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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帶菲菲回去後早點休息,不用等我。菲菲,要聽媽媽話,知道嗎?”那霖眉峰一挑,垂頭跟妻子說話,低頭又跟女兒交待。

瞧着妻子點頭,他才依依不捨地將手中的購物袋子交給妻子。

“嗯嗯,爸爸要早點回來!”那菲有些遲疑,見媽媽不說話,她有些踟躕地跺了一步,不敢怒瞪大伯,便扯着爸爸的大掌小眼睛一睃狠狠告誡他,發著小脾氣地直道:

“爸爸,你不許喝酒了!要是敢醉了,我告訴小舅舅和老祖!”

“好,爸爸聽菲菲的,絕對不喝酒!”那霖立馬下保證道。

“菲菲,咱們先回家吧,不要打擾爸爸和你大伯。”濮陽桑疏離地朝着那雷露出一點尬笑,低頭就牽着女兒的小手回家去——

在夜色下,她捏着手中袋子的手,都凸起了青筋,只那菲到底還小,不了解她媽媽此時的假裝淡定。

到了這個時候,一直被她忽略的,玥玥特意跟她說地那些奇怪話兒,便驀然讓她心間有了些明朗的瞭然!

知道這是渠生夫妻替她向那家討回來的公道,她走到自己那棟大樓時,嘴角勾起了些,可惜看不到年家人那些害怕的神色——

算了,看了她又不能高興兩分,還不如就這般,那家人會被太爺和渠生如何報復,她不知道更好,省得一不小心就露了馬腳。

原先還有些難過的心臟,想到家人們對她的維護,那些傷痛漸漸舒緩下來,想到丈夫看到那雷時,那本能的擋在她和女兒身前的刺蝟樣子,她心裡有些好笑。

也好,丈夫能對他家人產生防備,比她來當惡人更好!

所謂日久見人心,說的就是那家人了!

“媽媽,你不生氣嗎?”一路上,那菲眼睛都在偷偷注意着媽媽的神色,因為天黑,雖然有路燈,但是小區為了節源,並不是所有路燈都開啟了,小姑娘便有些看不真切媽媽的面容。

直到瞧見媽媽嘴色微勾起,露出了笑意,她這才心中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

“傻姑娘,媽媽為什麼要生氣?你爸爸回老宅,那是盡他的孝道去了,你爺爺奶奶是你爸的親生父母,他要孝順他們,咱們不能有意見!正如你偏心爸爸媽媽,你爸爸也有他的爸爸媽媽,他並不是石頭蹦出來,孝順父母是應當的。”

“可是……他們不是好人!”一想到爸爸會打媽媽,是在老宅里發生的,她對於老宅沒有任何好感,說話也帶上了惡氣。

“不能這樣子說,菲菲,只能說人與人之間,要看氣場和立場,你爺爺和奶奶覺得媽媽娘家條件不好,配不上你爸爸,所以也不喜歡媽媽和菲菲,這是他們的立場,是媽媽條件不夠好,這才害地菲菲你被他們輕視了……”

“我知道,奶奶常在姑姑面前說,門當戶對,才是天作之合。灰姑娘嫁給王子,通常都是爛尾結局,是那些qióngrén家想富貴想瘋了才臆作出來的話本……”

濮陽桑聽地心口刺痛惱怒,對上女兒那雙閃爍着星光的眸子,她深深地嘆了一聲,幽幽地低喃:

“你奶奶說的也沒有完全錯,門不當戶不對,兩家家境富貧差異距大,必是貧境一方處於弱勢。等熾熱的感情隨着時間過去消散,夫妻生活就剩下柴鹽油米,後續就會產生很多問題——

菲菲,你心智成熟,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太過在意,等你再大一點就能明白了。你只要記得,媽媽這輩子一定會護着你快樂成長,不會離開你的!”

“嗯,媽媽,若是媽媽不幸福,菲菲也會難過的,要是爸爸再動手,咱們就不要他了!菲菲有媽媽,就夠了!”

那菲望着媽媽,牢牢地牽住媽媽溫暖的手,朝着媽媽鄭重說道:“媽媽,菲菲長大了,不會再傻事!”

“好,菲菲能這麼想,媽媽就安心了。不管未來如何,菲菲都要記得,不要為了他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要是有個萬一,媽媽又怎麼獨活?!

便是爸爸媽媽真的因為感情不合離婚了,你也仍是媽媽的寶貝女兒,一輩子都不會變!”

“媽媽,要是有了弟弟,菲菲也是媽媽的大寶貝嗎?”那菲隨着媽媽進了家門,看到對着門口的全家福,突兀的朝後面進門的媽媽問道。

要是有了弟弟,是不是媽媽就可以跟爸爸幸福地生活一輩子?

就跟小舅媽和小舅舅一樣?!

有時候,真不能怪那菲太早慧早熟了,而是大人們說話太不注意,都沒有完全避着她這小人兒,明明她還沒有完全睡着呢,姥姥、大舅娘等等,就會迫不及待地跟媽媽說這些話題。

聽地多了,那菲懵懵懂懂之間,大約也明白了自家環境會這麼慘況,是因為媽媽沒有生出弟弟來——

瞧、大舅媽有小珏寶弟弟,小舅媽也有團團圓圓弟弟,大伯母也有那茂哥哥,她在暗中觀察了她現有的同學們,發現所有幸福家庭有一點共同的基本條件,那就是他們家裡都是有一個兒子!

“菲菲,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話嗎?”濮陽桑眸色晦澀,望着女兒緊張的問道。

“沒有,是菲菲自己發現的。媽媽有了弟弟,媽媽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了?爸爸也不會再嫌棄菲菲了。”

濮陽桑苦澀,並不是她不願意生,而是她生不了啊……

外人都說她為了自己的工作一直不願生。只有她和那霖知道,這些年來,他們夫妻同房從來沒有做過避孕措施,但是就沒有懷上一次過!

只這種事情不能跟女兒說,她壓制下難堪,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笑罵:

“傻姑娘,你爸爸什麼時候嫌棄你了?要是你爸爸聽到了,他肯定得在你面前掉淚了!”

“爸爸沒說,可是奶奶姑姑罵媽媽時,爸爸都沒有站出來保護媽媽,任由她們罵媽媽,這不是表示着爸爸默認了奶奶她們的話嗎?爸爸是壞蛋!”

說到最後,那菲握拳總結,小臉兒也豎眉瞪眼,一副炸毛的小刺蝟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