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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爺瞅了她一眼,道:“當時爺爺把江家的機動車製造技術送他們了,這事是我們的交易。眼下卻不同,為了龍椅,他什麼事做不出?再說,我江家也不像你說的,沒什麼可令他忌憚的,我江家已經今非昔比了。”

江如蕙一臉疑惑不解:

她沒覺得江家如何呀!

江老太爺見她懵懂,想想要她做的事,再想想她在京城受的苦,跌足嘆道:“罷了,如今不比從前,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你該跟你姐姐一樣,學着擔當。”

江如蕙忙挺直脊背,恭聽教誨。

江老太爺左右瞧了瞧,略壓低了聲音,道:“你大伯和你父親從京城歸來後,都被你瑤妹妹安排去了雲州,在雲霧山建造軍火武器和機動車。——江家出事後,江家的工人都被你瑤妹妹轉移到雲州去了。那地方的重要性,就像京郊軍火研製基地對朝廷一樣。還有你大哥,被封為月國澄海大將軍,現領着幾萬水軍駐紮在景江入海口,操練水軍、督造戰船。還有你二哥,如今跟施家二小姐定了親,月皇又全心發展海上商貿,施家、江家等這些大商賈都入了股,被捆綁在一條船上了,你二哥肯定要擔責任,他要替月皇賺銀子。你說,我江家還是從前的江家嗎?王壑能放過我們嗎?”

江如蕙震動萬分,她再不通政事,也聽出來:這幾件大事,有造武器軍備,有擴建軍隊,有聚斂錢財,無不增強月皇的實力,哪一件都很難被王壑接受。

江老太爺索性再說深些,繼續道:“除了江家,還有慕容世家,雲州的軍火基地就是他們幫忙建造起來的,慕容璨和慕容徽父子都在那邊,王壑能容他們嗎?還有方家,把幾千萬家財都給了月皇,王壑能容他們嗎?還有胡家父子,胡齊亞領着幾萬精兵駐紮在天鬼峰,他只服你瑤妹妹,王壑能放過他?還有劉家、歐陽家、落無塵這些人,都是月皇的嫡系,不但王壑,朝廷舊臣也絕不能容他們……”

江如蕙聽了爺爺的話,想起全家被廢帝擄去,被崔華關押在地底的慘痛經歷,不寒而慄。

她再也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再也不要將性命交給別人!

爺爺把這些重要的事告訴她,瑤妹妹又鼓勵女子出來做事,她便要立起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也保護瑤妹妹,若他們這些人都不在了,瑤妹妹即便做了皇后,也會痛苦一生,恐怕餘生都會活在仇恨中。

她堅定道:“爺爺要我做什麼,只管吩咐。”

江老太爺見激起了她的血性,讚賞道:“好!爺爺告訴你:阻止你瑤妹妹嫁給王壑,首先要阻止觀棋嫁給張世子。”

江如蕙道:“我去找觀棋。”

她領會了爺爺的用意。

江老爺子道:“你知道怎麼說嗎?”

江如蕙也是個聰明的姑娘,做出決定後心中便有了一套想法,但她沒有狂妄。在上次的劫難中,江老太爺和崔華鬥智斗勇,她深知祖父的心機和手段,絕不是她能比的,因此忙請教道:“孫女比不上瑤妹妹和大姐,笨的很,請爺爺教我。”

江老爺子道:“你如此這般……”他示意孫女俯身靠近些,壓低聲音,教了孫女一番話。

江如蕙不住點頭。

祖孫兩個又站了一會,才慢慢回去了。

席上依然熱鬧非凡。

江如蕙扶着爺爺入席。

方無莫瞟了她一眼,彷彿不在意,然等她在觀棋身邊坐下後,方無莫微笑着又瞟了她一眼。

李家父女陪着朱雀王和謝相一桌,除他們外,使團那邊還有張謹言、王均、趙君君和周黑子;月皇這邊,因鄢芸跟王壑家淵源深厚,她也在這席相陪,李菡瑤還叫了觀棋,然觀棋有意避着張世子,不肯過來。

方無莫、黃修等人,李菡瑤也請了,但他們都不願來這席,寧可坐別的席,還自在呢。

謝相見鄢芸舉止從容優雅,越看越像梁心銘,心裡愛她這氣度,有意籠絡她,幾次與她寒暄。

鄢芸都不卑不亢地應對了。

忽然,她看向張世子,冷不丁問道:“聽說世子這次與簡繁同行,他也來了江南,是也不是?”

張謹言因李菡瑤讓觀棋坐這席,觀棋不肯,顯然避着他,心裡悶悶的不爽,想借酒澆愁,又恐喝酒誤事,只得埋頭吃菜,吃了許多菜,統統都食不知味。

正恍惚間,聽見鄢芸問他簡繁。

他張口就想回“不錯”,一抬眼觸及鄢芸那平靜的眼神,想起鄢家跟簡繁的仇怨,心裡“咯噔”一下清醒過來,待要否認,又不能否認,因為簡繁來江南並非秘密行動,若是否認,倒像朝廷有什麼不可告人目的似的。

他便點頭道:“是。”

鄢芸把臉一沉,逼視着他道:“這倒奇了,簡繁害了本官父母,而我父親是梁大人的門生,遭此劫難多多少少跟梁大人有些關聯,昊帝不殺了簡繁替我父親報仇,反倒重用他,派他跟世子一起來江南,昊帝想做什麼?難道因為本官輔佐月皇,他要借簡繁之手除掉本官?”

李菡瑤見鄢芸突然針對王壑,先是不解,略一細想才恍然:王壑命謝相公開當年隱秘,令自己閨譽蒙塵,鄢芸便懷疑王壑是個為爭江山不擇手段的人。鄢芸對簡繁恨之入骨,王壑不殺簡繁,反派他來江南,鄢芸難免疑心這件事背後有陰謀,是王壑對付她們的手段。

之前在論講堂,雙方針對張謹言和觀棋、昊帝和月皇的聯姻問題爭執不下,她不得機會詢問,眼下她正好跟世子同席,便等不得了,問了出來。

李菡瑤不願看着鄢芸誤會王壑,她總覺王壑不是為爭江山不擇手段的人,因此也想弄清楚這其中的緣故,便看向張謹言,聽他如何解釋此事。

張謹言斷然否認道:“絕不是!”

鄢芸追問:“那是為何?”

謹言卻欲言又止,但看上去又不像有隱情的樣子,似乎不知如何措辭,所以要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