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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敘白顫抖地抓着她的手指,很艱難地對她扯出一抹笑:“我套中了。”

溫知故看着他,眼眶慢慢地發紅,別開了頭,卻抑制不住眼淚掉下來,她伸手抹去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說:“起來。”

然而,她拉不起來紀敘白。

紀敘白更是痛得一點勁都使不上來。

還是豈越幫忙着把人攙扶起來。

溫知故看到紀敘白臉色都慘白了,血還在流,便知道事態沒有自己想象的簡單,她記得楚太醫剛好就住在這一帶,便跟豈越說,“豈越,你先在這裡看好他,我去叫太醫。”

說完正要轉身走人,紀敘白又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手指都是冰涼的,溫知故紅着眼眶瞪着他,“放手!”

“你還沒……拿那隻……兔子。”紀敘白已經痛到快要昏過去了,卻還是強撐着意志力要跟她說這句話。

溫知故緊緊地咬了咬唇,又折回去把他套中的那隻木兔子拿了過來,“我拿了,你別再亂動了,我去找楚太醫。”

紀敘白虛弱地用鼻音“嗯”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來話來了。

紀敘白坐在輪椅上,看着溫知故是一路跑向人群中的,目光一直捨不得離開,直到人群里再也沒有溫知故的身影。

“紀敘白,你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豈越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盯着渾身是傷的紀敘白。

紀敘白大概太痛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聽到豈越的話,也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眸。

卻還是痛。

清清晰晰地彷彿渾身皮肉都被絞碎的錯。

方才揚手一拋的臂力讓他此時此刻嘗到了苦頭。

原來他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豈越可以很輕易地給一個小孩套十幾個小玩意都沒問題,他不能。

他給知故套了一隻木兔子,結果卻要折騰溫知故跑去找楚太醫,回去了還要替他重新換藥,她如果一直在自己身邊,便要一直這樣照顧自己……

是他太過想當然,以為許多事情都沒有想象的那麼難。

原來不可能。

早已不可能了……

他早就不是過去的紀太傅了……

他連套個木兔子,都彷彿是要了半條命般的痛苦。

是有多……可笑。

豈越還要一字一頓地提醒他:“你已經這副樣子了,能不能,別拖累她了?”

紀敘白緊緊閉着眼眸,痛苦地艱難地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呼吸更要來得痛,那樣清清晰晰地痛。

他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因為一旦把眼睛睜開,就真的把所有的疼痛都傾瀉而出了。

他厭惡豈越,或者說,並不是厭惡豈越,而是厭惡所有妄圖靠近溫知故的男人。

從前是,現在亦是。

可是就在今時今日,他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一件事。

豈越比他好。

豈越可以給溫知故套無數個木兔子,而他套了一個,就要了半條命般的痛。

日後溫知故想去哪裡了,豈越都可以帶她去,他不能……他甚至連自己行動都做不到。

豈越和溫知故是同窗,還是一同考上晟軍軍營當軍師的人,他們有着他所沒有的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