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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希亞號,同樣的船艙中,同樣面無表情的希亞摩爾艦隊長。

只是他對面坐着的人,不再是戈登隊長,而是一位看起來三十歲都不到的年輕人,面龐扁平,稜角顯的有幾分柔和,棕色短髮,偏黑紅皮膚,一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鱷族人面孔,臉上始終掛着一副風輕雲淡的微笑,那是智珠在握的自信模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永夜軍領軍事參謀部的新面孔——加布萊主力參謀長。

加布萊端起面前的茶杯,對着希亞摩爾艦隊長示意道:“這是我們軍領自產的魔法雲霧茶,不僅甘甜可口,明目提神,還有消除疲憊,調理身體等諸多功效,艦隊長不妨嘗一嘗。”

那種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像他才是此間的主人。

希亞摩爾艦隊長悶哼了一聲,別說喝茶,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相信艦隊長已經見到史杜賓國王陛下的使者了,可以確定我先前所言,並非純粹恐嚇艦隊長,深陷泥沼的可不光是艦隊長,還有你們的國王陛下。”

加布萊輕輕晃動着茶杯,捲起了一道風雲,讓那根從茶壺中漏出來的茶葉梗,載沉載浮,“我們永夜軍領有句諺語,飛鳥擇良木而棲,智者擇明主而侍,這是人之常情,艦隊長就算不為自己考慮考慮,也要為跟隨你的兄弟們考慮考慮。

我先前已經為你們分析過了,你們東海國覆滅的必然性,一是體制,二是技術,咱們雙方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當你們選擇在東海紮根,選擇與永夜軍領作為鄰居的時候,你們的結局就已註定。

以前任由你們在這裡生長,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抽出精力來,現在我們已經集中了全軍領的精力,準備對付你們了。

你覺得還有倖免的道理嗎?

哪怕僥倖逃過這一劫,未來的五年和十年呢?

短時間內,你們的艦隊確實擁有數量優勢,但是你們在沒解決雙方在戰艦上的技術差,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停的被我們蠶食,用你們的戰艦充實我們的艦隊。

等到雙方戰艦的數量,不再具有差距,或者逆轉時,那個時候,又是一種怎樣的情形,不用我向艦隊長描述吧?

若是那個時候,艦隊長再選擇我們軍領,那可就是兩種情形了。

當然了,艦隊長或許想說,你們會拼盡全力,追平雙方的技術差。

不是我小瞧你們,而是你們有沒有這份最基本的前提。

足夠的財力。

知道我們永夜軍領,過去一年在軍費上面的總支出是多少嗎?

一億五千萬王室金幣。

其中一半是花費在這些技術革新上。

明年軍費預計總投入將會達到兩億王室金幣。

這種大手筆的投入,我們已經整整持續了十年之久。

請問你們東海國過去一年的,總收入又是多少?

若是連基本的投入都沒有,你們又拿什麼來拉平差距?

艦隊長是聰明人,究竟是跟着一艘破船一起沉沒,還是趁機登上一艘剛剛下水的新型戰艦?

不瞞艦隊長,我們永夜軍領雖然研究出了跨時代的新式戰艦,但是在水軍,尤其是海軍這一塊,涉足時間終歸太短,尤其是遠洋這一塊,需要大量經驗豐富的船長、艦隊長的加入、

若是艦隊長能做出明智選擇,一定會得到領主大人的重用。

艦隊長難道就不想率領一支由新式戰艦組成的艦隊,縱橫三大海域嗎?”

加布萊主力參謀長聲調並不高,甚至沒有動用什麼實質性的威脅詞語,有的只是平鋪直述,但是對希亞摩爾艦隊長這樣的人來說,威脅之意撲面而至。

因為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沒有比未來更重要的事情。

希亞摩爾艦隊長始終沉默以對,不過閃爍的目光,顯示着他內心的掙扎。

只是背叛的決定並沒有那麼容易下,尤其是這種下了後,就沒有迴旋餘地的決定。

加布萊也沒指望希亞摩爾艦隊長,這麼痛快的點頭答應,不停的往天平上,增加籌碼道:“艦隊長能拖下去,你岸上的那些兄弟,可堅持不了那麼久,聽說艦隊長是後來併入第三艦隊的,若是你的嫡系損失過重,艦隊長認為自己還能在東海國佔據第一艦隊長的位子嗎?

就算是我們放開了口子,放艦隊長的艦隊平安的返回了東海國,你認為主力艦隊嚴重受創的史杜賓,能夠容得下你?”

這一刀,無疑刺中了希亞摩爾艦隊長的致命要害,讓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東海國的前身,第三艦隊內部關係錯綜複雜,真要劃分的話,還是能劃分兩部分。

一部分就是正兒八經康芒斯家族出身,其主要圍繞着象徵意義的龍骸戰艦組成,史杜賓自然是正主。

還有一部分則是大大小小的海盜團,或者西海岸城市的正統商隊,由於康芒斯家族勢力太大,託庇在他們名下。

隨着時間推移,很多都與康芒斯家族糾纏到了一起,很難分出彼此。

至少外人很難分出彼此,但是在他們內部上,還是有所分別的,尤其是東海國成立,史杜賓一躍成為國王后。

內外劃分更明顯了,康芒斯家族出身的,自然是嫡系,像希亞摩爾這樣的外姓人,既得重用,又得提防。

這種策略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嫡系的力量大於外系力量。

若是兩者的這種平衡被打破的時候,那麼情況只會剩下一個——那就是提防。

更要命的是,作為外系力量的領頭人希亞摩爾,為了自己所代表的派系不處於弱勢地位,態度表現的一向比較強硬,甚至稱得上野心勃勃。

以前就惹來不少的非議。

但是史杜賓看重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將這些非議強行壓了下去。

一旦史杜賓國王陷入虛弱狀態,他的猜忌之心,將會比任何人的都要重。

很顯然,加布萊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已經充分了解了東海國的內部狀況。

“使者不用多說一些,局勢我非常清楚,但是我不能下這種決定。”希亞摩爾無比艱難的開口道,“並非我對東海國的局勢抱有期望,而是史杜賓對我們這些外人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的族人都被他們扣押在大灣群島,一旦我們背棄東海國,他們必然遭殃,我貿然下達這種命令的結果只有一個,造成我率領艦隊的內訌決裂,到時候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希亞摩爾的反應,加布萊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放下茶杯,鄭重其事的道:“艦隊長無需為這一塊擔心,我們為你們都考慮好了,我們已經主動放開了口子,若是不出意外,萊頓已經收到了偽王史杜賓的求援信,相信不出一周,他們就會聚集留守的艦隊,全力救援偽王。

艦隊長放心,我們並沒有驅使你們,阻攔萊頓率領的救援艦隊的意思,畢竟做出明智選擇是yīmǎ事情,與自己曾經的同僚開戰,又是另yīmǎ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