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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言爾原本以為她這般鬧騰,家中父兄和宮裡面的皇祖父母必然也會顧忌一下自己的情緒,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

——這些人的態度居然異常的堅決。

小丫鬟瞧着唇角都快要咬破的自家郡主,再瞧一瞧周遭那破碎的瓦礫堆砌而成的小破屋,不由得勸慰:“郡主,您也別鬧脾氣了,不管如何先回去再說。”

她已經兩天滴水未進滴米未沾了,再這樣整下去這身體終是吃不消,可若是逃走又不可能,這兩天齊王府的人已經不知道在外面圍了幾層。

想要從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蹦躂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喬言爾像是沒有想到小丫鬟的絮叨,唇角緊緊咬着,那泛紅的眼眶和泛白的臉頰無由的讓她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

好半天,她才一個趔趄站了起來,然而或許是站得太猛,又或許是多時沒有進食,所以險些摔倒。

在丫鬟的輕扶之下堪堪站穩之後,她狠狠踢了一下自己腳下的瓦礫片:“他們這一個個的都想要我的命啊!”

“郡主,您這麼執拗也不是辦法。皇后娘娘和王爺一向疼寵心瑜公主,您可以讓她幫襯着說幾句好話。”

心瑜公主對自家郡主由來便好,若是將這些事情一一敘說給她聽,指不定在她的幫助下會有不少的轉機。

“姑母……姑母會幫助我嗎?”

她現在的心很亂,雖然說她比皇族其她的王孫貴女聰慧成熟一些,然而讓驟然聽聞要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她這心裏面的排斥可想而知。

“您不試怎麼知道不成?總比如今這形式好吧!”

郡主和宮裡面的皇后娘娘隔着一個輩份,就算是疼寵可這份疼寵終究是有限,再者說皇后娘娘又不只姑娘一個嫡孫女兒?

可心瑜公主不同。

心瑜公主和王妃的關係本就不錯,而郡主素來又是個嘴甜的,和她的關係從小便最好,所以這貌似是最方便的一條路了。

“好吧!”

她現如今的心亂糟糟的,所以小丫鬟微微念叨兩句,她心裏面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後來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謝晚秋自然不知喬言爾蟄伏了幾日之後已經朝着幕國公府駛來,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不禁瞥了一眼對面的幕晟宣。

“這棋你要下到什麼時候?”

若是兩個人下棋便也罷了,可他愣是自己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下,而且還僵持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難道就不能稍微放一下水嗎?

自己一個人傻缺便也罷了,他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拉着自己陪他犯傻,他這人的道德操守完全是往懸崖裡面掉的主。

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難道別人家的相公也是這般嗎?

“瞌睡了?”

“……”

謝晚秋默默瞧了他兩眼,然後將頭繼續瞥開,並不想搭理他這沒有任何可塑性的問題。而幕晟宣將自己手中的棋子兒一丟,命人將棋盤收拾好。

整個房間只剩下夫妻二人時,他將人一個攬身抱在懷中:“你若是想那檔子事情可以早一點說,這旁敲側擊的話說的這般隱晦,好在我是一個聰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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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晚秋覺得自己被堵的竟然有嘴無處還,他這人還真是不要臉的緊啊!這都已經接近子時,他還要鬧騰什麼?

她的怔愣的表情過於真實,幕晟宣趁着她不注意在她唇角邊輕輕啄了一口,不等謝晚秋髮毛他已經順毛開擄:“你想要無涯幫顧萱萱診斷她孩子的病情?”

一句話讓謝晚秋炸毛的情緒瞬間平穩了很多,她那天無意間聽聞顧萱萱幼子的情況並不樂觀,所以才想讓無涯過去幫忙看一看。

然而無涯是誰?

若說以前她或許還不知道,甚至將其當成一個普通人。可當嫁入幕國公府之後,她也算知曉了不少的事情。

這其中就有無涯的身份。

他乃大贏朝赫赫有名的神醫,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這樣的說辭或許有些誇張,畢竟幕錦鈺臉上的傷痕並未去掉,可應當也有他的能耐。

否則,如何能年紀輕輕擁有這樣的聲譽?

“她和你提及了嗎?”

“沒!”

這也是謝晚秋覺得奇怪的地方,顧萱萱白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想來消息必然十分靈通,怎麼可能不知道無涯和幕晟宣的關係?

而自己嫁給幕晟宣的事情並未瞞着她,可她為何從來都沒有和自己說過要請無涯過去看一看呢?

——是怕自己難做嗎?

若不是有一次兩個人見面,她只是坐了一盞茶的事情便匆匆離去,她甚至都不知曉她那幼子的身體狀況那麼糟糕。

“哦!”

幕晟宣淡淡瞥了謝晚秋一眼,心中也微微嘆息。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謝青焌前去北疆之前曾經和顧萱萱有過短暫的接觸。

甚至他讓人尋根問源還有諾大的發現,顧萱萱當年可能暗中生產過孩子,後來才礙於家中變故嫁給了賀家。

——也就是說,謝青焌極有可能有子嗣留了下來,只是那子嗣沒有了蹤影而已。

“你似乎有話要說?”

雖然兩個人短暫的相處,可謝晚秋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就像兩個人相處過很久一般。

有時候,有些事情他做的理所當然,而她居然也沒有生出本能的排斥。

“沒什麼,只是想着過些天帶你出去走一走。”

他將這話頭岔了過去,按照他的追查,當年那孩子無故消失之後顧萱萱險些瘋掉。而若是將這穆棱兩可的消息告訴她,恐怕她整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謝青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他當年便曾領教過。當初若不是因為顧忌到長公主和謝青焌,她怕是早就自我了斷了。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曾經自問他這般自私自利會不會有好下場,然而隨後又被自己否決了。

人活的是當下,誰知道以後會如何?今天不知明天的事情,何必做那庸人自擾的事情呢?

“你還沒有說無涯那裡會不會答應?”

“嗯,我讓人過去說。”

他說著將人往榻上抱着走去,而謝晚秋瞧着他那沉若幽泉的眼眸里時不時跳動的火焰,將頭微微瞥開,算是一種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