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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不是我兒子,行了吧?”

鴆雉摘下面紗,滿臉慈愛笑容,“別站着,坐下說,上次你走的匆忙,我們都沒好好聊。”

說著,她取出一些靈果,且逐一做了介紹。

“這是清心果,有清除心魔之功效,對我輩修士很有用。

朱靈子,是可以拓寬經脈的。

仙遺參豆,滋養氣血,強化臟腑,還有一定幾率令人頓悟,是不可多得的珍饈。

……

這些靈果都不錯,你試着嘗一嘗看……呀,對了,給你泡杯碧峰茶!”

鴆雉一拍額頭,又馬上忙起來。

金少白:“……”

這還是那個不久前與刀皇袁千秋驚天一戰的蠱毒教教主?

沉默了片刻,他坐了下來。

不過,他未動靈果與靈茶,臉上表情依舊冷峻,“回答我的問題。”

“鬼邪妖童不是我的人。”

鴆雉剝開一粒仙遺參豆,笑着遞到金少白的手中,“嘗一下,別客氣,真挺好吃的!”

“不是你的人?他什麼來歷?”

金少白皺了皺眉,接下了仙遺參豆,但依舊沒有品嘗。

“不知道,很神秘。”

鴆雉搖了搖頭,而後隨意的道:“但你若討厭他,我幫你教訓他。”

說完,她仔細端詳着金少白,喜悅的眼中泛着晶瑩,“你現在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這些年怎麼過的?

一定很不容易吧,可以跟我說說么?

對不起,當年真是沒辦法,才不得已拋棄你,我只希望你活着……”

萬分愧疚、試圖彌補的心,滿溢而出、毫無保留的愛,此刻的鴆雉只是一個娘親。

一個懇求理解、原諒的娘親!

“……”

金少白縱然是鐵石心腸,此時卻也不由柔軟幾分。

再一次緘默了一會兒,他將手中的仙遺參豆,輕輕放進了自己嘴中。

咕咚!

吞下去之後,有一股熱力,馬上湧出來,他全身上下,連五臟六腑,都熱了起來。

金少白運轉血煉仙訣,很快將仙遺參豆煉化。

這不愧是珍饈,小小一粒豆子,所蘊含的能量,竟是不亞於一個神變境修士的全身精血。

不由看了一眼還剩下十幾粒的仙遺參豆,金少白平復心境,重新望向了鴆雉。

“我叫金少白,金天翎次子……”

以平靜無波瀾的口吻,金少白說出自己來歷。

隨後,他才又一次重申觀點,“我體內流着金家血脈,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他若沒有金家血脈,金狼令如何能激活?

停頓稍許,他繼續道:“除非你當年的相好,不是車文國的國王,而是金天翎金將軍。

但這個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爹很愛我娘,連妾室都沒納一門,怎麼可能與你私通?”

金少白雖言之鑿鑿,但臀部的蓮花胎記,卻是始終無法解釋,只能認為是個巧合。

“南疆王朝金家?”

鴆雉黛眉一挑,眼睛微微一亮,“金家的封地南豐郡就在赤水下游吧?”

言外之意,仍然堅信金少白是她的兒子。

“你難道不知車文國距離南疆王朝有多遠?”

金少白深吸一口氣,聲音不由有點拔高,“一個竹筏怎可能漂那麼遠到達南豐郡?

何況,中間還要經過很兇險的關雲峽谷。

關雲峽谷九曲十八彎,水流湍急,連大船一個不慎都會傾覆,小小竹筏能承受多大浪花?”

“別生氣,別動怒!”

眼見金少白耐心將盡,鴆雉不敢再逼之過急。

否則,金少白一怒之下,又一次選擇離開,這就不是她所希望的了。

柔聲安撫金少白片刻,將碧峰茶送到他手邊,“來,少白,喝口茶,消消氣。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非常理解你,咱先不聊這個了。”

金少白非常頭疼。

他已經將理由說的很充足,任何一條都可以充分證明,他絕對不會是鴆雉的兒子。

但這女人卻倔犟的近乎頑固,鐵了心就認定他是她的兒子。

莫名其妙的母愛,他可不想要接受。

所以,他心中有一萬個衝動,想就此拂袖而去算了。

可是也不知為何,每每看到鴆雉面對他的楚楚可憐、小心翼翼,他的衝動又沒了。

彷彿總有一隻手,將意欲離開的他,每一次都拽回來。

“你還想聊什麼?”

金少白端起碧峰茶,喝了一口,舌尖留香,回味無窮,是難得一見的好茶。

“能聊的很多呀!”

鴆雉一臉微笑,問道:“你現在是散修吧?要不加入蠱毒教?

我教與血刀殿將在第三場智斗中以闖玲瓏塔來決勝負,我希望你能代表蠱毒教出戰。

上次被天罡門圍攻後,蠱毒教不止精銳盡失,小輩也是如此,有點青黃不接。

我雖然使三蟲蠱叟、三花毒姥等人重出江湖,可年輕一輩的斷層卻不是短時間內能接上的。

由於玲瓏塔的限制,我在教內找了一圈,都沒有合適的人選。

你年紀小,實力卻高,智慧過人,乃是闖玲瓏塔的不二人選,一定可以勝過血刀殿的人。”

她知道金少白曾偽裝過幽鬼老祖。

因此,便去調查過他的所作所為,了解他是如何合縱連橫的。

歐陽虺與袁千秋都不是易與之輩,金少白能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智謀之高,可見一斑。

“萬一我輸了呢?”

金少白面色平靜,“這可是最關鍵的一場,你真的放心交給我嗎?”

“輸了就輸了,沒什麼關係。”

鴆雉輕笑了笑,說道:“你完全不需要有壓力,就當是參加一場遊戲。

輸也好,贏也罷,對我來說,相差不大。

因為兩派一統後,勢必劍指天罡門,這才是我希望的。

當然,能贏的話,自然更好!

車文國雖然被滅,但車家的人未絕。

當年若無在天罡門的車家長輩施援,車文國又豈能那麼容易就滅我鴆族。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以慰族人在天之靈。

鴆族滅族之禍,皆是由我而起,即便造再多殺業,最終魂飛魄散了,我鴆雉亦無悔。”

開始還很輕鬆,但是說到後面,鴆雉已是滿臉仇恨,身上殺氣甚是濃烈。

看着鴆雉,靜靜聽着,金少白面無表情,心中卻很是同情。

面前這個殺人百萬的恐怖女人,終究只是命運造弄下的可憐人。

一朝所託非人,以致終生遺恨,活在愧疚之中。

思忖之間,他沉聲道:“我不會入蠱毒教,但可以闖玲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