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倒的時候，手有點發抖，外祖父見了，也不敢氣自己的老伴兒了，便主動伸手幫她倒了茶，外祖母的神色卻不太好，喝了口水後，才緩緩地說：“這事兒鬧大了，好看嗎？”

外祖父氣惱道：“真鬧出去了，我這老臉往哪擱啊！”

“所以你再怎麼生氣，又有什麼用啊？”外祖母嘆了口氣道。

外祖父緊緊地皺了皺眉頭說：“那總不能讓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啊，寧城遠這個兔崽子，做出這種事情來，還要指望我這個當祖父的支持他不成？！虧他還是晟軍的將軍，晟軍下都要因為他蒙羞了！”

聞言，外祖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鐵青，“你這是什麼話？我孫子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才讓晟軍蒙羞了？他這些年在外行軍打仗，保護百姓，又何嘗欠過這天底下的人？你自己也是參過軍的人，孫子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那他也不能跟一個男的在一塊！”外祖父很強硬地嗆聲道。

外祖母砰地一下重重拍桌子：“我孫子想跟誰在一塊跟誰在一塊，怎麼著！”

外祖父氣結，卻愣是一句重話也捨不得對自己的老伴兒講。

於是氣呼呼地拄着拐杖往外走。

外祖母坐在桌前冷冷地說：“你敢在這時候離家出走永遠也別回來了。”

外祖父腳步頓了一下，到底是慫，轉頭回去跟她氣鼓鼓地說：“我出去看看那個臭小子！”

因外祖母還在家裡，晾他也不敢對軒九怎麼樣，所以外祖母幫躺在床榻的寧城遠蓋好被子後，便去煮飯了。

沒過多久，外祖父灰溜溜地進來幫她起火了，一邊起火一邊講：“那孩子也真是，我都說了不讓他磨玉米了，他還要瞎折騰，我看他手都凍紅了……”

外祖母斜瞥他一眼：“心疼了？”

當外祖父一聽這話不答應了，“心疼什麼心疼，我還不是怕寧城遠那混帳東西醒了跟我急眼。”

外祖母沒說什麼了，也沒因此去叫軒九進來，也許是真的想要磨一磨這孩子的心性。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外祖母才出去叫人了，見軒九還在石磨那幹活，勤勤懇懇、專心認真的樣子，都沒有停下來過，臉都被北風颳得紅通通的了，更別說那兩隻手了……

外祖母看了有一會，才淡淡地出聲叫道：“進來吃飯。”

軒九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看她，搖頭道：“祖母，我先把這些玉米弄完。”

“那個不着急，你先進來吃飯。”外祖母的語氣和之前的慈祥和藹不同，多了幾分威嚴。

軒九便沒再多作堅持，去搖井那裡洗了手，跟外祖母一前一後進屋了。

外祖父在屋裡頭，一臉肅穆沉重，也因此，這頓飯的氛圍一直到結束都是壓抑凝重的。

吃完飯後，外祖母讓軒九和外祖父倆人把寧城遠扶到樓去休息，外祖母倒了熱水來說：“小遠半夜要是醒了，你倒點水給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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