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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先生看了看她的臉色,更加肯定了自己內心的判斷:“安溪,如果你受了委屈,儘管跟我說出來,我這個一家之主,會替你主持公道的。”張老先生平時就挺喜歡沈安溪這個女孩子的性格,再加之他中風住院這段時間,沈安溪每天都給他送飯還陪他聊天解悶,張老先生對她,就像是對自己的孫女一樣。

沈安溪還是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私事,還是不說出來讓老爺煩心了。”

然而張老先生還是不依不饒:“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有什麼煩心事就對我說,也許我能幫到你呢,安溪。”

沈安溪本來低垂着的眉眼,這時抬了起來,她一雙瑩瑩的大眼睛裡此刻又盛滿了淚水:“老爺,剛才剛才張少爺他,他想對我用強”

張老先生看沈安溪的臉色,也不像是在說謊,他深知自己這個小兒子的德行,對自己家保姆進行騷擾這樣的事,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而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張耀豐第一次騷擾張家的保姆了。之前的事情,都是用錢私下解決掉了的。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張老先生聽了沈安溪的話後,真是氣得橫眉倒豎,“我這就去教訓他!”說著,張老先生就站起身來,想要往門口走。

沈安溪這時趕緊從床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到張老先生跟前攔住了他:“老爺,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對你說。確切來說,是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幫忙。”

張老先生心中疑惑,他看緊沈安溪問道:“是什麼事情呢?安溪你說吧。”

“老爺你先坐下。”沈安溪說話的時候,又不自覺地流下淚,眼紅蹙眉的模樣楚楚可憐。

張老先生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有些着急又有些心疼,他一邊在椅子處坐下,一邊緊張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呢?”

沈安溪回答他:“其實我不是什麼保姆,我是沈家沈樅淵的太太,沈安溪。”

張老先生聽到這裡,渾身一震:“荒謬!你既然是沈家的少奶奶,那麼就做什麼要跑來我們家來當保姆?”

沈安溪一雙大眼睛裡又蒙上了一層淚光:“張老先生,你先聽我說。我和沈樅淵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想必這事,您是知道的。”

沈家在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初沈樅淵給家裡的孩子辦滿月酒的時候,張老先生也去了,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當下張老先生點了點頭。

沈安溪又接著說道:“大概是兩個月前,我們的寶寶被人綁架了。樅淵去跟歹徒談判,丟了xiànjīn卻沒找回來寶寶。然後,我們請了私家偵探,查探到,你們張家零養的這兩個寶寶,就是我和樅淵的孩子。”說到這裡,沈安溪拿出手機,翻出以前幫兩個寶寶拍的zhàopiàn給張老先生看,“您看,他們是不是跟我手機里寶寶的zhàopiàn長得一模一樣?這些都是幾個月前拍的。”

張耀豐和他太太不能生育,所以就零養了這兩個寶寶。這件事,還是在張老先生的授意下做的。所以,當下張老先生也沒有否認零養這事,他沉吟了一陣,才說道:“但是寶寶也有長得相像的,你怎麼敢肯定這裡躺着的兩個寶寶,就是你跟樅淵的那對龍鳳雙胞胎?畢竟,私家偵探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沈安溪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想懇請您批准我拿這兩個寶寶的毛髮,去驗一次dna。”

沈安溪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來求張老先生。因為她一直被困在張家,沒有機會偷偷出去驗dna,如今卻又遭到張耀豐的騷擾,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在張家做保姆下去了。因為張耀豐勢必不會放過她的。

此刻大廳內的氣氛很是詭異。坐在張老先生對面的張耀豐目光冷冷地瞪着沈安溪。而張老先生卻正在皺着眉頭地,喝着手中的鐵觀音。在不遠處沙發上坐着的沈安溪,內心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張耀豐開口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耀豐終於開了口:“沈太太,你說這是你家的龍鳳雙胞胎,我們就要讓你去驗dna了?你假扮保姆進來我們張家,這筆賬我們還沒算吧!”他每說一個字,看着沈安溪目光中的冷意就盛一分,讓沈安溪不寒而慄。

“張先生,”沈安溪強壓下內心的不適感,她這時自沙發處站了起來,“我假扮保姆進來,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當初樅淵要驗dna,你們不但不答應,還叫了保安將他打傷。而且,剛才,你又在廚房處,騷擾我。”沈安溪說到這裡的時候,強忍着內心處翻湧上來的噁心,“這件事如果我說出去,恐怕對你張家少爺的形象不利吧?”

