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故知道百靈走前有提醒過她，每隔兩個時辰要給紀敘白的腿敷一次葯，她等到了溫簡回去歇息了，才有勇氣輕輕掀開了被子，然後，一時之間微微地頓住了。

紀敘白的腿被縫了針，傷口周遭有一點一點地泛着刺過針的紅痕，看起來有些可怖，溫知故已經盡最很小心翼翼地給他重新敷藥了，但還是會時不時地聽到紀敘白傳來的痛苦低哼聲，甚至手無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卻又抓不住，最後攥住了溫知故的袖子，一會用力一會無力地地抓着，手指骨節泛着淡淡森冷的蒼白。

看着很教人心疼。

溫知故低聲哄了他幾句，沒想到紀敘白不怎麼哼了，愣了一愣，想來想去並沒有錯，這傢伙是矯情病多。

可看到他這樣，溫知故又實在沒法對他放心。

敷完葯後，溫知故把殿里的燈盞留剩下了兩盞，又抱了一張毯子過來披在自己身，和之前一樣，趴在床邊守着他睡了。

但這一次，她有輕輕地握住了紀敘白的手指，彷彿是要告訴他，她在他身邊，讓他安心的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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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蘇府里。

蘇凰還是照常回來陪小蘇蘇用晚膳，不過這回用膳的時候，小蘇蘇忍不住提了一嘴：“爹爹，你別讓人再給我買糕點送到書院去啦，我想吃自己會去買的。”

蘇蘇畢竟也是個九歲大的孩子了，加又是在御林書院學，總是想着自己能獨立一點更好，這樣不用爹爹操心他了。

然而，蘇凰聞言，動作微微一頓，皺着眉看了一眼小蘇蘇：“我嗎？”

小蘇蘇愣了一愣，“不是爹爹叫人買的嗎？”

蘇凰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蘇蘇一看爹爹這個態度，心裡又不由得有些失落了，但還是努了努小嘴說：“那應該是府里的人買的吧，沒什麼事了。”

而蘇凰表面不動聲色的，卻輕易聯想到了什麼，也沒有多問小蘇蘇，打算明日自己親自去一探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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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敘白醒來那會，天還特別早，還能聽到外頭滴答滴答的雨露聲淌落樹葉間的悅耳輕響。

昨夜似乎下了一場小雨，這會兒空氣都是泛着濕漉漉的氣息。

紀敘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又趴在床邊睡著了的人兒，垂着眸靜靜地看了一會，低聲說：“傻瓜。”

紀敘白又把眼睛閉了，似乎是不太確定，自己又一次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他緩了好一會才又睜開了眼睛，這回溫知故已經醒了，趴在他手邊，惺忪睡眼地看着他，迷濛地眼珠子泛着一層淡淡的清冷眸色，緩緩地轉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打量他，又似乎只是純粹地在看着他。

紀敘白沙啞地開口，第一句話是：“我的紅豆小丸子呢……”

溫知故吸吸鼻子，有些冷地裹緊了身的毯子說：“被你兒子吃了。”

“你要用什麼賠我。”

溫知故看着他，眨了眨眸。

紀敘白也蠢蠢欲動，嗓音低啞地蠱誘她：“知故，你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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