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去哪兒？”舒涵望着窗外陌生的街道。

葉冥寒握着舒涵的右手，將其放至左臉頰，一面用臉摩挲着她柔嫩的掌心，一面道，“涵涵，你和司寒羽已經撕破了臉。”

舒涵原本想抽回的手頓住了。她並不怕和司寒羽翻臉，只是擔心外公和爺爺。

“這一回，我絕對不會放手。”葉冥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和我的這份感情。”

“那你打算怎麼面對我外公和爺爺？”她個人的安危和榮華並不在她考慮之列。

葉冥寒轉頭，吻了吻她的手背，“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站在我身旁。”

舒涵搖了搖頭，“不。我更願意與你背身而立，共同面對。”

“不，”葉冥寒堅決否定了她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再為我做出一丁點犧牲，不希望你冒一點危險。”

四目相對，舒涵心中愧疚如潮洶湧。她緩緩垂眸，自認為並不值得他如此。

“涵涵，和我結婚吧。”葉冥寒將她的手放至胸前。“我將我的全部都給你。”

舒涵的腦子一下變成了空白。“結婚”兩個字猶如魔咒不斷在腦海閃現。

“雖然我們在這邊註冊結婚，目前還得不到國內認可。”葉冥寒耐心地解釋道，“但是這樣一來，你和司寒羽的婚約將自然解除。”

舒涵恍然明悟，就算司寒羽不肯解除婚約，但以其身份他是不會被允許娶一個有這樣污點的女人為妻的。

葉冥寒似乎不滿意舒涵的反應，臉色漸漸變得冷若寒霜。“你心裡有他？”

舒涵斂了思緒，搖搖頭。

“那你就是答應了？”葉冥寒神情緊張。

舒涵被握着的手感覺到陣陣濡濕冰涼的感覺。

她抬起左手，輕輕撫着葉冥寒的右臉龐，“冥寒哥，只要你想好了不牽連我爺爺和外公的辦法，我就答應你。”

葉冥寒愣了愣，猛地鬆開舒涵的手，將其攬入懷中，緊緊地抱着。“我知道你會答應，知道你心裡一直有我。”

舒涵默了默，抬眼望着葉冥寒，正色道，“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葉冥寒臉上激越的表情緩緩如潮汐般褪去。“關於司寒羽？”他的聲音冷寒如冰。

舒涵低垂眼帘，輕聲道，“不管如何，他曾多次救我於危險之境。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葉冥寒身形一僵。“如果他要殺我呢？”

舒涵怔了怔，搖搖頭，“我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

葉冥寒黑黢黢的眼底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痛楚。

舒涵看在眼裡，痛在心上。但是，她欠司寒羽的的確太多。她想了想，解釋道，“我對他只有感恩。”

葉冥寒再次將她擁入懷裡，一面用下頜輕輕摩挲着舒涵的頭頂，一面低聲呢喃道，“涵涵，我承受不起與你再一次分離。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你。”

舒涵抬起手，像安撫孩子似地輕撫着他的背，“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的。”

昏黃的橘色光暈中，耶穌受難十字架下，一位身穿白色祭披的神父莊嚴肅穆地站在祭壇前。他形容蒼老，兩鬢斑白，看來有些年紀了。

直到走進教堂的一瞬，舒涵才知道葉冥寒竟然早已皈依天主教。在這裡結婚，於他名正言順，而在當地她目前的年齡也是合法的。換句話說，他倆在此註冊結婚，全世界除了國內都認可他們的婚姻。

葉冥寒恭敬地行禮之後，牽着舒涵，大步走到了神父面前。他朝神父施禮，“約瑟夫神父，讓您久等了。”

約瑟夫回之以禮，緩緩道，“能為您舉行婚禮是我的榮幸。”

舒涵心下駭然。這位看來資歷頗高的約瑟夫神父竟然對葉冥寒如此畢恭畢敬？！

葉冥寒緊緊地牽着舒涵，上下打量一番他匆匆為她備下的白色婚紗，黑亮的眸子里欣喜和着橘黃的光芒一起閃耀。

舒涵感覺到他越發炙熱的目光，羞澀地低下了頭。

葉冥寒從兜里取出兩隻戒指，將其中一隻遞給了舒涵。

舒涵接過銀亮的戒指，明白了今天這場婚禮只怕葉冥寒早已預謀。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不悅，因為她明白他和她有着相同的願望。

約瑟夫神父莊重地宣讀完誓詞後，詢問舒涵，“你是否願意葉冥寒先生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舒涵凝望着約瑟夫神父，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她知道，儀式之後，就算國內暫時無法承認他們婚姻的合法性，但是她依然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葉冥寒的合法妻子。從此，她的生命、生活與他將緊密聯繫。

同樣的質詢，約瑟夫神父又對葉冥寒再問一回。

“我願意。”葉冥寒沉緩地道出了他的心聲。

旋即，在約瑟夫神父的提醒下，葉冥寒轉過身，面對舒涵，拉起她的右手，宣誓道，“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待葉冥寒放下手，舒涵拉起他的右手，再次宣誓。

約瑟夫神父對戒指企求主賜福後，宣布他們可以交換戒指了。

葉冥寒捧起她的左手，緩緩將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並道，“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徵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

舒涵為葉冥寒戴上戒指，並莊嚴宣誓。

禮成，約瑟夫神父走上前，牽着葉冥寒和舒涵的手，朗聲道，“你們互相發誓並接受了戒指。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宣布你們結為夫婦。上帝將你們結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葉冥寒微笑着，鬆開約瑟夫神父的手，與他親密擁抱，“謝謝你。”

約瑟夫神父微微一笑，“能成為你們婚姻的見證，我非常高興。”說完，他朝葉冥寒和舒涵施禮後，默然離開。

這時，舒涵吃驚地發現不知何時教堂里來了一位戴着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他拎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恭敬地站在不遠處。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