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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糊塗!”黃胖子不由得跺腳,“你們這些瘋子,該死的政治家、政治家。特么的病毒一旦聞世,就是眾生平等,會特么的饒過誰?真是——”

黃胖子說不下去了,氣得不行,又是狠狠跺了幾腳,罵了一句:“QNMD!”

辛曉月心裡也是一沉,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冷靜地問:“你把病毒交到敵人我們的上?並且被解封了?”

“是。所以,你們會被滅喲。”兀澄澈語氣癲狂,哈哈大笑着。

“這裡也有?”張賜眉頭平靜無波的臉終於嚴肅起來。

“有呀!你們不是見到了嗎?雖然是沒有解封的原始版本,但你們的實驗室不是解封了嗎?很快,你們的化驗員,嘖嘖,就會——”兀澄澈快笑起來,“終究是我贏了,終究我是沒有輸的。”

“瘋子。”辛曉月罵了一句。

“高致病,高傳染,掙扎也沒有用。”兀澄澈狂笑。

辛曉月不理會他,直接看着蔣方與黃胖子,很鄭重地說:“蔣醫生,黃醫生,如今,只有你們能全權處理了。”

“你放心,我們會以自己的專業竭盡全力。另外,實驗室的人都是全副防護,他們在發現病毒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隔離了。”蔣方向辛曉月彙報。

“沒用的,你們都會死。”兀澄澈還在笑。

辛曉月抬手就是一匕首扎在他大腿上,冷冷地說:“你這種跳樑小丑,從來都不能阻止人類文明前進的腳步,也從來都擋不住這個國度向上、向前的步伐與力量。這個國度但凡還有一個人,都不會屈服。還有,兀澄澈,你從來沒有贏過,從頭到尾都是一敗塗地。”

“你胡說。”兀澄澈吼叫。

蔣方與黃胖子已經着手去找柴秀與蘇靖宇開會了,並不理會兀澄澈的咆哮。

屋裡就剩下了張賜與辛曉月。

張賜默默坐在一旁,辛曉月則是冷冷地回答兀澄澈:“你從未贏過。不管你覆滅了多少國度,殺了多少良才。你都沒有戰勝過你自己的夢魘,你從來沒有從你失敗的夢魘里出來過。”

“你胡說。”兀澄澈心裡一驚,何以這個女孩子能說中他的心事,他真的時常做夢,夢見曾經失敗被殺的時刻,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揉成一團,疼痛無比。

“你從沒勝過。嘖嘖,連自己都沒勝過。”辛曉月諷刺,從兀澄澈的癲狂反應,她知道自己的推測正確了。這個人遭受過大失敗,為此,一直想要贏。

“你胡說,你胡說,我一直俯瞰大地。這一次,你們都要死,全球化的今天,大家都得死。你是沒見過這種病毒,嘖嘖,屍橫遍野呀。一座一座的城荒涼,蚊蠅鋪天蓋地,風中都是腐臭的氣味,真是好景緻......”

辛曉月聽不下去,扯了毛巾塞住了他的嘴,然後問張賜:“那個玩意兒真的很神奇嗎?如果你離開淺秋曉月,是不是可以活着?”

張賜一愣,隨後才明白辛曉月說的是那塊維度的碎片。

他搖搖頭,指了指兀澄澈,說:“我這個不神奇,他身上那個比較神奇。”

“至少有些許神奇吧?比如能讓你活着出去?”辛曉月問。

“沒研究過。這東西是臨邛道士給我的,是要配合他的法陣使用的。當年,送我妻子的魂魄歸位。後來,我想要穿梭時空,卻是一直失敗的。他飛升前,將這匕首贈與了我。我帶着這匕首獨自活了很多年,後來帶着它在秦嶺山區下葬,再度醒來,就是這個時空,我是剛降生的嬰孩。又過了許多年,我四處找尋我的妻子,才終於確定這就是她的時代。然後,再度去了秦嶺山區,我所生活的那個山洞,拿到了這個匕首,開始尋找我的妻........”張賜講述着匕首的由來,在說到他的妻子時,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辛曉月看那笑容,心裡湧起酸澀。她更不願意張賜待在這裡,因為她曾看過等待的模樣,寂寞又蒼涼。她的媽媽就是那樣的,等待着愛人的歸來,甚至臨死,還要求葬在山間車站對面的山頭。

張賜與他的妻是一段跨時空傳奇,他們是相愛的人。

“你也不知這匕首的神奇。所以,你帶着它,趕緊走。”辛曉月急切地催促。

“不能走。”張賜回答。

“不要讓她傷心,不要讓她等!”辛曉月說。

張賜愣了一下,搖搖頭,說:“這東西對於我們的科技研究有大幫助,我不能使用。而這個盒子就是專門用來盛放它的。現在,它是國家的東西。”

“我相信國家更願意你活着,將更多的好的東西留下。”辛曉月繼續催促,“快走。你在這裡——,或者我們無一生還。”

張賜看着她,沒有說話。

辛曉月見他沒有行動,便繼續淺說:“兀澄澈以為手持了碎片,在這裡與我們同歸於盡後,他還能逍遙穿梭。而留給江瑜的就是失去所有,這些病毒會歡快地散發出去。只是他沒計算到,寧遠早就針對此有了研究,在這裡設下了天羅地網的防禦。他的這個玩意兒失效了。而今,你在這裡,或者——”

“你覺得我是無辜者,是不?”張賜微笑着問。

“是。”辛曉月咬着唇點了點頭,“至少你不該在這裡。你跟江瑜沒有任何關係。”

“當年我跟兀澄澈交手的時候,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或者說,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張賜笑了笑,繼續說,“我自小,就被賦予了家國天下的責任。與我的妻子安度了那麼多年的安閑,已是足矣。如今,也是擔責的時候了。再說,沒到最後關頭,誰曉得會怎樣?就我觀察,這傢伙學業不咋樣,科技的東西也是個半吊子。你要知道,他面對的是江瑜,是寧遠,更是我們這個國度。你要相信江瑜,相信上級,相信我們的國。”

“你挺有信心的。”辛曉月撇撇嘴。

“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而且,我奉的命是拿捏住這人,若有特殊情況,格殺勿論,誅魂滅魄。”張賜嚴肅地說。

辛曉月不再勸說,只瞧着已經被打得鬼樣子的兀澄澈,嘆息:“真想結果了他。”

“放心,若真有不測,我讓你親自動手,可好?”張賜說。

“行。”辛曉月絲毫沒推辭。

兩人說完就守着兀澄澈,坐在房間里看向窗外。窗外,初夏的日光在碧綠里跳躍,竹林在風中搖曳,風姿綽約。

世界還是一派生機盎然,彷彿兀澄澈說的一切都是幻覺。

“放心,病毒也是有跡可循的。日光之下,必有跡可循。有跡可循,就可消滅。”張賜忽然說。

辛曉月想說“怕我們等不到找到消滅的時刻”,但她沒有說出來,只很堅定地回答了一個“是”字,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