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這麼跟你說吧，你不適合晟千墨。”太皇太后把她從頭到腳地審視了一遍，很平靜地道：“你的身份，你這個人，沒有一處合適他。”

數暖垂着眸輕聲說：“太皇太后說不合適不重要，王爺要數暖就好。”

太皇太后輕輕挑了下眉目，笑了一聲：“你這孩子膽子還真是不小。那哀家還就要告訴你，你對晟王而言可有可無，但哀家想要你死，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聞言，數暖的眼睫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微抿着小嘴，似乎有些後悔自己衝動之下說的話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不緊不慢地道：“你如今在書院的一等班了，想必努力下去，以後會有大好前程等着你，只要你答應哀家，離開晟千墨的身邊，哀家不會碰你，否則，你今日會被哀家隨便找個罪名賜死。”

太皇太后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都平靜至極，彷彿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而數暖卻緩緩地抬起眸來，不解地看着太皇太后，聲音輕渺：“隨便找個罪名么？”

太皇太后俯視她：“你若要跟哀家犟，便只會是這個下場。”

數暖又慢慢地垂下了頭，想起了溫知故之前和她說過的話，這些權勢中人，確實……挺不把人當一回事的。

“太皇太后，我雖是……青國亡奴，但被王爺帶回晟宮後，從未犯過什麼大錯，我沒有害過人，沒有傷過人，您也要治我的罪嗎？”

太皇太后沉冷地道：“你蠱惑晟王，就是不可饒恕的罪名。”

太皇太后站了起來，“哀家不會給你過多時間選擇，你這樣經歷過生死的人，應該能掂得清好壞。哀家也勸你一句，你還小，還沒見過什麼世面，就這麼死了多可惜。”

太皇太后這樣說著，卻是讓阿霜將毒酒呈到了數暖的面前。

數暖一動也不動。

“你不必想着拖到晟王來救你，晟千墨再如何溺愛你，你也只是一時討他歡心的寵物，他不至於為了你這麼一個人跟哀家翻臉。”

被太皇太后一提醒，數暖更是抿緊了小嘴，唇瓣微微發抖。

她抬頭，直直地盯着遞到面前的這杯毒酒。

卻沒有動作。

阿霜也輕嘆了一聲低聲道：“數暖姑娘，恕我多嘴，你喝了這杯毒酒，你死了，晟王是會覺得你忠貞不渝，但他不會和太皇太后如何的，他向來最敬重太皇太后了，但你就只會是這麼死了啊……你在晟王身邊，不就為了生存嗎？你也沒喜歡他喜歡到要為了忠誠晟王而去死吧？”

數暖彷彿嚼蠟般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念着“喜歡”二字。

這兩個字，她從未想過。

只不過是，她在晟千墨身邊求得生存的同時，有幸偷得了些許溫情脈脈。

數暖只不過是個亡國奴，可以被這些權勢中人輕易弄死的奴隸。

她沒有絲毫可以跟他們爭鬥的資格。

數暖微微閉了閉眼睛，沉默着呼吸了好一會，輕渺地道：“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