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臉紅，一想到紀敘白自己腦子裡都在想着那些不乾不淨的事情，就更沒有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了，於是咬了咬唇忍不住說：“我讓人進來幫你吧。”

“不要，”紀敘白自己一邊喘息一邊低哼，“連知故都嫌棄了，還要叫別人，太丟臉了。”

“……你自己也知道丟臉？”

“它就是忍不住對知故有反應啊。”紀敘白低喘了喘，也不管溫知故越來越燙紅的臉，還要繼續說：“我也知道知故要生氣，可是我又不能讓它不要……”

“你還說！閉嘴不閉嘴了？！”溫知故面紅耳赤地瞪住他。

紀敘白被她這樣一瞪，只好抿住了薄唇，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有火泄不下去的那種痛苦和憋屈，但又不敢言明。

溫知故瞪着他好一會，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一聲不吭地幫他穿衣衫。

紀敘白可以說是她見過的第一不要臉的人了，明明都已經疼得話都說不好了，還要對她有反應……

溫知故真的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只覺得自己臉也很紅，好不容易幫他穿好了衣服，溫知故站了起來，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喘了口氣，就感覺整個屋子都瀰漫著那種讓人透不上氣來的氛圍。

甚至於，彷彿她的周身都是紀敘白身上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葯香味。

紀敘白注視着她的身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忍不住輕啟薄唇，低聲開口問道：“知故，我可以得到你的原諒嗎？”

溫知故目光微微一滯，她盯着前方，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知所措。

她張了張手，卻感覺自己什麼都抓不住，很無措地轉了轉眼珠子，根本不敢把自己這副模樣給紀敘白看到。

紀敘白問他可以得到她的原諒嗎？

溫知故已經分不清自己此時此刻對紀敘白還有沒有恨了，若非要分清楚，她對紀敘白大概還是有恨的，可是恨得不如從前那樣透徹，她會忍不住擔心他的傷怎麼樣了……

會想到他自卑到不知道要怎麼去過自己的下半生，更會想起他在大火中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追悔莫及的話……

她相信紀敘白是真的，也是真心悔過了，可她卻並不確定自己對他是什麼想法……

跟他反覆折騰了這麼多年，她早就淡忘了她初初遇見紀敘白時的感覺，儘管是有一天回想起來過去初遇的那種感覺了，可那畢竟也是過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跟紀敘白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很多事情是他們不得不去面對的。

他們有過那樣一段，再想要重新開始，太難了。

溫知故始終覺得自己越不過去這道坎。

所以，溫知故在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轉頭回去，很平靜地看着紀敘白道：“可以，我原諒你。”

即便他從前欠了自己，此番為了救自己和小簡，他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還因此失去了雙腿，渾身傷痕纍纍，全是因為她。

也許，他們早已經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