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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公主府專門做蜜餞的御廚被送進農莊,要秋收了,特地專門來給公主做蜜餞的。往年也來做,給太后做的,後來太后去世了,大家心裡都不是很開心,就沒讓做了。

就在府里做了一些,逢年過節周嬤嬤瞧着拿一些送人,這是宮裡的手藝,吃藥用了都不會影響藥效,非常好的。送人也使得。

如今文祁吃藥多,就讓來莊子上專門多做一些了,這廚子還會做果子酒和很多好吃的小玩意,秦熙特意叫來給文祁做。

文祁和大家一起收穫蔬菜果實,用於製作各種冬季的儲備,包括做腌魚,幫着他們一起干農活,倒是心情開朗其樂融融。

孩子們下了課來農莊玩耍,還有老人給開小灶,倒是進益很快。張院長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對宏哥教導十分嚴厲,可以說深入淺出教的東西很多。

有些宏哥也不一定能理解,但要求他背下來記下來,將來再回味也就是了,他的時間不多了。

對瑋哥他們的要求和方法又有所不同,加之皇帝也會定期考校教導提點,文祁到不擔心孩子們的學業問題。

第二輪針灸也做完了,但收效甚微,王老頭一連幾天心情都泱泱的,他一輩子都是大夫,明確了文祁的身體再無可能有較大的恢復了,這讓抱着最後一點希望的兩位太醫,心情十分不好。

文祁特意跑去藥房找他們,扒着門露個腦袋,滿臉燦笑。

“你倆老頭憋在屋裡幹啥呢?”

“沒幹啥弄葯呢。”

王老頭轉過身偷偷擦乾眼淚,最不能接受現實的人,其實是他們,傾盡全力醫治仍然是失望的結果,大夫也是人,也有感情啊。

“我做了果子酒請你們嘗嘗啊。”

文祁笑着卻不揭破,他們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她懂,可現實如此,我們都要接受它。

“好呀,你親自釀的呀?”

章御醫站起身接過一瓶酒品了一口。

“嗯啊,我跟他們學的,怎麼樣?”

“嗯,也吃不出啥問道,不過時間長點是不是好些?咱酒窖里還有呢吧,給你留着呢。”

“我曉得啊,我留着等孝期過了再喝,咱可以一起喝,我可瞧見了,還有藥酒呢。”

“你得少喝,身體受不住太烈的補藥。”

王老頭立刻扭過頭來瞪她一眼。

“二位爺爺,這些年有你們,我才有今日的風光,您二位別失望別難過,我求仁得仁,我很滿足。

如今還能留條命看着孩子們長大,我很感激二位,別為我失望,我早就預料到今日了,能活着走出大西北,我賺了。”

文祁給二位恭敬的鞠躬,感謝他們這些年為調理自己的身體,可以說竭盡了全力,然大夫治病不救命,他們也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

二位老人深深的嘆口氣,“沒事,就是有點失望,老了,我們也有看不開的事,呵呵呵!”

調侃的笑了兩聲。

“能這樣已經很好了,我能感覺到身體比以前恢復了一些,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恢復,只要能讓我活着就行,這已經很好了,您別為這點事傷了自己個的身體。”

“哎!我們沒事,哦,剛才我們還在研究醫女和大夫培養的事呢,我挑了好幾個潛力不錯的醫女加以培養,未必沒有下一個思雨啊。”

章御醫嘆口氣,轉移了話題。

“好啊,我覺得吧,從小培養一批人才,就算不能成為大夫,但可以專精某一類啊,例如外傷的,還有婦科的,或者是專精製葯的,都行啊。”

“是,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最大可能發揮他們的潛力,將來可以有所長啊。這事交給我們了,我們雖老了,但教孩子們學醫還是行的。”

王老頭特別看重這件事,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傳承,他們早已放下了桎梏,只想將這身本事都傳承下去,是不是徒弟都不要緊了。難道帶進棺材裡去么,何必呢。

“多謝您了,走咱去吃飯去,今兒用果子做了菜,味道可好了,我剛才偷吃了。”

文祁拉着二人出了藥房。

秋收時節農莊景象最是吸引人,處處忙碌透着豐收的美景,讓人心裡都覺得被填的滿滿地,十分充實。

外頭已經風起雲湧鬧得不可開交,皇帝趁此機會整治貪腐之風,滿朝上下都驚慌失措。

生意網的錢被宗室子弟們要了回來,拿去造新的海船和淡水船,用於跑新的線路,又將督察院的人手挑選了不少進去填充。

督察院的人幾乎都分的差不多了,年輕力壯要前程的可以從軍,更厲害的可以進驍騎營和龍衛重新訓練;

有經驗卻帶有傷患的可以去海船或者江南跑船,也是一份收入;

不願意做生意的,可以去暗衛網做個小頭目,教導底下的人,大家都有歸宿。

督察院人已經zǒuguāng了,因為安置非常妥當,並沒有引起怨恨。

今日是良辰吉日,文祁扶着張院長出門來到督察院的門口,這裡有個大石,當年還是先帝爺立下的。

今兒要撤了督察院了,張院長顯得十分平靜,卻又早早的起床拾掇自己,打扮的精神又利索,善始善終,督察院由他成立,也當由他結束。

讓朝堂恢復清明,擺脫陰影,走向新的時代。

今兒來的人不多,督察院大家都害怕,那是專門抓他們小辮子的地方,曾經一度成為朝堂官員的惡夢,巴不得早點消失才好呢,感激它功勞的人沒幾個。

皇帝來了,兩位相爺來了,還有一些跟隨先帝爺時期的老臣也來了,安國公和定國公幾位這樣的老將也正裝出席。

喬爺爺這一輩的人也悉數到場了,他們心裡是感激督察院的,有一份感情在其中。

“多謝大家今兒來,我很高興。督察院在我手裡成立的,那年我還年輕,如今我將入棺材了,終於能結束它了,我對得起先帝爺的囑託,有臉下去給先帝爺磕頭了。”

張院長心中感慨萬千,摸着那塊石頭,淚流滿面。

“老張,你……”喬老爺子望着已經衰敗之際的老張,一聲長嘆,無線唏噓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