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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的聲音，彷彿一直傳到皇陵那裡。

那個不知不覺白了發的人，貼着皇陵的宮牆邊，聽着出征的號角聲，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但一切早已一去不復返。

他腳步緩緩地走近了靈堂，目光深遠地望着遲雲的牌位，輕聲喚：“遲雲，我想來想去，終究是不甘心的……”

……

晟和宮。

晟軍走了沒幾日，數暖怕荒廢了兩孩子的學業，便打算先讓青稚和溫簡在北城裡接着上小學堂了。畢竟打個仗少說也要幾個月才能回得來，溫知故走時她也和她商量了這事，兩人都挺放心北城這裡的小學堂。

而數暖唯一不放心的，大概就是青稚能不能適應新的環境了。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是有着溫簡陪小丫頭一塊兒去上學的，再怎麼說在小學堂里也有個小簡哥哥照應着，數暖心裡也放心。

但是，當她把兩個孩子都放到學堂去了，自己心裡頭又空落落了下來，每日把北川寄過來的信件看一看，再聽李元稟報晟和宮的大小事，剩下的時間，大多是在書閣里待着了。

想晟叔叔，等孩子回來，變成了數暖的日常。

數暖也以為自己等得住的，可她就這麼待了幾日，發現自己都快等到犯上嗜睡症了，常常就是自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這日，軒九過來找她，說是過來道別的。

“要回北川了嗎？”數暖坐在坐榻上，手裡捧着一串葡萄，一邊吃一邊問。

軒九點了點頭，有些鬱悶地說：“本就不該來這一趟的，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他若是沒有到北城來，興許……興許就不會被寧城遠攪得心裡一團亂了……

軒九說著，想起來了什麼，把信條拿給了數暖看：“對了，你上次讓我去問的事情，阿七倒是動作快，昨日便把消息帶過來了，據南朝那邊傳來的消息，上次南朝與南戎開戰，阿澈並沒有上戰場，上戰場的是那個烏拉爾將軍。”

數暖忽然嘴巴停住了，心裡也微微一緊，放下了手裡的葡萄，接過軒九遞過來的信條定睛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阿澈沒有上戰場，也沒有回北川，那他去了哪裡……”

軒九一臉迷瞪地搖頭。

“會不會出事了……”儘管數暖不願去想這樣的可能，可如果不是出事了，阿澈又怎麼會連一封信的消息都沒有帶回來……

“那，怎麼辦？數暖，要不要我回南朝找找看？”

“你一個人怕是不夠，我讓李元找留守在晟軍軍營的人幫忙，到時候路上有什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若是有了消息，你便讓阿七把消息帶回來。”今時不同往日了，數暖若還是四年前，自然是會義無反顧跟着軒九一起去尋找阿澈的消息，但如今她身邊有着個青稚，而且溫知故把小簡也託付給她照顧了，她無法不顧及着孩子，也因此，不能什麼都不顧便去南朝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