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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江爺爺打的,用的就是他的號碼,所以,辛曉月接起來就非常有禮貌地喊了一聲:“江爺爺好。”

“哎呀,曉月呀,我剛去看過你弟弟了。”江老爺子直接說,聽起來中氣十足。

“多謝江爺爺挂念。”辛曉月乖巧地說。

“嗯,應該的。你和曉陽都是好孩子。”江老爺子爽朗地笑了。

“江爺爺過獎了。”辛曉月回答着沒營養的話,很是尷尬地看向江瑜。江瑜正對她擠眉弄眼,做賊似的地說,“別說我在。”

辛曉月沒理會,就聽見江老爺子在問:“我剛聽月棠丫頭說,你在澄川?”

“哦,是呢。學校組織一個考察——,派我來。”辛曉月結結巴巴地說謊。

“正好,老九也在澄川,你見到他了嗎?”江老爺子靠在沙發上,給自己問話的技巧打了滿分,於是滿臉的得意。

“阿凡哥哥也在澄川啊?”辛曉月一邊問,一邊看向江瑜。

“哦?你不知道嗎?他沒找過你嗎?”江老爺子一邊問,一邊拿筆跟張伯聊:看辛曉月這回答,老九絕對跟她在一起。

他寫完這句,還寫了“哈哈哈”三個字表示自己的高興。

規矩坐在一旁的張伯看完,只能附和地點點頭。

“我考察很忙,他倒是發過信息。”辛曉月繼續編。

江瑜聽她這麼說,不由得扶額。憑他對老爺子的了解,辛曉月這麼說話,老傢伙早判斷出他們待在一起了。

“你啥時候回來呀?”江老爺子陡然換了話題。

“哦,考察還有三天,大概兩三天吧。”辛曉月隨口給了一個日期,反正到時候老爺子要問,她就說行程有變。

“這樣啊,那江爺爺拜託你一件事。”江老爺子口氣頓時嚴肅起來。

辛曉月直覺這老頭在挖坑,但自己還不能躲開,只能硬着頭皮說:“江爺爺有事吩咐就是了,怎麼說拜託呢。”

“哎呀,我這九孫媳婦就懂事,有禮貌。”江老爺子再次爽朗地笑起來,對着張伯得意地說。

辛曉月聽到這話,無端地就臉紅了,她偷瞄了江瑜一眼,確認他應該是沒聽見,這才略微放心一些,不過還是沒勇氣問江老爺子到底什麼事。

江瑜倒是一直在關注着辛曉月。

雖然屋內光線不明,但他還是看得見辛曉月臉上不自在的羞澀。而且他聽力極好,屋內又安靜,雖然辛曉月都自動走到了窗邊最遠距離接電話,他還是聽見了老爺子那句爽朗話。

想到辛曉月因為老頭子剛才那句話害羞,江瑜心裡挺高興的。

“曉月呀。”江老爺子止住笑,才又喊,“曉月。”

“我在,江爺爺。”辛曉月連忙回答。

“老九脾氣不太好,性子倔強,但他是個好孩子,好男人。你平時要多擔待擔待他的狗脾氣啊。”江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

辛曉月一聽老爺子這樣推銷,不由得看向江瑜,暗想“狗脾氣”這三個字挺貼切的,莫名其妙無端就發脾氣,有時候還讓人摸不着頭腦。

她想着,不由得就露出了鄙視的神色。江瑜聽得見江老爺子講話,又看她神情,便知曉她的心思,他不知道怎麼的,心情格外好,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情。

辛曉月倒是沒看到這笑容,而是自顧自地垂了眼眸,回到了老爺子又一次的詢問。

“嗯,江爺爺,我記住了。”

辛曉月非常乖巧,江老爺子滿意得很,便說:“那你幫我一個忙。今日抽了空幫我看看老九。”

“啊,今日呀,考察的課程很緊。”辛曉月趕緊撒謊。

“半夜都還要考察嗎?”江老爺子問。

“哦,半夜,這——”辛曉月想說“歷史考察真的可以連續幾天幾夜的”,可即便是真的考察,若不是大玩意兒,到了緊要關頭,沒有誰家歷史考察不忌諱夜晚的。

再說,就算是遇見爭分奪秒的緊要關頭,她這種歷史系學生,也不至於被允許幾天幾夜全程蹲點。

“半夜肯定不需要。”辛曉月硬着頭皮回答,卻又補充說,“可那麼晚,也不好去打擾阿凡哥哥吧。”

“有什麼不好的?他不怕你打擾的。更何況這傢伙晚上不怎麼睡得着的,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的那種。你正好去幫瞧一瞧,這傢伙到底在幹嘛。”江老爺子立馬說。

“這,我還是明天抽時間去吧。夜晚去,這,不是太好。”辛曉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江老爺子頓時就恍然大悟似的,說:“哎呀,是爺爺我老糊塗了,你還是個小女孩,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對你的名聲不好。”

“嗯。晚上去找阿凡哥哥,我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辛曉月直覺這是個陷阱啊,但這話不得不接啊。

