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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泠看着他的側容，過了好一會忽然垂下了頭，眼睛很酸澀，她抬手揉了兩下，鼻息有點細微變化。
但卻被何若槿發現了，何若槿皺着眉轉頭回來，就看到坐在旁邊的晟泠低着頭在揉眼睛，何若槿皺緊眉低聲問道：“是微臣說的話讓公主不高興了？”
晟泠沒法說話，只能垂着頭搖了搖頭。
“公主，你在哭嗎？”
晟泠搖頭。
“別哭，你這樣微臣心裡很不好受。”何若槿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說了這些冒犯的話，後悔讓晟泠難過。他畢竟是個武將，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哄小公主開心一點，想了一下，便把別在腰間的劍取了下來，給晟泠遞過去，“公主，你打微臣出出氣，別哭了。”
晟泠看到遞過來的劍，有點迷茫，眼珠子沾着淚光，怔怔地抬頭看他，帶着鼻音說：“我沒有生你氣。”
“那公主可以不哭嗎？”何若槿還是緊緊皺着眉，顯然很不願意看到晟泠紅着眼眶的樣子。
晟泠看了看他，紅着眼睛點頭，抬指揉了揉眼睛說，“我只是……有點懊惱。”
“公主懊惱什麼？”
晟泠抿了抿嘴巴，看着他，沉默了好一會，才扯開了嗓子，軟軟啞啞地開口說：“母后讓你來見我之前，應該沒告訴過你，我曾經有過一個很喜歡的人。”
何若槿也看着晟泠，沒說話。
晟泠等了好一會，沒等到他出聲，垂着眼道：“失望了嗎？”
“不是。微臣能問公主一個問題嗎？”何若槿很輕聲地問道。
晟泠慢慢點了頭。
“公主還喜歡他嗎？”何若槿凝視晟泠問道。
晟泠皺着眉搖頭，“不喜歡了。”
何若槿聽到這句話，笑道：“其實就算公主回答微臣說喜歡，微臣也不介意，倒不是因為微臣厚顏無恥，只是微臣覺得，那個人既然不能帶給公主幸福，那麼微臣就不會放棄。所以，公主你不要跟微臣說抱歉，微臣喜歡你，是微臣自己心甘情願的事情。”
晟泠鼻子有點泛酸，她張了張口道：“你只是在軍營待慣了，沒怎麼見過別的更好的姑娘。”
何若槿立刻變得一臉嚴肅：“微臣是那種只看容貌的膚淺之人嗎？”說著，微微頓了一下，又對晟泠說，“不過說起來，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比得上小公主的容顏來得傾國傾城呢？所以公主，微臣這樣膚淺的人，已經看到了最好看的姑娘，別的姑娘哪裡還入得了微臣的眼。”
晟泠愣了一愣，氣笑了，“你這人，盡會花言巧語！”
何若槿聳眉：“微臣句句肺腑之言。”
晟泠哼笑了一聲，從岩石壁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掌心。
彼時，天色已經漸漸暗沉了下來。
“何將軍……”
“微臣在。”
“我拒絕了你，你會死心嗎？”
何若槿微微一笑：“會。”
晟泠轉頭過去看他一眼，她看得出何若槿又在敷衍她，就像她……總是敷衍着自己會忘記那個人一樣。
晟泠還是覺得心裡很難受，但她努力揚了揚眸望向遠方道：“本公主不想耽誤你，因為我給不了你答覆，所以也不想平白給你沒有保障的希望。”
“公主怎麼還是獃獃的。”何若槿笑了出聲，“希望是微臣自己給自己的，公主千萬不要因為這個感到負擔。”
晟泠一時怔住了，又有點眼眶發紅。
何若槿卻不再說什麼，他喚了駿馬過來，上了馬，伸手伸向晟泠。
晟泠紅着眼睛怔怔地抓住他的手上了馬，坐在他身後。
“公主回府嗎？”
“不要。”
“公主想去哪裡？”
“不知道。”
“那微臣騎慢點，公主可以慢慢想。”
“你不要管我……”
“微臣就要。”
晟泠趴在他背後，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艱難，她忽然再也忍不住，很用力地抓了抓他後背，“你難道看不懂嗎？我只是把你當成療傷的工具！你喜歡我，你喜歡有用嗎？”
何若槿聽到這番話，忽然停下了馬，他任憑晟泠抓着他後背，沉默了片刻，倏地，在晟泠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一踩馬蹬，疾快地翻身過去，晟泠只看到衣袍在眼前覆下來，下一刻，何若槿就已經在馬上翻身坐到她面前，並且握着她的腰將她壓在馬身上，低頭下來，重重地喘息中，他卻極輕極輕地吻在她的額頭上。
晟泠在霎那間驚慌地睜大了眼睛，男人的粗喘，灼熱而溫柔的親吻印落在眉間。
那一刻，晟泠徹底亂了心跳。
她眼睛睜得很大很大，渾身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彷彿只要稍一不留神，自己就會從馬上摔下去。
但她並不知道，何若槿很強勢地將她圈在懷裡，親了一下過後，深邃漆黑的雙眼近在咫尺地注視着晟泠的眼睛，帶着粗喘聲，嗓音低沉地開口道：“公主你要知道，微臣是武將，要剋制自己不亂來本身就很難了，你也許不知道，微臣每次看着你的時候，都想抱你、親你，微臣這樣的莽夫，說再多的情話也不如行動來得痛快。”
晟泠獃滯地看着他，被他灼熱的呼吸染得臉頰微燙。
她聽到何若槿停頓了片刻，接着緩緩低聲道，“微臣要告訴公主的是，公主之所以能夠利用微臣，不是因為公主想，而是微臣願意。”
何若槿說完這句話，把晟泠從馬背上抱起來坐好，自己卻下了馬，他站在馬下，吹了一會風，扯了扯衣袍，試圖掩蓋起了反應的身體，他眼底涌動着欲求，卻壓抑忍耐着，望向遠方。
寧可自己冷靜忍受着，也不願欺負了馬背上的小公主。
說來可笑，他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刀劍血光也不能讓他有絲毫膽懼之意，卻偏偏在這一刻心慌意亂，因為僅僅只是近距離地抱了一會小公主，親了一下小公主的額頭，他心裡就已經一片兵荒馬亂。
甚至一點都剋制不住自己……
實在是……實在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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