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很快上桌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雲吞面卷着白煙,撲面而來的香味饞的江清月滿嘴口水。
“鬥法大會只有七天,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就不準備去學校了。”
“好。”宗政定一用筷子捲起一根麵條,看了看,嘗試性地放進嘴巴里,皺起眉頭,慢慢地嚼了嚼。
他的動作叫江清月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至於嗎這麼誇張!
“怎麼樣?好吃嗎?”她興緻勃勃問道,不知道他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嘗起來是不是和她一樣。
慢條斯理地品嘗了一口,宗政定一對上她期待的眼眸,眉頭舒展開來,“好吃。”
“那就好,我還怕你吃不慣呢!”
“哦?”他忽然來了興緻,“要是我真吃不慣怎麼辦?你是不是打算賠償我點別的?”
“想得美!”江清月鄙視,“你要是真吃不慣,那就餓着肚子吧。”
“……”好狠心。
江清月一邊吃一邊悄悄地打量他,總覺的這段日子太神奇了。
她和宗政定一雖說起來認識三年,可實際上只見過兩次面,頂多算個熟悉的陌生人,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竟然能和他開開心心的在一張桌子上吃小攤飯。
她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不同於之前孫東瑞或者宋翊勛以及任何人給她的,是一種陌生的、奇怪的感受。江清月不太明白這是什麼,她覺得自己大概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這個人。
但於她而言,談戀愛着實是一件浪費時間又無意義的事情。
想想自己的理想,想想目前還要做的很多事,她馬上搖搖頭,趕緊把這點心思甩走。
並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又一次付諸東流,宗政定一感受到她窺視的目光,唇角的笑容怎麼都壓抑不住。
二十年來他就喜歡過這麼一個人,就惦記過這麼一個人,就朝思暮想過這麼一個人,現在她就坐在他對面,這一瞬間宗政定一有種擁有全世界的溫暖。
他想,如果時間能永恆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
她和那些單純的小女孩不一樣,她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太固執,太執着,她豎起一道心牆把別人隔絕在外面,用冷淡來包裹自己。
宗政定一湧上一陣陣心疼,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讓本應該天真活潑的她變成這樣?她是不是如他一樣,承受了很多痛苦和悲傷?
“這個丸子挺好吃的,給你。”宗政定一學着旁邊那一桌小情侶,將自己碗里的丸子夾給她。
日子還很長,他會用行動來暖化她心中的堅冰。
江清月不客氣夾起來嘗了嘗,立馬抬頭:“不介意的話,把你碗里剩下的都給我吧。”
如此理直氣壯的話讓他好笑不已,乾脆把自己的碗拉過去,一顆顆挑出丸子耐心地夾給她,順便倒了一杯茶,“丸子吃多了口渴,這個雲吞湯油太多,喝點茶醒醒口。”
“貼心好男人。”江清月感慨一聲,道了謝,端起茶杯咕咚下肚,壓根不想想宗政定一這種人可不是對誰都貼心的。全世界僅此一份,偏偏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哪怕宗政定一再不捨得,一頓是還是吃完了。
如今已經過了炎炎夏日,下午時分道場上陽光充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楚江南早就來了,看見江清月和宗政定一併肩走過來,頓時瞭然,滿臉曖昧地嘿嘿笑。
江清月直接無視他猥瑣的態度。
聽說上午比試的有一場是湘江的斗屍,錯過了如此精彩的好戲,她簡直後悔萬千,接下來的賽事一場都不能缺!
道場上的兩人紛紛站定了,一人抱拳道:“柯苗寨蠱師韓應暉。”
對面那人同樣抱拳回禮:“無門無派,蠱師錢不多。”
聽見兩人自報家門,江清月大感興趣。
蠱術基本上人人都聽說過,傳說中蠱就是把各種各樣的毒蟲放在一起任由其廝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就是蠱王。
不同的蠱有不同的功效,而且厲害之極,聽說有的高手甚至能只看一眼就把蠱種植進人身體里。
蠱術一般多流行在深山,尤其以苗寨為例。苗寨只是一個統稱,實際上是很多不同的寨子,而且每個寨子都各自運轉,那些大的寨子還有自己的苗王聖女等。
楚江南看着上頭兩人呵呵笑了起來:“錢不多,這個名字真有趣!”
此時的江清月沒空理會他,因為道場上的兩人開始了。
韓應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籠,差不多巴掌大,一根根細細的竹條編織的極其精緻。他將頂端的蓋子打開,嘴巴里發出奇怪的聲音,很快從裡面飛出一隻色澤艷麗的七星瓢蟲。
江清月眼尖地注意到,這隻七星瓢蟲有八對翅膀!
“八翼的七星瓢蟲蠱,果然厲害!”台下有人驚嘆。
對面的錢不多顯然也稍微驚訝了一下,接着但見他掏出一柄薄薄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楚江南倒抽了一口氣,正疑惑他要幹什麼,下一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那手臂上的口子周圍皮肉開始慢慢蠕動,一個半指頭長,線一樣細細的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蟲子渾身紅通通的,顯然是沾染了血液的緣故,那蟲子出來之後慢慢地開始蠕動,爬上他的手掌。
“咕咚。”楚江南咽了咽口水,臉色青白。這些人真可怕,為了養蠱連自己身體都不惜用上。
他不了解,在場的其他人可了解的清清楚楚,這種方法在蠱術中並不罕見,用飼主的血肉養出來的蠱更有靈性和戾氣。
只是直接把蠱蟲放進身體里,以自己的身體為容器的,可就不多見了!要知道一旦蠱蟲掌控不好反噬主人,那可是會死人的!
“血線蠱,聽說速度奇快,兇殘無比,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能養出這樣的蠱來。”宗政定一面色凝重。
韓應暉面色大變,不在猶豫,掏出脖子上的哨子開始有規律地吹起來,他肩膀上那隻小小的七星瓢蟲瞬間飛到了對面去,七彩的翅膀在陽光山扇動出絢爛的光芒,無數肉眼看不見的毒粉快速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