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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光明幾個獵回來的那頭野豬總共也就一百多斤,去掉內臟骨頭,就那麼幾十斤肉。胡吃海吃的吃法,自然吃不了幾餐。雖然都是城裡來的,這年頭誰能夠經常吃得上肉?隨便拉個人出來,吃個一兩斤肉不帶皺眉的。肉一吃完,煎出來的油倒是還能夠吃上一陣。

“還會肉好吃啊!”呂玉林看着盤子里裝的炒蘿卜絲,眉頭立即蹙成一團。天天吃,打個飽嗝都是一股蘿卜味。

“誰吧曉得肉好吃。問題是肉不經吃啊。一頭野豬,就吃了這麼一兩天就吃得精光。還是光明說得對,以後吃東西就得論功行賞,不能搞平均主義。我們保衛隊辛辛苦苦打來的野豬肉,憑什麼要給農場里所有的人一起均分?我們拼了命去打野豬的人一點特權都沒有,以後誰還肯拚命?”陸森林說道。

“是這個理。咱們去問問光明,看下一次什麼時候進山。得趕緊再去弄點肉回來,不然這日子沒法熬了。”呂玉林說道。

“看來你是吃慣了大魚大肉,過不慣這種吃小菜的日子了。”陸森林說道。

“你不也一樣么?”呂玉林笑了笑。

呂玉林與陸森林一起找到了肖光明。

“怎麼?你們兩個進山的積極性一下子這麼高了?”肖光明問道。

“不吃肉,渾身沒勁。”呂玉林說道。

“就你拿慫樣,每次都拖我們後腿。這一次你可想好了,說不定,沒上回那麼好的運氣了。你要是被野豬給追上了,不死也要掉幾層皮。”肖光明警告道。

“光明,你放心,經過了上回的鍛煉,我膽子比以前大多了,碰到了野豬,我能夠像上回那樣,把野豬往坡上引。再不濟,我也能夠上樹,這一陣我每天學爬樹。”呂玉林說道。

“光明,這一點我可以給玉林作證,他真的是每天都在練,雖然爬的慢,但是一人合抱的樹,他也能夠爬得上了。”陸森林說道。

“既然這樣,下次去山裡,還帶上你。”肖光明說道。

“謝謝隊長。”呂玉林激動地說道。他就是有些擔心肖光明嫌棄他,把他給甩下。聽肖光明這麼一說,終於放心了。

“我聽仙基橋民兵連的人說,他們這兩天就會進山。會不會跟我們撞上?”陸森林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這裡到處都是山。別說進去兩批人,就是進去二十批人,也不一定能夠撞在一塊。”肖光明不屑地說道。民兵連那些人的素質他清楚,論身體素質,肯定是比他們城裡來的知識青年高出不少,但是都不會打槍。肖光明在教民兵連的民兵打槍的時候,故意留了一手。他篤定民兵連這一陣怎麼練,也不可能把槍法練好。打心眼裡,肖光明看不上仙基橋的這些泥腿子。

*****

到了約定好的那天,常興早早地下了山。

肖銀順已經帶着七八個人等在山腳下了。

“常興,人都來齊了,我特意選了幾個機靈一點的。”肖銀順看到常興到來,立即迎了上去。

常興點點頭:“銀順叔,你跟大夥都講了沒有,進了山,不能夠隨便打槍,能不開槍,盡量別開。還有,要統一行動。不能夠到處亂跑。”

“放心吧。我都已經講好了。畢竟都是民兵連的戰士,這一點紀律素養還是有的。”肖銀順說道。

“那好,既然銀順叔都跟大夥講好了,我就不多說了。進了山,大夥跟着我走,盡量不要亂走。尤其是不能隨便開槍。”常興說道。

“常興,山裡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很厲害的野獸啊?”肖武問道。

“有是肯定有,但是我們應該碰不到。很危險的野獸都已經躲到深處去了,我不去主動招惹,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常興說道。

“那還這麼小心翼翼地做么子?直接殺過去,不就行了么?”張明有些不解。

“殺過去,山這麼大,你能夠跑得過野獸?山裡雖然沒有猛獸,但是竹葉青之類的毒蛇到處都有,眼鏡蛇之類的也可以碰得上。這些毒物都是防不勝防。如果你們覺得你們可以不怕,那就不用我帶路了。”常興說道。