“嗯,夜晚不能去,萬一老九化身禽獸呢。所以,明天上午,你一定去幫我瞧一瞧。看看,這傢伙到底幹嘛,把我和他媽媽都拉黑了,我們發的信息也不回。”老爺子嘆息一聲,語氣很是落寞的樣子,其實臉上卻是樂開花,還對着張伯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張伯眼觀鼻鼻觀心,沒說話,心裡鄙視自家主人:都多大年紀了,對一個小女孩還用上這樣的手段。

辛曉月這才明白姜還是老的辣。江老爺子目的就是要她來找江瑜,給他打電話,卻硬要先說一個不可能的半夜。真是抓准了人心,算準她不答應,他便迅速看似慷慨地退一步,達成了他的目的。

“行吧。我明天上午幫你看看。”辛曉月有些不甘心地說,隨後又覺得既然當事人之一給自己打電話,那麼,怎麼能不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八卦之心呢。

先前,辛曉月接到的是尚月棠的電話。

尚月棠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先是說了辛曉陽狀況良好,由江老爺子和江鐵公雞的人守護,是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靠近附近,這些人都能辨別出公母。

接著說,江老爺子每天都來看曉陽,江瑜那個美得讓她尚月棠都覺得垂涎老媽也來看過辛曉陽,還買了一堆花。當然,美人媽媽被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她沒常識,花粉很可能引起傷口問題。

美人媽媽當時委屈一陣子,拿了手帕假裝抹了抹臉,便問尚月棠:“小棠,你可知辛曉月去哪裡了?”

尚月棠搖搖頭,反問:“不是說跟江九少吃飯嗎?”

美人媽媽又一臉哀傷地搖頭說:“原先是跟阿凡吃飯,後來像是她的朋友有什麼危險,她去南地了,我家阿凡也跟着去了。可憐的阿凡腿上還傷得那麼重,得不得成瘸子啊?”

江瑜的美人老娘當時還梨花帶雨哭起來,哭得江老爺子一陣厭煩,呵斥道:“在小輩面前,成何體統。”

“爹啊,我就是擔心啊。我讓他別去,許康去就行了。他還說,他,他去救我兒媳婦和孫子。我當時就懵了,等我反應過來,想問孫子的事,打許康的電話沒人接,柴秀的也沒人接,發信息也不回。我這個心裡苦啊,可憐我年紀輕輕,他爹就離我去了......,我兒要是有三長兩短.....”

美人媽媽說著,哭得更凶。尚月棠和辛曉陽面面相覷,默默低頭沒看見。

老爺子不耐煩地說:“老九他們有重要事情的時候,用的都是設備終端,自家承載衛星通訊,所有普通的手機都要關掉。”

“關掉可以啊,可千不該,萬不該,把我拉黑啊。他啥意思啊,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么?”美人媽媽提高了聲調。

老爺子一聽,也是發了短信啥的,發現自己也被拉黑,當場就不樂意了,回頭問尚月棠:“你有辛曉月的電話嗎?”

尚月棠連忙打一打,關機中,於是病房裡一干人面面相覷。老爺子悶悶不樂自言自語地說:“真不像話,既然孩子都有了,還不跟家裡說,把人家好端端大姑娘放在什麼位置?有沒有一點尊重。”

美人媽媽跟在身後,老爺子忽然停步,回頭就是一句:“慈母多敗兒。”

於是美人媽媽又嚶嚶嚶地哭着走了,臨走還不忘回頭對尚月棠說:“小棠,幫我聯絡曉月,問問我兒的情況。”

“好的,伯母。”尚月棠朗聲回答,生怕回答不響亮,美人媽媽又留下來哭一通。

江老爺子和美人媽媽離開後,尚月棠和辛曉陽也開始擔心辛曉月,不斷給辛曉月打電話。

直到辛曉月從柴秀那裡拿到新手機,換上卡,到了這房裡陪江瑜,尚月棠才算打通了電話。

尚月棠才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通,才問:“你在何處?”

“澄川,有些事。”辛曉月說。

“那跟江九少在一起?”尚月棠低聲問。

“嗯,這個——”她支支吾吾。

江瑜就要死不死地喊:“曉月,我衣服呢?你給我扔哪裡去了?”

而且那語氣簡直像是該從睡夢中醒來似的。辛曉月用殺人的眼神瞪向他,尚月棠在那邊激動地說:“呀,辛曉月,我老激動了。”

“你別想歪。”辛曉月連忙說。

“我沒想歪,我先掛了,不妨礙你。”尚月棠激動地掛了電話。

辛曉月怒氣沖沖地在安幾前坐下,雙手托腮看着江瑜,逼問為什麼作妖,為什麼拉黑他爺和他娘。

江瑜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辛曉月正在想如何“嚴刑拷打”撬開這位勇士的嘴,江老爺子就打電話來套路了她。

辛曉月被套路了,不甘心,於是抓住老爺子問:“那阿凡哥哥為什麼要拉黑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