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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樊九才一起過來的這個小夥伴很機靈,他叫王憲平。王憲平附耳向樊九才說道:“剛才,你剛說起祖師廟的時候,那個女人向那邊看了一眼,相比祖師廟肯定在那個方向。我們順着那個方向找有雲霧的山不就能夠找到了么?”

“對啊!你小子還真機靈。”樊九才用力在王憲平肩膀上拍了一下。

“走!”樊九才帶着幾個人匆匆往祖師廟的方向走去。

周萍一看,立即皺起了眉頭,這些人去的方向正好就是祖師廟。抓了抓腦殼,剛才沒說漏嘴啊,怎麼讓他們曉得了方向了呢?這下麻煩了。連忙跑出去找張方清,看是怎麼辦才好。

張方清正好也從地里趕了回來,看着急急匆匆的周萍,連忙問道:“你這麼性急做么子?這天都還沒黑呢。”

周萍這個時候急都急死了,哪裡還有心思跟男人打趣,直接忽略了張方清的話,急忙說道:“壞事了,壞事了。剛才來了幾個崽伢子,問我祖師廟在哪個方向,我什麼都沒講,但不曉得怎麼回事,他們直接就往祖師廟那個方向走了。我看他們只怕是去砸祖師廟的。常興一個人在山上,那祖師廟就是他的命,你看這事怎麼好?”

張方清反而笑了起來:“冒事,你讓他們去砸好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都火燒眉毛了,你還笑呵呵的。不說老道長當年救了你一命,就說常興也幫了咱們家好多回。現在常興現在有難了,你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周萍很是生氣地說道。

“婆娘,你聽我講囉。你最近沒去峰眉寨不曉得。峰眉寨現在整天起大霧,走到裡面,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仙基橋的人都不敢進山。我上次冒險上去了一次,結果走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山腳下。我從小在祖師廟玩到大的,你說我都找不到路了,外來人能夠找得到?”張方清連忙雙手按住自家婆娘的肩膀。

“要死了,這是在外面哩。讓別人看到了,多難堪啊?”周萍連忙將男人的手扯開,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生怕被別人看到。

結果,一旁有人拍着手大笑:“哎呀,你們兩口子當真是親熱。在樹底下就忍不住了。”

說話的是張興富婆娘馬秀英。

周萍立即反擊:“哪個當得你跟你家興富?你們兩口子日日夜夜打豆腐。”

這打豆腐在仙基橋是相當有歧義的,主要是不管是打哪種豆腐,都是要出豆漿的。

人家馬秀英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咯咯笑道:“那你家還端了我家的豆腐呷了呢。”

“馬秀英,你還這麼叫喚,哪天把你拉倒大隊去割了你的資本主義尾巴。”周萍嚇唬道。

“哎呀,周萍,你可嚇死我了。我家窮得老鼠都不進門。這要是還要割資本主義尾巴,那到處都是資本主義的尾巴了。”馬秀英可不害怕。鄉里鄉親的,就算開批鬥會,也跟過家家一樣。大夥一本正經地鬧,其實誰都不真的當一回事。

“算了,懶得跟你講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呢。”周萍催促着張方清回家。

“方清,你也當真是冇得用。你看你婆娘都要被火燒死了,你怎麼還不趕緊給你婆娘滅火呢?莫不是你那話兒已經冇得用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你要是不行了,喊我家興富幫忙,我是不會有意見的。”馬秀英哈哈大笑。

“馬秀英,你個爛嘴巴的。我懶得跟你講。今天當真有事哩。來了幾個崽伢子跟我打聽祖師廟。這不,我找方清過去看下。可別讓他們把祖師廟給砸了。”周萍還是心虛,生怕馬秀英到處亂講。

馬秀英一聽這事,立即神色嚴峻起來:“那怎麼行?這事我得回去跟我家男人講一下。待會要興富跟方清去峰眉寨一趟。可不能由着這些混小子亂來。”馬秀英急匆匆趕回了家。

“你們婆娘家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講。”張方清一直沒插話,等這兩個婆娘家講完了才笑道。

“我們婆娘家就是嘴巴講,你們男人家扒灰的事情還少么?”周萍說道。

“婆娘,看你這話說的。男人扒灰,好像不關女人的事一樣。”張方清嘿嘿笑個不停。

馬秀英馬不停蹄地跑到了家裡,張興富很是不高興:“你這婆娘,讓你出去一下,不曉得你又去找哪個野漢子了,半天也不看見你回來。”

