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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宜昌怔怔如木頭:“……”

睜大雙眼地看着他老娘轉眼間,就跟着姐姐的新婆母,處地跟親姐妹似的,呆愣而發懵的麥色臉上,帶着一種天然的呆萌。

這種夫人交際,他是看不懂裡頭的道道了。

“昌子,你看着爹他,我去看看你姐她們母女睡醒了沒有。”濮陽渠朝着小舅子勾起薄唇,大掌更是用力的拍在他的肩頭上,直痛的欒宜昌眥眼咧嘴,偏偏還不敢哼出聲來。

捂着被姐夫暗裡報仇的肩頭,看着姐夫快步去水龍頭處洗了手臉,然後哼着不着調的聲音去了東廂——

此時,欒宜昌只希望,他大姐夫就惦記到這裡就好,可不要再找他私下‘算賬’了。

濮陽河和濮陽江偷偷側目注意着屋檐的時間不短了,當然看到這一齣戲,濮陽河用肩頭頂了下濮陽江,低語:

“大哥,現在看來,渠生這岳家人,還行。”

濮陽江瞪了他一眼,反手在背後扣着,哼了聲走了。

這不管行是不行,玥丫頭這兒媳婦都要生第二胎了,不行也得行了!何況現在看來,這欒家二房也沒有想象中的愚蠢和孱弱。

另一邊,濮陽渠輕手輕腳地回了東廂睡屋。

小珠寶是真的累了,她一大早就被父母給喚醒,而平時她都是一睡睡到九點多。中午覺又睡遲了,這會雷打都吵不醒她了。

欒宜玥倒是醒睡,濮陽渠的胸膛一偎到她後背上,她立馬就醒了,剛動了一下,就聽到他沉穩地低聲:

“老婆別慌,是我。嚇醒你了?”

欒宜玥“呼”了一口氣,轉身的動作在濮陽渠的協作之下,兩人瞬間就面對面了。

!!!

濮陽渠其實動作已經很輕很輕了,只是欒宜玥慣性反射,感覺到有人貼上來,她警惕之心立即就醒了。

“別怕,是我回來了。”濮陽渠撫了愛妻的髮絲,薄唇抵在她的眉心之處,柔情哄慰。

欒宜玥身體放軟,嘟噥地回了句:“對不起,我最近有些草木皆兵了……”

她風聲鶴唳,只是還沒有習慣,她的身邊、有個他。

濮陽渠聽地心臟一抽搐,他揉了揉了她的髮絲:“傻老婆,相信我,不會了,以後我都在,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欒宜玥雖然知道濮陽渠現在說的,是他的真心話和承諾,只是她心中卻悲涼地無言以對。

此時,她腦中又無比的現實,因着她是她,又不是曾經的她,她內心有着深深地明了:

這種情話,不過是一種甜美的承諾——卻是無法現實的。

因為人與人之間,是單獨的個性。而活着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到‘形影不離’呢?!

除非死了葬在一起,否則,總會有離開的時候。

不說遠的,單說兩個人一起過活,總要有錢吧?夫妻之間,夾着油鹽柴米,不象談情說個愛,只要‘有情’就能飲水飽……

濮陽渠知道一下子讓妻子接受他,根本是奢望,所以他也不強求她應和自己,他一向信奉的是,行動至上。

他垂頭轉開話題:“老婆,之前我聽大嬸和咱娘說,黃沙壩是要徵收了?我看咱娘面色不太好看?是有什麼難題?”..

“大嬸、說的……?!”欒宜玥心緒低落,一下子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大嬸指的是誰,直到她懵懵地抬頭望向濮陽渠時,這才猛地想明白了,她們現在過繼了,輩份確實也不同了。

“嗯,我瞧着咱娘氣性不小,爹都被娘給整吐了。”最後那一句是後面補上,濮陽渠純粹是想讓妻子偷着樂的。

從這兩天的相處中,他已經發現了,自家嬌妻還是對岳父有一些疙瘩的,許是聽到岳父被岳母整,他家老婆就能開心了呢。

“哼”地一聲,欒宜玥小臉一拉,微嘟起小唇瓣,猛地要坐起來,眼珠子眥瞪着緊張地問道:“我娘他們走了?”

“老婆別亂動,沒走,你放心。太座交待的任務,老公保證是完美完成的。”

欒宜玥手肘剛用力,濮陽渠大掌心已經包在她的肩頭上,一邊說,一邊掌心扣住她的小肩頭,不讓她用力過猛挺身,而傷到她的腰身。

“哦,沒走就好。”欒宜玥安心地低喃:她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她只是在知道了今天是欒寗晞搬新屋時,就本能的警惕起來。

“家裡是有事要發生?那今晚我們陪爹娘回去。”濮陽渠想也沒想的接口,老婆娘家當年發生的事情,也是他的憾事之一。

如今有的挽回,他當然是要儘力的。

“這、可以嗎?咱們今天才過繼……”欒宜玥聽了,小臉就露出了一絲意動:她一個大肚婆,能幫到娘家人的地方有限。

若是濮陽渠願意出面頂住,欒家大房就不敢做的太過份。濮陽渠的身份擺在那裡,欒家大房這幾年與二房處的不咸不淡的,就是因為濮陽渠在妻娘家,表明了他是聽妻子話的。

逢年過節,總要陪着妻子回娘家住上一、兩天——許是因為這樣,璩美英這才會更討厭欒宜玥。

濮陽渠的假期本來就是固定的,他回來大部分除了幫家裡做事分擔重活外,就是陪着妻女,一有時間還要帶着妻女回娘家,家裡沒有了欒宜玥這個重點做活的,弄地璩美英那時候特別地累。

久而久之,就被江麗婷嗾使地不樂意欒宜玥回娘家了。

“傻老婆,那是我岳家,我過去又怎麼了。何況,爸媽他們是什麼稟性,你還信不過?”

“不、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今天是、”欒宜玥搖搖頭,大爺大娘之前一直對她挺好的。只是這時候,她的身份變了。

隨着濮陽渠身份的改變,她在濮陽江夫妻的眼中,肯定是有改變的。

“老婆,你這就是客套也想多了。只要從心裡將他們當成了父母,過繼不過是一種形式。”濮陽渠說到這裡,有些抱歉地對着嬌妻解釋說道:

“你知道,我奶過逝時,我都記事了。我奶要求這遺言時,是我那蠢老、叔自己點頭的——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將爸媽當成我另一對父母,只是我那蠢老、嬸,呵,不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