張耀豐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家裡的一個保姆,真實身份會是沈家的少奶奶,否則他是斷不會做騷擾她這種事情的。但是,現在不做也做了,也沒有回頭的路了,張耀豐就索性硬氣到底:“你說出去,會有人信么?堂堂沈家太太跑到我們家來做保姆,還非要讓我們的孩子做dna,你是想孩子想瘋了吧?”

沈安溪頓時氣結。這時她旁邊的張老先生開口說道:“耀豐,讓沈太太驗dna吧,如果是他們的孩子,那就還給他們就是。”張老先生邊說著,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讓他們驗?先不說這樣會暴露我們零養孩子這件事情的真相,她真以為張家是可以來去自如的么?她當她自己是誰?”張耀豐指着眼前的沈安溪怒氣衝天地說道。

“夠了!前幾天要不是沈太太在,我怕是早就死了吧?我中風的時候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好分遺產?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決定!”張老先生應該是氣到了極點,話音剛落,他就抓起旁邊的茶杯,往地上砸去。

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響起,茶水濺了一地。張耀豐這時卻沒有膽怯的神情:“這是我和我太太的孩子,難道我沒有作主的權利?我說不能驗就是不能驗!”他話說的時候,生氣地拍着桌子。拍桌子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震耳欲聾。

“你,你,你”張老先生氣得說話都打了結,指着張耀豐連續說了三個你字之後,他就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張老先生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和護士正在旁邊為他做檢查,而張耀豐和沈安溪正坐在病床的不遠處,兩人都略帶擔憂地看着他。

待醫生和護士的檢查做完離開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張老先生招手示意張耀豐和沈安溪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張老先生的病床邊坐下。張老先生才虛弱地開口:“耀豐,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三年前就已經立了遺囑。如果這次你不給兩個寶寶驗dna,我今天就讓律師改遺囑,將本來給你的那份財產,平分給你大哥二哥。”

沈安溪聽了張老先生的話後,有些怔。只見張耀豐垂下眼眸,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對沈安溪微笑道:“明天我就拿兩個寶寶的毛髮過來驗dna,出來結果後,我立刻差人拿報告去給沈太太。沈太太回去等報告即可。”

沈安溪向張老先生道謝後,到張家收拾了一些東西後,便回了歐陽大宅。回到歐陽大宅的時候,沈安溪看見歐陽一家正在飯廳里吃飯。歐陽晗見沈安溪回來了,有些驚訝,隨即招呼她道:“安溪,既然回來了,就過來一起吃飯吧。”

接着,歐陽晗就讓章嫂拿多一雙碗筷來。

吃完飯後,歐陽晗讓沈安溪到了會客室。兩人在椅子處坐下,歐陽晗讓章嫂拿了茶進來。

這時,歐陽晗接過章嫂遞過來的茶,執起茶蓋,緩緩地喝了一口,才開口問道:“安溪,兩個寶寶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沈安溪抿了茶杯中的茶一口,點了點頭:“張家已經同意給寶寶驗dna了,我只需要等他們出結果就好。”

歐陽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那就好。你去張家做保姆的這段日子,樅淵來了好幾次。”

沈安溪皺了皺眉:“他過來幹什麼?”

歐陽晗笑了笑:“自然是讓你早些回家。”

“我不回。我在爺爺這裡住得很舒服。”沈安溪不假思索地說道。話音剛落,沈安溪的手機便響起了來電鈴聲。沈安溪拿起手機一看,是沈樅淵的來電。她沒好氣地接起diànhuà:“怎麼了?”

“安溪,你回歐陽家了嗎?”手機那端的沈樅淵這時開口問道。

這人的消息倒是靈通。沈安溪心裡想道。她對着手機話筒說道:“是的。過幾天我們就會知道兩個寶寶的dna結果。”

“那就好。安溪,你什麼時候回家?我等會去開車接你好不好?”沈樅淵的聲音自手機聽筒處傳來,聽起來還有着几絲柔軟。

沈安溪這時從椅子處站起來,對着歐陽晗說道:“爺爺我先回房間跟樅淵說diànhuà了。”

歐陽晗笑眯眯地回答她:“好,你先去跟樅淵說diànhuà吧。”

沈安溪便出了會客室,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想回去,我在爺爺家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