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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想你應該和你父母好好聊一下,也許他們有自己的苦衷也說不定。”不知不覺,夜幕已經降臨,蹲在爺爺奶奶家門口,望着那次以後只是簡單清理過的房間,葉燁大哭了一場,將一切都告訴了呂玄風。此時,呂玄風正和葉燁並排坐在樓道的樓梯上,拍着葉燁的肩膀,安慰道。

葉燁也不知為什麼,第一次和這個平常見面也許連招呼都不會打的團支書共處,自己就毫無保留地將內心掩藏得最深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後來想想,也許呂玄風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能讓人信服的氣質吧。

在呂玄風的開導下,葉燁嘗試着和父母進行了溝通。

當聽到兒子近三年來第一次叫自己“爸”、“媽”時,葉英不禁眼眶發紅,而王碧娟則更是泣不成聲。

後來的事情,自然是葉燁知道了父母並不是和自己想象那樣對爺爺奶奶不管不顧,而是二老自己選擇的留下。

解開了最大的心結,葉燁和父母的關係瞬間回暖,同時在呂玄風的鼓勵下,中考完畢後,葉燁下定決心和過去的自己徹底道別,重新做回了當初那個禮貌懂事,每天笑嘻嘻的胖子——只是當年由於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刺蝟”而養成的嘴賤的毛病,卻是一直沒能再改回來。

……

輕鬆的日子總是一晃就過去了,一轉眼就到了發榜的頭一天。

客廳的燈一直亮着,呂玄風一家三口懷着不同程度的緊張,默默地等待着發榜時刻的到來。因為是凌晨發榜,所以臨近午夜,三人都沒有回房休息,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困意。

“六百二!六百二!六百二!”距離發榜只剩下5分鐘了,早就打開查分網站守在電腦前的呂玄風越來越緊張,嘴上不停的碎碎念着。

呂陽一言不發,默默站在陽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

史蝶本來不安地在客廳來回走動,看著兒子神神叨叨地樣子,忍俊不禁道:“好啦,知道你想考六百二,也不至於一直絮絮叨叨吧!”

“媽,可是我緊張啊!”呂玄風有些委屈地道。

“我和你爸也緊張,”史蝶愛憐地摸了摸呂玄風的頭,“不過沒關係,不管結果是什麼樣,你都發揮了自己的水平,我們都會為你驕傲的!”

“嗯!”呂玄風揉了揉鼻子,突然感覺心安了不少。

華夏人民共和國高考總分為700分,其中語文、數學各佔150分,理科生的文科綜合佔150分,理科綜合佔250分;文科生則正好相反,理科綜合佔250分,文科綜合佔150分。

根據往年的分數線,只要能達到620分,進入“十大名校”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還能選擇一個不錯的專業。

秒針剛指向12點,呂玄風就懷着忐忑的心情登陸了查分網站,輸入了自己的考號。一旁,父母也屏息凝神地緊緊盯着電腦屏幕。

“六百二!六百二!六百二!”一邊碎碎念着“咒語”,呂玄風一邊顫顫巍巍地點下了“查詢”按鈕。

不得不說,教育部官方的服務器還是足夠給力,在這個明顯是高峰的點上竟然沒有被擠爆,而是順利地加載完了網頁。

“姓名:呂玄風

性別:男

准考證號:52XXXXXXX

總分:614

語文:122

數學:124

文科綜合:136

理科綜合:232”

“啊!差了6分!”呂玄風有點小遺憾,但是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614分已經很好了!”而此時,呂陽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欣慰的笑容,史蝶的眼中更是隱隱有淚光閃動,“不愧是兒子!恭喜你!”

“謝謝爸媽!”呂玄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給了爸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嘟嘟嘟……”也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玄風,怎麼樣啊,多少分?”電話那頭,葉燁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聽起來考得不錯。

“614,比預估的低了6分,不過也還好了。”呂玄風笑道,“你呢?”

