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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澈也靜靜地看着她,須臾,微微地一笑。

那一笑,像是要把這樣一個冷酷淡漠的人從嚴冬寒雪中融化開來。

更似春寒料峭之中第一次綻開的花骨。

數暖看着鏡澈淺淺地微笑,又愣了一愣,“阿澈……”

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阿澈笑了。

就連重逢的那一日,阿澈也不曾笑過。

她問他笑什麼。

鏡澈徑自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淡哂道:“小暖長大了,知道為阿澈着想了。”

數暖眨了眨眼睛,小聲嘀咕:“說得好像我小時候多不聽話……”

“你還覺得自己小時候很聽話是嗎?”鏡澈淡淡地看着她。

數暖決定先灌它個一杯茶再說。

鏡澈也沒再鬧她了,又道:“你打算何時報仇?”

“來日方長。”

數暖只說了這麼四個字,她不會讓阿澈陷入兩難的境地,這是她跟那個南朝郡主的恩怨,她將來要自己去解決。

“小暖,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他向她保證。

心裡也知道數暖不願他為此事出頭,但數暖受的委屈,他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所以,這一趟南朝,於公於私,他都要回去。

……

數暖等翌日一早起來,才得知阿澈留了信走了。

不過這回,他給了她歸期:平定戰事,即歸。

數暖看完了信,把信收了起來。

繼續過她的日子。

又過了幾日,她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來自北城的信,是溫知故寄給她的。

數暖打開了看,看到信中溫知故提到的幾件趣事,嘴角淡淡地揚起,她心知溫知故不愛訴說自己的苦處,告訴她這些事,也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第二封信是從江州寄過來的。

軒九在信中說,寧城遠又把腿摔傷了,還把責任算他頭上了,非得留他在身邊照看,他便只好在江州多逗留些時日了。

看完了信,數暖提筆給溫知故寫了一封信,她沒有提及前些日子發生的那些意外,而是告訴溫知故,她開的商行在進步,她也在進步。

她想她們都沒有活成最初想要活的樣子,但好在未來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寫完信,趕着天氣正是晴朗,數暖打算出去走動走動,順路去商行看看。

商行里挺忙的,她過去的時候,底下的人都沒什麼時間招呼她,數暖也不讓他們耽擱正事,只是回到櫃檯翻了翻單子,周管事過來說:“老闆,自從那幾位江州師傅過來我們的鑄造場後,還別說,單子是越來越多了,我想着是不是得多招些工人,不然忙不過來。”

數暖的確看到了大量的單子,便點了點頭:“可以招,這件事你去辦就行。”

她這回過來還帶了幾份設計樣圖來的,便到院外頭拿給正在指使底下人幹活的高師傅看,“這是我這兩日在府里畫的草稿圖,高師傅你瞧着這種形式的兵器如何?”

高師傅翻了翻草稿圖,挺眼尖地發現了一點,“老闆,這些是適用於打仗用的兵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