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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船頭,你也在這?”謝程笑道,他頗為高興,畢竟這白淼也算是他的熟人,還有過一番合作,能夠在這裡遇到也算是有緣。

“拖公子的福,這次來岱中郡賺了不少,所以就想來這岱山神宮求一尊神像回家供奉,也算是為我剛出生的女兒祈福。”白淼嘿嘿一笑,然後拿出了一塊黑鐵神令,輕輕一晃。

神令上方出現一道光幕,顯現出一個躺在床上的嬰兒模樣,粉雕玉琢,嬌俏可愛,白淼黝黑的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道:“謝公子你看,這就是我的女兒桃桃,怎麼樣,可愛吧。”

“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白浪飛魚白淼先生吧。”王飛歡打量着白淼,拱手道:“在下王飛歡,久仰大名了。”

“啊,王公子,不敢當不敢當。”白淼連連擺手,收起神令,笑道:“我不過就是個在水上淘生活的水手罷了,哪有什麼大名,王公子這是要和謝公子一起上山?”

“父親邀請我們一起上山祈福,白淼先生也要上山請神像,不如和我們同去?”王飛歡並不是冷漠的人,對於有價值交好的人他都很和善。

“自是求之不得,不知謝公子意下如何?”白淼心中歡喜,能夠與這些大唐人傑同行,拉近關係,對於以後的船業發展有不小的好處。

“我與白船頭早就相識,自然沒有什麼意見。”謝程微微頷首,然後就和王飛歡,白淼兩人一同向岱山頂走去。

此時正是寒冬時分,岱山上寒風凜冽,但人卻是一點都不少,畢竟大唐的百姓大多習武,身體強健不懼寒暑,天氣和季節並不是影響人們出行的因素。

謝程環顧四周,男女老幼都有,這些人或是來上山祈福,或是單純的來登山,還有就是來這裡的集市買東西的,熱鬧非常。

登上山路之後,兩旁的店鋪依舊不少,會售賣各式各樣的登山工具,以及代表着吉祥的符篆或者玉佩,有很多人都在流連。

謝程三人都有道體境的修為,自然不需要這些,金霞峰有三千多丈,山路陡峭,但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如履平地一般。

不肖片刻,就已經來到一千多丈的地方,到了這裡,人明顯已經少了很多。

“啊!”

忽然,一聲尖叫在前方傳來,卻見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腳下不慎落空,正要滾落下來,旁邊一對男女應是她的父母,頓時嚇得面色煞白。

謝程見狀,當即縱身一躍,接住了小女孩,送還給那對男女,眉頭微皺,不滿道:“怎麼只記得給孩子貼保暖的符篆,卻不知道帶些防禦符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男子忙不迭道謝,抱着小女孩,嘆息道:“防禦符篆的價格貴了些,所以就……唉,這次多虧了公子,否則我們真的是要抱憾終身。”

“這樣吧。”謝程隨手畫了一道符篆,印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道:“相見也算是有緣,這道符篆能夠保她三天內不受到尋常的傷害,莫要再大意了。”

“多謝公子!”

“多謝大哥哥!”

這對男女和小女孩一起道謝,話音剛落下,謝程等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讓這對年輕男女微微一愣,然後他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柔聲道:“帆帆,以後想不想修鍊啊?”

“想,我也要變得和大哥哥一樣厲害!”小女孩看着謝程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憧憬。

山路之上,謝程三人健步如飛。

“謝公子真是好心腸。”白淼微笑道,他是在說謝程給那小女孩印防禦符篆的事情,剛才他看到了小女孩,就感覺看到了自己女兒長大的樣子,幸虧沒有受什麼傷。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謝程笑了笑,不以為意。

同時,他的目光看向山頂,卻感覺心裡的慌亂越發嚴重起來,似乎越接近岱山神宮,這種不詳的預感就越強。

“謝公子這是在看什麼?”王飛歡發現謝程神色似是有些不對,不禁有些好奇。

“在看天意。”謝程的表情變得凝重。

……

與此同時,岱中郡城的衙門裡,馮遠雙目圓睜,看着手裡的情報信件。

砰!

馮遠一巴掌把身前的桌案拍成了碎片,想前面跪着的捕快怒吼道:“王臨建把王飛歡叫去了岱山神宮,你他媽的為什麼不過來跟我說!

負責監視王家的人呢?我不是下過令,絕不准許王臨建和王飛歡同時出現在岱山神宮嗎?”

“監視王家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都昏了過去,我們也是剛剛才得到了消息。”捕快渾身顫抖着說道,整個人縮在地上,不敢抬頭。

“廢物,廢物!快歸去通知所有人,上山截人,王臨建已經在岱山神宮,王飛歡決不能上去!”馮遠下令之後,當即就飛身出了衙門,很快就來到了郡守府里,面見岱中郡守。

作為青綬捕頭,有資格之間面前一郡太守。

楊明仁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雖然身居郡守之位,平日里卻是不管什麼事情,也不願管事情,只一心想着養老,馮遠來的時候,他正在府里喝酒。

見馮遠過來,他笑道:“小遠,好久沒來了啊,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大人,我有急事稟告。”馮遠單膝跪地,沉聲道:“王臨建疑似魔道強者,五十年來在岱中郡留下無數布置,意圖不軌,他的兒子王飛歡很可能就是啟動某些布置的關鍵。

現在王臨建已經在岱山神宮之上,王飛歡也正在往山上去,還請大人出手,將那兩人暫時捉拿起來,莫要讓岱中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臨建?”楊明仁摸了摸頭髮都快掉沒了的腦袋,滿是皺紋的眼皮抖了抖,笑道:“那不就是個廚子嗎,能掀起什麼風浪,小遠啊,如今大唐盛世,哪裡有那麼多魔道強者,來來來,還是先陪我喝一杯。”

“大人,我曾親眼看到王臨建布陣,我在古籍上見過,那是一種大型血祭陣法的一部分!”馮遠已經跪了下來,磕頭道:“還請大人出手阻止。”

“通天境在城內出手,必有緣由,不能含糊。”楊明仁輕輕搖頭,看着馮遠,道:“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暫,暫時還沒有,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沒有向大人稟告,想要實錘之後才做處理,可是沒想到王臨建這麼快就要施展手段,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馮遠懇求道。

“沒有證據,那我們繼續喝酒吧。”楊明仁的眼皮繼續半閉着,舉着酒杯,笑道:“小遠陪我喝一杯。”

“完了……”馮遠心中後悔不已。

……

岱山金霞峰頂,王臨建站在岱山神宮之前,他的身後是一片血泊,無論是這裡的主持,還是前來上香祈福的善信,都已經成為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甚至還有一團金光在他的手中閃耀掙扎,發出陣陣怒吼,“凡人,你敢禁錮神靈,不怕天罰嗎?”

砰!

王臨建五指輕輕一抓,頓時就讓這團金光縮小了一般,裡面的聲音只剩慘叫,凄厲無比,他冷哼道:“香火陰靈罷了,也敢稱神?笑話!”

踏踏踏!

腳步聲傳來,謝程三人來到了金霞峰頂,岱山神宮之前,看到眼前這一幕,全都愣住了。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王飛歡心中驚疑,看着王臨建,感覺自己這個父親與以往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蔑視凡間的一切。

“我的兒,你終於來了,百刀已成九十九,你就做那第一百柄飛刀吧。”王臨建哈哈笑道,抬手一指,瞬間就讓王飛歡體內的九十九柄飛刀破體而出。

噗噗噗!

血光噴涌,四面飛灑,王飛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炸成了一團血霧,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