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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谷眼眶一紅,也知道自己嗆不過這個人,便乾脆坐在這地上不走了。

軒九也沒管她,關上門便進去了,陳伯出來院子一看他這麼大火氣,便問了他是怎麼一回事。

軒九如實告訴陳伯了,陳伯數落了他幾句,去數暖的院子找她了。

進去時,看到阿澈也在,陳伯倒也沒避諱,把晟谷還在外頭的事情告訴了數暖。

數暖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不想見她。”

陳伯點了點頭,便自己出去婉拒晟谷了。

數暖低頭抱着青稚,微微閉了閉眼睛,好像她唯一剩下的棲息點,便只有青稚了。

那也是她唯一想要守護下去的人。

北戈。

鑿山的進度最終還是被擱淺了下來,只因為這短短的幾個月內便已經死了數人,掌工將實情報了上去,可算是停止了工程。

想要開闢一條新天地的想法擱置了,但這些掌工有的是法子繼續刁難這些苦工。

這裡頭,紀敘白就被折磨得不輕。

兩個月前他染了風寒,頭昏腦熱地幹了一天活,本以為休息休息便可以挺過去了,但誰料到病情是越來越嚴重,時至今日一直在咳嗽,嗓子都已經咳啞了。

但掌工並不會給這裡的苦工找大夫,由着他們自生自滅,若是他們因為生病而少幹活,反而還會鞭打他們。

昔日再是風度翩翩的紀二少,如今也陷進了這灘爛泥里,爬都爬不起來。

這日他們被叫去拉貨,因為北戈的路道不通,繞了幾個村莊才把貨拉好,回去時,紀敘白實在撐不住了,便在山腳下的棗茶攤歇了腳。

他知道若不能趕在天黑前回去,怕是又會被掌工教訓,因此也只是打算在這裡歇息歇息便走了的。

棗茶攤的老闆是個人很好的老人,見他身上穿着苦工的灰布衫,而且臉色蒼白,倒也沒跟他要錢,便倒了一碗棗茶給他喝。

“謝謝。”紀敘白聲音沙啞地道了謝,喝了一口熱騰騰的棗茶,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公子可是生病了?”

紀敘白輕輕地擺了手,似乎是不想勞煩老人家。

見狀,老人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接着去給別的客官倒茶了。

而紀敘白並不知道的是,這時候另一桌的客人是兩個穿着便服的地方官。

他們正在談論着北戈的現狀。

“老吳啊,按理說北戈的地理位置挺好的,可就是因為道路不暢通,阻隔了與外界相連的大道,導致北戈一直都是個荒蕪之地,你說,咱們這些年開闢出來的這幾條路,怎麼就不見成效呢……”

那個老吳搖了搖頭嘆息:“北戈的風氣在這,如此貧困荒蕪,開出來的路又並非什麼連接他城的大路,誰又敢往這兒跑,自然是不見成效的……”

……

紀敘白把碗里的茶水喝了,修長的手指按着桌角,緩緩地支撐着站了起來,咳嗽了幾聲,走向身後的那一桌。

老吳瞅了一眼走過來的紀敘白,“流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