“常興,你莫生氣,我就是隨口說說。”張明連忙說道。

“常興,你別理這幾個混球。故意跟你瞎扯呢。其實一個個膽小如鼠,你讓他一個人往山裡走走試試,保證一個個嚇得尿褲子。都是聽說你帶路,才敢進山的。”肖銀順笑道。

“銀順,你也太貶低我們了。我們民兵可沒有一個孬種。”周慶山說道。

走了沒多遠,竟然就與肖光明的保衛隊碰上了,這一回,保衛隊也來了七八個人。一個個全副武裝,比仙基橋的民兵雜七雜八的穿戴,看起來可要正規得多。簡直是正規軍跟游擊隊一樣。

“肖連長,是你們啊。”肖光明主動地走過來跟肖銀順打交道。

“是啊。真巧,這麼大的山,咱們也能夠碰到一塊。”肖銀順笑了笑,走了過去。

肖光明看了看游擊隊的眾人,說道:“看來這一陣你們民兵連的槍法練得很不錯啊。已經有把握進山來打獵了。不過山裡的野獸可不會像靶子一樣等着你去瞄準。”

“那肯定。打死靶子打得再好也冇得用,關鍵還是要能夠打中活靶子。”肖銀順說道。

“是啊。那天打野豬,可費了我們老大的勁,不過還好運氣不錯,我一槍就擊中了野豬的要害。”肖光明說道。

“是嗎?我怎麼聽說那頭野豬是撞在石頭上撞死的?沒想到是肖隊長打死的。真是槍法不錯。”肖銀順說道。

“但願肖連長今天也能夠有我那麼好的運氣。”肖光明說道。

“肯定會有的。”肖銀順哈哈大笑,爽朗的聲音在靜謐的森林裡傳播開去,驚起了幾隻鳥,霍然從樹葉中躥出,飛向遠處的山嶺。

“肖連長,你們走那邊?”肖光明問道。

“隨便你們,你們走左邊,我們就走右邊。你們走右邊,我們就走左邊。”肖銀順說道。

“那好,我們走左邊。”肖光明手一揮,帶着保衛隊的一群人迅速往走遍走去。

“常興,我們走右邊沒事吧?”肖銀順問道。

“沒事。走哪邊都一樣,這麼大的山,還怕找不到獵物?”常興並不在意。

常興也不說要去哪裡,一直往前走,進了山就不怎麼說話。倒是民兵連的民兵進山之後一開始有些興奮,不停地問這問那。常興回答都很簡短。到後面走得有些累了,大夥都懶得說話了。

一路上,只聽見柴刀砍削樹枝的聲音與腳踩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走了一兩個鐘頭,翻越了兩座山。在一片稍微有些平坦地密林中,常興突然停了下來,舉起了手。

跟在後面的肖銀順連忙停了下來,然後示意民兵們停下,但是後面還是有人沒有反應過來,與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小心點。”

“你小子,搶都指到我腦袋上來了,這要是走火了,我腦袋直接被你開了。”

“放心,沒裝子彈。就是怕走火。”

……

民兵連畢竟都是民兵,他們本質還是農民,所以紀律性都是比較差的。就這麼撞成了一堆,嘰嘰喳喳跟菜市場一般。

常興也不惱怒,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等他們安靜下來。

“都安靜了。一點紀律都沒有!”肖銀順不滿地喝止了吵鬧個不停的民兵們。

“這一帶,經常也野豬活動。如果我們今天運氣好,說不定能夠碰上一兩頭。待會走路的時候,大夥盡量不要弄出很大的動靜,更不要說話。野物比我們的耳朵要靈,稍微有些動靜就會驚動了它們。”常興說道。

“聽到沒!聽常興的!”肖銀順說了一句。

這一下,常興比之前走得慢了許多。眼睛不停地在四處觀望。若是有人仔細地看着常興的耳朵,就會發現他的耳朵也在微微地顫動。常興的聽覺比常人超出不知道多少倍,只怕一些野獸的聽覺也不一定有常興的靈敏,他隨時聽着四周的動靜,從細微的聲音中分辨出野獸的動靜。

突然,走在前面的常興突然舉起手,讓後面的民兵們停下來。這一次,大夥都有了準備,倒是沒有再次發生多起連環追尾的“事故”。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過去看一下。”常興說道。

肖銀順領會地點點頭。常興立即轉身鑽入灌木之中。這一次,他沒有動用柴刀,而是直接在灌木中紅尋找縫隙,快速地在樹叢中穿行。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處斜坡上,斜坡下面有一條小溪,小溪邊,有幾頭野豬在飲水。一頭小野豬還頑皮地衝到小溪里打滾。最大的那一頭野豬足足有三四百斤重,是一頭大公野豬,長長的獠牙看起來很就很恐怖,要是讓這獠牙來一下,直接會要了命。

常興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撿了幾塊石頭。這個時候,一塊一塊從常興手中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