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不痛嗎？就連龍九兒看着都覺得生痛。

好不容易給他洗好傷口，更艱難的任務擺在眼前。

有外翻的肉，裡面已經發炎，現在必須都白色的膿液弄出來，再做下一步的治療。

“滄二少，等候應該會……”

更痛，兩個字還沒出口，龍九兒的話直接被滄夜打斷。

“叫我阿夜。”

龍九兒微愣了下，點點頭。

“阿夜，這……”

“開始吧。”滄夜繼續說道。

今天，他腦袋裡有點亂，根本沒理會背上那點傷。

這個女孩身上，有着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滄夜想不透。

也許，這傢伙從來都不需要治療，看他背上原來的傷疤就知道。

明知道是自己多想，但對着這具有血有肉的身軀，龍九兒還是不自覺有點擔心。

畢竟，每個人的神經都布滿全身，說不痛也是不可能。

纖細白皙的十指，小心翼翼在為他治療。

現在，心裡除了要幫他治療，其他的事情，龍九兒沒有時間再想。

把膿液全部擠出，再將外翻壞死的皮膚剪掉，塗上藥膏，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即使是開着空調，龍九兒還是滿頭大汗。

雖然，這只是皮外傷，卻是她見過最嚴重的皮外傷。

輕吐了一口氣，龍九兒在藥箱裡面掏出紗布，拿起準備好的剪刀，按照適合的尺寸把紗布剪開。

滄夜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經過不遠處的玻璃窗，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裡面倒影出來的身影，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滋味兒。

他永遠都忘不了，這個女孩曾經那句“我願意”的話。

即使他是妖，她還是願意幫他治療。

從小到大，似乎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發自內心對他好，家人也好，外面的人也罷。

滄夜也從未像今天那般，感觸那麼多。

他是妖，雖然他不怎麼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但，妖就妖吧，看起來也沒差，反正他不害人。

滄夜從來沒有夢想，可以說一直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和這個女孩接觸之後，他居然對生活有了另一種看法。

他開始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選擇，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他是妖這個事實。

因為他很清楚，要是自己真的是妖，就一定不能成為這個女孩的朋友。

滄夜心裡確實很亂，什麼時候他會在意這種事情，就連他也想不透。

因為這女孩的一聲“我願意”之後，很多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竟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龍九兒並不知道自己影響了跟前的人，她只知道這男人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壞，所以才會心甘情願為他治療。

更何況，看到生病的人，作為醫生的他們，心裡總是希望能夠幫他一把。

病人，不分貴賤，也不分好壞。

這是身為醫生的宗旨，也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想法。

龍九兒開始給滄夜包紮，每一個動作都很輕盈，生怕弄到他的傷口。

她輕聲問道：“你媽……經常這樣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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