他說這個城市裡那個有名的張家,請沈樅淵夫婦去喝喜酒。

沈樅淵淡淡地看了一眼張秘書手中的請帖,示意她將請帖放到桌上,隨即他問道:“張家有什麼喜事?”

張秘書回答道:“說是恭賀他們家添丁。”

沈樅淵對着張秘書揮了揮手:“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說完,他就低頭翻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又一直在公司忙到傍晚,沈樅淵才起身回了家中。癱倒在沙發上一陣後,沈樅淵才想起那個請帖的事情。於是,他拿出手機,撥了沈安溪的電話。這回沈安溪倒是沒再拒接他的電話了,只是手機聽筒里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冷冷的:“喂,樅淵么,找我有事么?”

沈樅淵一聽到沈安溪這冰冷的聲音,心裡就莫名的煩躁。當下他強壓住情緒,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往常一樣的平靜無波:“張家明天辦喜宴,請了我倆,你要一起過去么?”

手機那端的沈安溪很快地回答道:“我明天諮詢所里有事,就不過去了。還有什麼事么?”

沈樅淵沉默了幾秒,回答道:“沒什麼事了。”

“那就先這樣吧。”沈安溪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樅淵把手機一扔,直接就在沙發處睡過去了。

清晨的陽光自那敞開的落地玻璃窗處,照射進客廳。沈樅淵緩緩睜開眼,刺眼的光芒讓他微微眯起眼來。他竟就這樣在沙發處睡了一夜。

沈樅淵自沙發處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了。他打了電話給張秘書,告訴她自己今天可能不會在公司,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沈樅淵就掛了電話。之後,他就拿衣服進淋浴間洗澡加洗漱去了。

洗完澡後,沈樅淵回到卧室,打開衣櫥找平時出席宴會才穿的西裝。然而找來找去,他卻找不到。平時這些瑣事都是沈安溪在整理,沈樅淵要找什麼都是問她的。如今她不在,沈樅淵都不知該往哪裡找。他在衣櫥里照料一陣,硬是找不到他要的那套西裝。無奈之下,沈樅淵只好又打了沈安溪的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手機聽筒里又傳來沈安溪略帶冰冷的聲音:“又怎麼了?”還夾雜着几絲不耐煩。

沈樅淵的語氣也有點控制不住的冰冷起來:“我想問你一下,我平常穿去宴會的那套西裝,你放在哪裡?”

手機那端的沈安溪很快地說道:“自己找,我沒空。”說完,她就啪地掛了電話。

沈樅淵心中煩躁,發泄似的用力地關上了衣櫥門。接着他就打電話給了張秘書:“幫我買一套出席宴會用的西裝,價格往高的挑。買好了讓阿樹送到我住所來。”

半個小時後,阿樹就送來了一套西裝。沈樅淵換好衣服,就開車去了張家。

宴會是在張家大宅舉行的,不愧是富貴人家,宴會極是氣派。

沈樅淵坐在宴會上,與周圍的人寒暄着。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心情,只不過像例行公事一樣,敷衍着四周的人。坐了一陣,沈樅淵覺得煩躁,便借口去洗手間,然後就起身出去了。他本意是想走出來透透氣的,走到庭院一處假山時,看到假山旁有一池金魚,沈樅淵便在那池金魚旁坐下。

剛坐下不久,卻聽到假山後有兩人,在討論着張家這喜宴——

“聽說是因為張家最小的兒子的媳婦有了一對雙胞胎?”

“但是你有所不知,這對雙胞胎其實是他們領養來的。他們兩夫妻其實生不出孩子。但是他們對外人並不透露,只有內部的人才知悉。”

“那你又是怎麼得知這個內幕的?”

“我姨媽是在張家做傭人的。所以才知道這個。她說當時他們兩夫妻當時辦領養手續的時候,她剛好是無意撞見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是啊,一般大家族的人,生不出孩子是多麼羞恥的一件事情,他們當然選擇隱瞞事實。”

“噓,不要說了,有人過來了。”

本來沈樅淵是不屑做偷聽別人說話的事情的,但是可能是因為假山的遮擋,那說話的兩人沒有看見沈樅淵。所以,這些對話都一字不落地被沈樅淵聽在耳里。

領養的雙胞胎?沈樅淵想了想,決定去探訪一下張家的人。找到了那張家最小兒子住的地方,沈樅淵向門外的保安說了一下情況,門外的保安知道他是城裡的年輕企業家,便畢恭畢敬地放了他進門。

到了主人的家裡,沈樅淵跟他們寒暄了一陣後,便笑着對那姓張的主人說道:“張先生,我能去看一下你們那對可愛的雙胞胎嗎?我這人一直都很喜歡孩子的。難得來參加這種宴會一次。”

當下主人便叫保姆帶着沈樅淵進了育兒室,讓他去看一看孩子。沈樅淵看到小床處那咿咿呀呀撲騰着小手腳的兩個寶寶,幾乎能立刻斷定,那就是他和沈安溪的兩個寶寶!

這時沈樅淵按捺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問旁邊的保姆:“所以他們是一男一女龍鳳雙胞胎?寶寶還小,看外貌真看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