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泉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遠在百漁村的金老太，跟劉老頭私下會有這麼務實的相處，並且具體的凶-殘程度到哪裡。

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可多了，除去對於即將找上門的麻煩一無所知之外，剩下的，就是忙得跟一個小陀螺一樣，幾乎都沒有時間跟家人相處了。

北美這一屆的畢業設計展，醞釀了這麼久，前前後後投入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甚至不惜剛上一些暗潮洶湧的麻煩，當然不是要讓自己做無用功的。

乘着蘿絲瑪莉跟慕夏不對盤的時候，他們的採訪跟新聞忽然變得鋪天蓋地，然後各種的影像跟照片流傳出來，讓前十名的同學，一下子感覺到了走在路邊都能夠被人給認出來的那種大明星一般的滋味。

當然，有的人會很享受這種氛圍，有的人就覺得這樣很苦逼了。

“我就是端個盤子而已，為什麼他們還要找我簽名！”徐小如家裡狀況不好，讀這個又是燒錢的玩意兒，她當然會需要自己出門打工想要養活自己。

只不過，這出了名之後，給她帶來的雖然也有一些多的實習機會，還有生意。但是，這對於她目前打工的狀態來說，那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不但引起了其他服務生的困擾，甚至整個餐廳用飯的質量也大打折扣。

“老闆今天都還找我談了，要不然他還是算我的錢，讓趕緊找一個新的工作，不要再去了。”徐小如說著很是鬱悶。現在這個餐廳的氣氛不錯，大家彼此也很體諒，福利制度又好，排班也很彈性。

加上給錢很爽快，所以她本來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裡待到畢業的。結果因為這麼一個臨時的意外，直接把計畫給打亂了不說，甚至還有家長找上門，希望徐小如去教他們的孩子做衣服?!

這都什麼跟什麼？上頭不是還有夏羽泉等人嗎？難不成是因為她比較沒有背景的關係，還有就是名次比較低，所以比較好拿捏的嗎？

相較於徐小如的鬱悶，夏羽泉因為低調又幾乎不再外面跑的關係，即使很多人也是很想要堵到她，卻沒有多少的機會。

現在聽到了徐小如的遭遇，除了夏羽泉，經歷過開頭的驚喜、到現在的無聊，其實郭歌跟郝小蘭也覺得挺麻煩的。

“是啊，說真的，我們的成績跟他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這些人也不想想看，他們自己都是哪個檔次的，居然還想要讓你們兩個人去給他家當裁縫！”

這當然不是郝小蘭自大妄為，而是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很正常的。即使他們只是北美的一個小比賽的頭名跟第十名，但是以含金量來說，還是秒殺其他的學校跟比賽。

所以這些一開始就跑過來的人，本來就是打着想要吃她們豆腐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地想要請他們做事情。

“不過，要等熱潮退過去，也不知道還要多久。”郭歌他們之前就已經討論過了，一年難得就這麼一次，北美當然不可能會甘心讓熱度一下子就退下去。

因此不管怎麼說，好歹到了學長姐們畢業之前，他們的活躍度，註定都還是要很高的。

“......難不成，我先跟餐廳請一個月的假？”徐小如還是不死心，於是聽到郭歌這麼說之後，她臉上隱隱地帶着期待地說，“這一個月找不到我，他們應該就會以為我不見了吧？”

之後再回去工作，其他人即使再看到她，估計也不會跟之前一樣，老是大驚小怪的了。

“......不，你這一份工作，那還是得真的辭的。”夏羽泉看着徐小如天真的模樣，忍不住愛憐地說，“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時尚的產業，雖然說來得快去得快，可是人的記憶能力，遠比自己想的還要更加有趣一點。

北美是個善於炒作自己的學校，他們哪裡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大好的機會從自己手上溜走？

這個時候先推一把自己學生的作品，吸引高三的學生還有其他學校的人注意，然後等到大家快要遺忘的時候，再堆一把單獨的學生的個人採訪或作品等等的。

等於最少這半年內的時尚頭條，幾乎都要被他們給承包了的。

徐小如的勵志形象，只會一直不斷地被大家給刷新跟了解，根本不可能有被遺忘的一天。

“......學校會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嗎？”對於夏羽泉的說法，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聽說。即使是大膽如郭歌，都忍不住有些害怕得毛骨悚然，“我們不是應該要學術氣氛濃厚，大家都想着要認真一起進步的嗎？”

“學校的氣氛的確是這樣沒有錯啊。”夏羽泉聽到郭歌這麼說，忍不住好笑，“你看到學校有那裡沒有認真教學？學生有那裡沒有認真學習了嗎？”

對於夏羽泉的問題，在場的三個人，整齊劃一地搖搖頭。

“那麼你們有看到，學校放媒體近來，或是收了誰的錢，拿我們的作品去拍賣的嗎？”夏羽泉再接再厲地問着。

大家又是一陣狂搖頭。

而反應快一點的郝小蘭，已經隱隱地抓住了夏羽泉的意思，

“所以你想要說的是，學校正在操盤這些事情，不過除了我們在校外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然而實際上只要我們好好上課，甚至是留在學校學習的話，實際上完全不會被外面的人給干擾。”

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其他人頂多只能夠暗恨北美的資源多，學生夠好，不過卻不能夠說學校拿他們來當作商品。

因為學校還真的從來沒有利用他們來營利，頂多就是提供一些機會，讓學生有機會可以接觸業界。其他的，完全能夠禁得起考驗──

除非，有學生自己坐不住，硬是賣了自己的衣服。

如果是這樣的學校，學校並不會管，也不會幫忙，一切的責任，都是要學生自己負擔的。

“......所以說，大人什麼的，真的是太討厭了。”終於想通的大家，在這個時候即使對於學校氣得牙痒痒的，也不得不說，他們真的很擅長把握學生跟廠商的心思。

正好一石多鳥，順道看清楚自己收下來的學生資質到底都是那些層次，還可以方便教授們收專案的學生，甚至是為研究所做準備。

“學校會這樣做，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夏羽泉前面把學校可怕的部分說完之後，也要給學校正名一下，“主要是這個時候，有些比較機賊，或是心懷不軌的工作室會接觸學生，他們現在把學生給關在學校裡面，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保護大家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