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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人。”辛曉月說。

蘇靖宇一聽,立馬擋在辛曉月身前,非常警惕。

因為先前得到的消息是這裡的人都撤走了。只有張佳穎和夫人在小樓防護里,其餘的江氏門徒都在外與蛇搏鬥。那麼,這裡有的人就只能是賊人。

“在何處?”蘇靖宇問。

憑藉他的敏銳,卻根本不知道這裡有人。他只得硬着頭皮問辛曉月。

“不必緊張,那人呼吸不穩定,應該受傷了。”辛曉月回答,然後繞過蘇靖宇,直接往三樓的左邊第一間卧房走去。

卧房門並沒有關緊,輕輕一推就打開了。古典的床,有低垂的帷幔。透過帷幔可隱約瞧見床上躺着一個人。

辛曉月放慢腳步,蘇靖宇手一抬:“我來。”

開玩笑,這女孩子是江九少的心頭愛,是王軒一手帶大的。他們這次的任務說白了,有一半是為了保護她。有潛在危險的時候,絕對不能讓她涉險。當然,剛才蛇一窩的時候,他是實在無能為力,畢竟她是這方面的專家。

蘇靖宇走到床前,掀開帷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呀”了一聲。

“怎麼?”辛曉月也是一個箭步跨過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被包成了一個木乃伊,只露出眼睛、鼻子、嘴,眼睛緊緊閉着。

那嘴唇——

辛曉月心裡一緊,頓時跑到樓梯口大喊:“醫生,醫生,讓那個賊瞎着,你們快上來,快上來。”

她喊得急切,柴秀也嚇得不輕,立馬讓醫療隊都不要治療了,趕緊聽少夫人的吩咐。

“這是?”蘇靖宇一頭霧水,卻看到辛曉月眼裡全是淚光閃閃。

“這是張佳穎,是張佳穎!”辛曉月說著,嗚嗚哭起來,哭得咬牙切齒。

蘇靖宇心裡一咯噔,他明白辛曉月的感受。

這張佳穎說白了就是因為認識她辛曉月才會被牽連其中的。原本以為這裡有江氏門徒守護,又是寧遠科技打造的防護地帶,加上西南軍方精英天團的保護,是絕對安全之地。可沒想到,狡猾的賊人還來了,傷害了無辜的張佳穎。

辛曉月有着最深的負罪感,因此才會痛哭、自責到咬牙切齒。

“你,你莫亂了方寸,說不定讓你心亂也是賊人計劃的一部分。再說,寧遠科技的醫療天團很厲害的。我看張佳穎呼吸平穩,應該,沒有大事。”蘇靖宇寬慰辛曉月。

“嗯!”辛曉月不斷點頭,眼淚刷刷而下。

柴秀見狀,也嚇得不輕。

辛曉月一把抓住柴秀:“把這邊最好的醫生都叫來,她,不能有事。”

“已經聯絡了,在這裡評估後,馬上入無菌室,那邊還有ICU什麼的。很齊全的,你別擔心。”柴秀連忙回答。

辛曉月點頭,卻還是止不住淚水。

蔣醫生小心翼翼地解下了張佳穎臉上的紗布。紗布下面一張裹着石膏的臉。

眾人面面相覷。大家本以為會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評估一下傷者,打開它。”辛曉月已止住哭泣,冷靜下來。

蔣醫生點點頭,便對傷者的各項指標進行了評估後,對辛曉月說:“傷者情況還算平穩,但這石膏之下是什麼,我們並不清楚。可能有風險。”

“打開。”辛曉月說。

“是。其實也不能不打開。我只是告訴少夫人,可能有潛在危險。”蔣醫生說。

辛曉月點點頭,就站在旁邊,眾人也是屏住了呼吸。蔣醫生與幾名駐守小心翼翼地敲打那石膏,一小塊一小塊地脫下,大約二十分鐘,才堪堪敲掉左耳朵旁直徑三厘米的一小塊。

敲掉的部分露出的皮膚尚在,眾人鬆一口氣,卻不敢大意。

方才那二十分鐘,眾人覺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辛曉月在看着敲掉耳朵旁邊一塊後再也受不了,直接跑下樓,將那人拳打腳踢了一頓,拿着匕首將他左手腕釘在木桌上,問:“你到底把張佳穎怎麼了?”

那賊叫着,還不忘嘴硬:“你猜?”

辛曉月知道這人不會說,拿起一旁的尺子啪啪啪又抽了一頓嘴巴。

那人痛得叫,卻也不怎麼叫得出來,只從牙縫裡蹦出一句:“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狠。”

“你也有錯估對手的時候嗎?”門外忽然響起清澈純凈男聲,帶着略微的笑意。

辛曉月不由得轉過頭去看,只見是一個穿着白T恤、米色休閑褲的男子,約莫三十多歲,頭髮很短,五官周正,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

“你是誰?”這回輪到那賊人問了。

男子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對辛曉月說:“在下張賜!受江九少所託,來捕風!”