“這還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冇得用。你看人家方清,又年輕又壯實,周萍跟我一年的,比我還大月份哩,人家還跟個黃花姑娘似的,我像個黃花奶奶似的。”周萍抱怨道。

張興富來氣了:“方清那麼好,你乾脆去他家當小的算了。”

“要是方清干,我今晚就去。你個短命鬼,我差點忘記跟你講正事了。周萍剛才講來了幾個崽伢子問祖師廟。周萍懷疑他們是想去砸祖師廟。”周萍突然想起了正事。

“你這豬婆娘,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曉得早講。人呢?常興一個人在山上,要是讓他們找到,常興肯定要吃虧。不行,這事不能讓他們胡來。”張興富扔下手裡的活計,隨手抄起一根扁擔就出了門。

“這個沒用的貨,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崽伢子都要這麼小心。”馬秀英不屑地笑了笑,自己也從門後面拿了一個洗衣服用的棒槌追了出去。

張興富兩口子一前一後趕到了張方清家裡,結果發現張方清家院子里站了好些人。不過別人是摩拳擦掌,倒是沒一個拿傢伙的。就張興富兩口子一個拿扁擔,一個拿棒槌。

大夥看到張興富這兩口子夫唱婦隨,一個個都哈哈大笑起來。

“興富,幾個崽伢子,你還準備拿扁擔打啊?打死人,可是要填命的。”張方清笑道。

“呃,剛才我婆娘回來告訴我消息的時候,我手裡正好拿着扁擔,忘記放下了。”張興富一看這麼多人,心想就算打起來,應該也用不上扁擔,就把扁擔放到張方清家裡。

“行行,別囉嗦了,趕緊去峰眉寨吧。萬一被這幾個混小子摸到了山上,可就不好了。”張方清說道。

雖然山上霧很大,根本看不清楚路,只是事情無絕對,萬一被那幾個混小子找到了路呢?

樊九才一行正在往峰眉寨趕。王憲平的辦法還真是非常見效,走出仙基橋的院子,就看到了一座高山隱隱約約地隱藏在雲霧之中。而四周別的山上,很少看到有雲霧。所以祖師廟的大概位置就這麼輕易地確定了下來。

“看,在那!祖師廟肯定在那座山裡。”王憲平得意地說道。

“算你小子機靈,這一次掃除了這個封建殘餘,你立功了。”樊九才說道。

“九才,那座山的霧真的很大啊,進山會不會真的迷路啊。”一旁的另外一個少年說道,這個少年叫許健明。

“健明,你這個膽小鬼。去祖師廟肯定是有路的,我們直接跟着路走就是了,難道還能走錯路?”王憲平不屑地說道。

“要是不止一條路呢?”許健明還是有些擔心。

“當然是找人走得多的路啊。上面有座祖師廟,以前肯定有很多上去燒香。說不定還特意鋪了石板路哩。我們跟着路走,肯定不會走錯。”王憲平說道。

“別囉嗦了,你要是不敢去,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我們都是干大事的,要有大氣魄。你這麼膽小怕事,能夠成什麼大事?”樊九才對許健明的表現很是不滿意。

許健明本來還有很多擔心,也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幾個人飛快地到了峰眉寨山腳下,樊九才抬頭往山上看了看,這滿山的大霧還真是有些古怪。一般這個季節,山上就算起霧,太陽出來的時候,霧就已經散開了。現在都已經是太陽在正頭頂上,這霧卻依然這麼濃,怎麼看都覺得這裡面非常邪門。

“九才哥,我們真的上去啊?這麼大的霧很容易迷路的。”許健明還是忍不住說道。他有些開始打退堂鼓了。

“你要是不敢上去,你現在就回去。別總是在這裡動搖軍心。”樊九才很不滿意。

王憲平譏笑道:“就你這膽量子還干大事。回去找你娘喝奶吧。”

許健明憤怒地沖向王憲平,一把抓住王憲平的衣領:“球日的,你講什麼?看老子不把你的腦殼擰下來當板凳坐!”

“你許健明就是個膽小鬼!怎麼的,還要跟老子動手?”王憲平也不甘示弱,兩個人扭打在一塊。

“住手!”樊九才真的有些動怒了。

王憲平與許健明這才悻悻地鬆開了手,兩個人相互瞪着眼,但是迫於樊九才的威風,沒再繼續動手。

“走,進山!”樊九才手一揮,頭一個往山上走去。

王憲平立即追了上去。其餘的人也一個個跟了上去,許健明走在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不過他留了心眼,一邊往山上走,一邊偷偷地撿了不少石頭,在路邊的樹上做了一個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