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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轉移注意力,晟泠又執起了弓箭嘗試了幾次,雖然還是沒能射中紅點,但比一開始穩了不少。

不過天挺冷的,小雪綿綿地飄落,風卻是頗有些刺耳地鑽着耳膜,晟泠被冷風颳得臉頰紅通通的,取下手套時,捂了一下小臉,覺得兩隻小手也是冰涼涼的,但是她卻格外開心,至少這比她待在公主府裡頭發獃好多了。

“公主,你過來微臣這邊。”

晟泠捂着凍紅的耳朵,循聲抬起頭,便看到何若槿站在高台那裡朝她揮手,晟泠有點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下意識搖頭。

何若槿一臉真誠:“微臣不會害你的,”

晟泠聽他這樣說就不是很相信了,但還是賞了他個薄面,一邊捂着耳朵一邊踏上了高台的台階,上了高台後,晟泠才發現高台上放着個火光四溢的暖爐,旁邊放着兩張小凳子,何若槿正坐在旁邊抖着他的斗篷,試圖用暖爐的溫暖掃去斗篷上的寒意。

晟泠微微怔了怔,走過去,坐了下來。

何若槿把烤得暖暖和和的斗篷遞給她,“借公主披一下。”

晟泠把兩隻小手放在暖爐上烤,哼道:“不用。”

“求公主披一下。”

“你很煩。”

“公主可憐可憐微臣吧。”何若槿還是不依不饒的意思。

晟泠一邊說著“你煩死了”一邊口是心非拿過他的斗篷往背上一披,果真是暖和了不少。

何若槿看着她笑道:“公主,一會吃烤全羊嗎?”

晟泠:“……”

何若槿還在繼續向她進讒言:“這麼冷的天,吃着烤全羊,喝點小酒,再愜意不過了。”

晟泠把烤暖的小手放在耳朵上捂了捂,懶洋洋地哼了一聲說:“你想約本公主,我才不上當。”

“天地可鑒,微臣可沒有那樣自私的心思,就在軍營裡頭,微臣手底下的兄弟們也都在,若是公主不嫌棄的話……”

晟泠還是捂着耳朵說,“本公主嫌棄死了。”

何若槿看了看她,有點失落地低下頭,伸出修長的手在暖爐上烤了烤,低聲說:“說的也是,怎麼能讓小公主跟我們這些糙漢子一塊吃羊肉吃酒呢,是微臣考慮不周。”

晟泠瞅了瞅他,並沒有馬上搭理他,她感覺手心又有點冰涼涼的了,便又把兩隻小手放在暖爐上烤火。

本來是各自烤得好好的,但何若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突然碰到了她的手。

何若槿的手有點熱,晟泠被觸碰了一下,手指微動,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下一刻,何若槿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手,把她的手裹進他的掌心裡。

晟泠微微蹙着眉,抬頭看他。

何若槿卻一點也沒有臉紅心跳的意思,反而皺着眉一本正經的說:“公主你的手好涼。”

“少來,你給我放手。”

“微臣給你暖暖。”

“……你不要胡言亂語!”晟泠有點羞惱地瞪他一眼道。

何若槿看了看她,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鬆開了她的小手說,“微臣的確是有所企圖。”

晟泠站了起來,想了想,又把斗篷還給他,徑自走下了台階。

何若槿拿過斗篷,怔怔地站在原地,這下是真的有點難過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走在前頭的晟泠忽然傳來聲音,“在哪吃酒啊?”

何若槿微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何若槿親自去炊事房那邊催促了一番,將烤全羊呈了上來,酒桌上擺滿了好酒好肉,何若槿把最好的上座留給了晟泠,又把晟泠座位上的酒換成了牛乳茶。

本來晟泠還擔心她自己跟這些將士坐在一塊吃肉會不會不太合適,但何若槿卻十分照顧她感受,全程不讓他手底下的將士們喧鬧,但凡有哪個誰言行舉止過於粗魯無禮了,輕則言語警告重則直接趕去操兵場受罪。

也因此,整個酒桌上,明明坐的都是常年行軍打仗的糙漢子,但卻為了照顧小公主的感受,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喧嘩,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

晟泠看着這些兵將這樣憋着自己的心性喝酒吃肉,終於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晟泠看了一眼何若槿說,“你不必讓大家這樣拘着心性。”

何若槿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不行,小公主的排面不能沒有。”

晟泠就是再笨,也看得出何若槿是在哄她,而且還是讓他手底下這些兵將一塊兒遷就着她。

晟泠低頭喝了一口牛乳茶,很溫熱香甜。

她忽然鼓起勇氣,咳了一聲,捧起那碗牛乳茶,試着扯開嗓子跟座位上的將士們開口道:“那個……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在為北國保家衛國……”

在場的將士們都十分受寵若驚地看着晟泠,顯然是沒想到晟泠會主動敬他們酒,一時之間不知道能不能舉杯跟晟泠公主幹了這一杯,於是紛紛看向了他們的頭兒何若槿。

看到何若槿也舉起杯了,這才跟着舉杯朝向晟泠公主,總算有人鼓起勇氣笑着跟晟泠公主說了話。

“能為公主和北國保家衛國,是末將們的榮幸!”

其他人也紛紛笑着附聲道。

有了晟泠的這一敬酒,在座的人也漸漸放開了心性,敢喝敢吃了。

這頓酒菜吃得其樂融融的,可以說是晟泠這些日子以來吃過的最開心的一頓飯。

這些將士們雖然說話很直接,但卻很能逗人開心,晟泠好幾次被他們逗得笑出了眼淚。

火爐上沸騰的湯水,熱氣繚繞撲過來,晟泠吃得小臉紅通通的,卻笑得很開心。

最後散桌時,已經臨近黃昏了,晟泠從靶場的台階一蹦一蹦跳下來,何若槿就跟在她身後提醒她:“公主你小心點。”

“你們經常這樣聚餐嗎?”

“嗯。”

晟泠回頭看他一眼,“你那些手下挺有趣的。”

何若槿頓時危險地眯起眸:“我不有趣嗎?”

“……”晟泠沒理他,又蹦下一個台階,但一時沒注意腳下,空了一個台階,頓時腳下一個趔趄栽了下去,何若槿眼尖地看到了,迅疾地伸臂過去抱住了晟泠,晟泠及時扶住一旁的木柱,兩個人才堪堪沒有摔倒在地。

晟泠被何若槿抱着抵靠在木柱後,何若槿低喘了一聲,低頭看她:“公主有沒有事?”

“沒,事。”晟泠也有點余驚未定。

但下一刻,何若槿卻近距離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說:“有點可惜。”

“什麼可惜?”

“可惜沒有一起摔倒在地,微臣本來都做好抱着公主在地上滾一圈的準備了。”

“……”晟泠頓時惱了,“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