辛曉月對捕風計劃知道一二,但從未聽過張賜,不由得警惕起來。

張賜瞧見她的防備笑了笑說:“你大概沒聽過我。我是與黃胖子一併來的。”

“是呢。是呢!是你老公請的強力外援,得到官方認證的。”黃胖子從門外跑進來,手裡提着一個口袋,收集了一大口袋的蛇膽。

辛曉月一心記掛張佳穎,對這沒啥興趣,只“哦”一聲,就往樓上去了。

樓上,蔣醫生又敲下了一小塊石膏。

“並沒有!這皮膚還是好好的。可為何要用這個石膏封住臉?想不通。”蔣醫生非常疑惑,覺得不該繼續敲打下去,就讓助手先將張佳穎送到無菌室去。

“九夫人,現在確認臉部皮膚沒有事。在這邊繼續下去,我怕有危險,放到那邊,若有什麼變動,好及時搶救。”蔣醫生對辛曉月說。

“行。你做主便是。”辛曉月也同意。

於是眾人小心翼翼護送了床上的張佳穎往無菌室去。

擔架上的張佳穎也並沒有醒來,整個人安安靜靜的,活脫脫像是一具無生命的木乃伊。

一行人到底樓時,看到張賜與黃胖子以及江承佑在審問那賊人。

江承佑在一旁坐着,見着辛曉月便向她揮揮手。辛曉月腳步一頓,便看向正彎腰瞧着那賊人一張臉的張賜。

“那人是誰?”辛曉月小聲問一旁的柴秀。

“張賜。”柴秀抓了抓腦袋,想起以前曾奉命調查過張賜。

那時,九少剛剛知道捕風計劃,對潛藏着的可能威脅國家未來發展的賊人進行梳理。當時,剛好與張賜在國外相遇。

那會兒,九少很懷疑張賜,就讓江氏門徒調查過。

“我是說,他怎麼會在這裡,跟九少什麼關係?”辛曉月問。

柴秀搖搖頭,說:“他跟九少應該沒關係。至於為什麼在這裡,劉星傳回來的消息是,為捕風計劃而來,是幾位老爺子以及西南的陸首長請的強力幫手。”

“嗨,那麼麻煩,你不如來問我。”張賜轉身,對着她笑。

辛曉月看了看他,只說:“稍後,我請你喝茶。”

“行呀。”張賜朗聲回答。

辛曉月沒回答,徑直跟着護送張佳穎的人隊伍去無菌室那邊了。

“淺秋曉月”的無菌室跟澄川別墅的很像,依舊是透明的玻璃房。不相干的人就在外面等着。

“少夫人,你要進去嗎?若要進去的話,穿上防護服,進行消毒。”蔣醫生問。

辛曉月點點頭,就跟着一名護士去隔壁穿防護服,消毒。等做好一切進入無菌室內,蔣醫生以及其助手已開始動手去除張佳穎臉上的石膏。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蔣醫生臉上的汗珠涔涔而下。

過了一個多小時,那些石膏終於都清除下來了。張佳穎那一張臉並沒有被破壞,反而在無影燈下呈現出一種蠟質一般的透明。

蔣醫生蹙眉,助手立馬拿了檢驗儀器來瞧,然後低聲彙報:“臉上塗了一層不知名的蠟質。有點像蠟像那種材料。”

辛曉月也湊近一看,確實是這樣,她的臉上塗了一層蠟質的玩意兒。

“目前生命體征平穩。剛才反饋回來的化驗報告里,血液里被注射了類似鎮定劑的玩意兒。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待會兒,我會將她轉入特護病房,拍專人觀察的。”蔣醫生對辛曉月說。

辛曉月一顆心放了下來,也是從無菌室出來,脫下防護服,長長出了一口氣。

“虛驚一場。”蔣醫生也是感慨,“剛才我生怕那喪心病狂的將這女娃的臉皮剝了。說實話,我在國外時,見過這樣的。”

“嗯,我也怕。只不過那個蠟質是幹嘛的,還需要化驗清楚。”辛曉月剛才是真的怕極了。若張佳穎有什麼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畢竟是因為認識她,才會遭受這種橫禍。

“那是當然,他們已經着手去做了,不過我猜測是為了做易容拓本塗抹的,好取模型。我在東南亞見過。”蔣醫生一邊脫防護服一邊說。

“希望是如此。”辛曉月說,卻還是疑惑,“為什麼要在臉上塗抹石膏,難道只是惡作劇嗎?”

“我已經讓人將石膏拿去化驗了。很快就有結果了。至於是不是惡作劇,還得審一審那人。”蔣醫生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了一臉的肅殺。也只有在此時,他才格外像是江氏門徒。

辛曉月“嗯”了一聲,徑直往江夫人住的那棟小樓去了,她要會一會張賜,審一審那人。她的男人在前方戰鬥,她得肅清這裡的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