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浴缸，突然顯得特別小巧。

牛奶和玫瑰花瓣，被擠落一地，但，裡面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完全不受半點影響。

不需要看，戰默羲也知道，這丫頭在笑。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看她睡得安寧，即使他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先斂去。

龍九兒心底有事，戰默羲看得出，卻猜不透。

他不問，不過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親口跟他說。

擁抱着這個軟綿綿的身軀，戰默羲覺得自己擁抱着整個世界。

突然，不遠處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龍九兒平時喜歡的一首歌。

戰默羲蹙了蹙眉，想去阻止，卻捨不得放開懷中的人。

小丫頭，連泡澡都要調好鬧鐘，安全意識還不錯。

但，也因為她太忙，太累，怕自己一睡下醒不過來。

悠揚的歌聲，將龍九兒從夢裡慢慢拉回，她微微動了下。

戰默羲輕輕拖着她的腦袋，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這姿勢，與她剛剛靠在浴缸旁的時候差不多。

聽到這首歌，龍九兒知道是時候該醒來了。

她皺了皺好看的柳葉眉，才慢慢睜開雙眸。

卻沒想到，眼前依然是這個男人，還有她熟悉的眸光，就連他眼底里對自己的憐愛都是一模一樣。

歌依然在唱着，龍九兒伸出小手，摸了摸這俊逸朦朧的臉龐，輕喚了一聲“默羲”。

話才剛出口，她的眸光慢慢拉回焦距，眼底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他，真的是他。

她很清楚，自己還沉迷在夢裡捨不得出來。

但，這一切終究是一場夢，即使她再不舍，依然還是會有醒過來的那一刻。

龍九兒一雙閃爍着眼光的雲眸，看着戰默羲。

這一刻的她，真的很美動人，卻帶着強烈的哀傷。

龍九兒貼上去，牽上了戰默羲的脖子，主動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下。

戰默羲完全看不透她，卻被她的吻搞糊塗了。

畢竟，這個吻，沒有強迫、沒有要求，完全發自內心。

“我離開之後，還是會想你。”龍九兒抬頭看着跟前的男人。

她離開？戰默羲蹙了蹙眉，剛才還甜絲絲的心，突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猛刺了下。

“丫頭，你要去哪？”

戰默羲的聲音，讓迷迷糊糊的龍九兒清醒過來。

所有的意識，瞬間回籠。

她不是在泡牛奶浴嗎？四少怎麼在？

手機里的歌曲開始重播，龍九兒總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她猛地推開戰默羲，卻不記得這浴缸已經被塞滿。

在龍九兒的腦袋撞到浴缸邊沿的時候，戰默羲大掌一撈，再一次把她摟入懷中。

“你要去哪？”他的氣息瞬間變得寒森。

她要離開，他看得出，並不是開玩笑。

並且，她的離開，就像是天隔一方，並不是去某個地方走走那麼簡單。

戰默羲竟因為她夢中的一句話，從未有過的恐懼，油然而生。

“丫頭，告訴我，你要去哪？”

“放開我，你要幹嘛？”龍九兒再想推開他，卻是完全推不動。

戰默羲在不自覺中加大了掌中的力度，情緒有點激動。

總是一副泰山壓頂都不會皺一皺眉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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