“哇哈哈哈,本天才比你高了5分,哈哈哈哈!”葉燁聽見呂玄風考的也不錯,發自內心地更高興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我那是失誤了!”呂玄風嘴上不饒人,心裡卻也為好兄弟感到開心。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沒有你那小女朋友……哦不,青梅竹馬的曉菲妹妹,你連600分都懸!”一開心,葉燁的本性又暴露了。

“有本事你也找一個這麼厲害的青梅竹馬啊!”呂玄風卻是沒生氣,笑嘻嘻道。

“好啦,不跟你瞎扯淡了,記得明兒下午返校填志願,咱學校見!先掛了啊!”葉燁道。

“拜拜了您吶!”呂玄風剛掛下電話,手機又“滴滴”響了起來。

“菲菲,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呂玄風道,“考得怎麼樣?”

“唔……不是很理想……”電話那頭的歐陽曉菲明顯心情比較低落。

呂玄風心裡一個咯噔,趕緊問道:“那到底多少分呢?”

“599……”歐陽曉菲的聲音很小,顯然是對自己的分數不夠滿意。

“……那也還好了,”呂玄風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比你平常模擬考試要低一些,但是總歸沒差太多。”

“你呢?考的好嗎?”

“還算正常發揮吧,614。”

“怎麼辦風風……嗚嗚嗚……我考不上十大名校了……”不知為何,聽到呂玄風分數的那一刻,歐陽曉菲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怎麼突然哭了?”呂玄風暗道不好,趕忙安慰道,“沒關係的菲菲,雖然可能上不了十大名校,但是十名開外的學校你也可以隨便選啊!別人羨慕都還羨慕不來呢!”

“嗚嗚嗚……可是……”歐陽曉菲還想說什麼,但是好像又忍住了。

“沒事的菲菲,你不是一直說想去鷺島市嗎,鷺島大學也算是僅次於十大名校的學校了,你去那裡不是正好嘛!”呂玄風安慰道。

“……”歐陽曉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明明話到嘴邊了,不知為什麼硬是沒有說出來。

“好了,不哭啊!”呂玄風見歐陽曉菲不說話,繼續安慰道,“明天填完志願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過了不知道多久。

“……嗯。”電話那頭仍在啜泣,不過好歹是稍微平靜了一些,“那我先掛了,明天見。”

“好的,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晚安!”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聲,呂玄風才掛掉了電話。

“菲菲小丫頭考得不大好?”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呂陽問道。

“嗯,不太理想,599分。”呂玄風點了點頭。

“噢!那是有一點出乎意料,畢竟文科的分數線一般是比理科高一點的。”史蝶惋惜地道,“如果是理科這個分數還可能勉強能沖一下十大名校。”

“嗯,所以她不是很開心。”呂玄風的高興勁兒被沖淡了不少,微微點頭道。

“沒關係,明天你們填完志願,老爸做東,請他們一家一起吃個飯,到時候咱們好好安慰一下他們。”呂陽道,“畢竟實際上菲菲小丫頭考得也並不算差,應該還是很快能接受的。”

頓了一頓,呂陽突然嘿嘿一笑,“當年你歐陽伯伯比老爸我考得高,跟我可沒少嘚瑟,哈哈,所謂風水輪流轉,到了你們這一代,他怕是笑不起來咯!”

“你還幸災樂禍!”史蝶不滿地瞪了呂陽一眼,“沒看到菲菲這麼傷心,兒子都安慰了半天嘛!”

“呃,啊哈哈,我就隨口那麼一說!”呂陽尷尬地撓了撓頭。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呂玄風不停地接到了各種電話,班主任打來的,科任老師打來的,班長和其他同學打來的……

而同時,呂陽也在不停地給別人打電話,以詢問別人家孩子考得怎麼樣為借口炫耀自家兒子的成績。

直到凌晨一點過,一家子才漸漸進入夢鄉。

幾家歡喜幾家愁,不論是高興還是失落,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