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嗔沒想到蘇梨竟然會說那麼多，這些猜測太真實了，讓他臉臨時想一個借口隱瞞都做不到。

他看了看蘇梨，低聲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

蘇梨放下手裡的東西，立刻起身，“那就找個別的地方的。”

玄嗔沒有意見，頂着其他和尚道士疑惑的眼神到了蘇梨的房間。

房間里有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桌上還擺着一個漂亮的瓶子，裡面插着一枝開得正好的花。

“坐吧。”蘇梨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

玄嗔也坐下來，他心亂如麻，總覺得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受他的控制，將要脫韁而去。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但面上仍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就像是誰都無法讓他失態。但他自己明白，維持着表面的假象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你要不要告訴我，我究竟是誰？”蘇梨目光專註，她的眼神很平靜，沒有多餘的情緒，但這反而讓玄嗔更加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沒有做好讓蘇梨知道一切的準備。

但顯而易見的是，已經瞞不下去了。若是自己不告訴她，萬一她一氣之下去尋找真相，然後後被魔教餘孽發現了該怎麼辦？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武功gāoqiáng的桃流月了，她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甚至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這樣的她，留在榮州太危險了，更不能讓她隨意跑出去。

所以，還是得坦白。

玄嗔說道：“你知道為何榮州會有那麼多江湖人嗎？”

“我聽說過，是因為這裡還有魔教餘孽。”蘇梨挑眉，“和這有什麼關係？”

“我救了你的那個懸崖，名為望月，是曾經的魔教教主取的名字。在那懸崖之上，曾經是魔教的一個重要據點，在那裡，正道人士剿滅了魔教大多教眾。其中就有桃玉穀穀主桃流月。據說魔教教主和桃玉穀穀主關係親密，這才把那懸崖的名字改成瞭望月。可惜，桃流月被圍攻之後落下懸崖。之後，我就在那下面找到了你。”說道這些的時候，玄嗔內心很不平靜，他甚至有些戾氣。

蘇梨眨了眨眼，才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桃流月？”

玄嗔道了一句佛號，點頭，“是，你曾經是桃流月。”

蘇梨揚起嘴角，“這個名字好聽，我喜歡。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想我從前到底叫什麼名字呢，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沒有人會稱呼我名字。現在，可算是知道了呢。”

“桃流月與魔教關係匪淺，對於正道而言，是必須殺死的重要人物。你留在榮州實在危險，還是離開吧。”玄嗔見她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便說道。

“我留在這裡，萬一被人認出來，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殺我？”蘇梨問道，“但是身為萬寧寺弟子的玄嗔師父，你呢，你為什麼不殺我？按照你的說法，我曾經是妖女，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就是對其他人的威脅。你不想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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