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紀敘白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過的事情，總得要他自己去承擔。

“皇上，您跟西離也算是青梅竹馬過來的，最是知道她有時候也犟得厲害，日後她若是衝撞您了，還請您多多擔待，她有時候只是無心之舉罷了。”就像當年為了漢城一事，平日里很機靈聰明的一個人，卻在那個節骨眼上失了分寸，這才釀就了這四年。

晟執御點頭：“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惹西離生氣。”

他倒是巴不得紀西離衝撞自己呢，也不是像今時今日這樣，做什麼都是依着他，只為還他恩情。

但紀西離似乎從來就不懂，從來就沒有看得明白他。

從紀府出來時，已是晌午過後。

鑾駕還在紀府門外候着，紀西離難得出宮一趟，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袍說：“讓他們先回去吧？我們上街逛逛，回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看看北城的街市變得怎麼樣了……”

晟執御聽了，自然依她的，讓底下的人先行回宮了，他則牽着紀西離的手去逛街了。

這種感覺，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平淡。

可卻覺得不真實。

他只有低頭瞧一瞧還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那隻手兒，再緩緩地收緊了力度，不讓她的手溜走，這才確信她是真真切切地在自己身邊的。

四年了，北城彷彿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

紀西離買了不少東西，但她跟一般女子不同，她逛的都是一些匠鋪，還跟晟執御提起，“好幾年沒訓練了，總感覺很多東西都退步了。”

紀西離是打算回去了好好練一練的。

而晟執御陪在她身側，看着她選中的那些兵器款式，暗暗記在了心上，打算回頭讓人把最好用的兵器給她尋來。

經過秋水館時，紀西離看到那裡已經有不少個小孩兒在假山和奇形怪狀的岩石之間來回跑來跑去的嬉戲，忍俊不禁地說：“小時候我跟着他們過來這裡玩，那會千墨還挺怕高的，被摔了好幾次，後來蘇凰和寧城遠總是拿這事去取笑他，你說……”

紀西離一邊想着一邊笑，轉頭正要跟晟執御再說什麼，回頭卻看到晟執御正看着她，神色平靜，還握着她的手，紀西離在那一瞬間的對視之中感覺得到一絲凝滯，她下意識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晟執御卻握着她的手更緊了，神色不明地溫淡，卻還是輕輕勾了勾唇角說：“我小時候也來過這裡……”

紀西離略微有些不自在：“是嗎？”

“我那時是帶着侍衛偷偷跑出宮玩的，在這裡玩了一會就磕破了皮呢，沒想到你隨身帶着藥膏蹲下來給我擦藥……那會兒聽你口氣，我還以為你是紀家的二少爺呢……”晟執御思及往事，眼裡變得愈發溫柔，勾着唇笑道：“別人家的小女孩都穿裙子，就你穿着一身習武服，還扎着頭髮……特別有俠義精神。”

紀西離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我，我都不記得有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