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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璇忽的失聲痛哭。

她看到了鏡子。

鏡中的她,容顏不再,發如白雪。

她完全崩潰。

“你被天魔轉生大法吞噬了三十年壽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霄嘆道。

“謫仙大人……我……我再也不能變回來了,對嗎?”

夏清璇絕望道。

陸霄點點頭。

他沒有絕對把握,可以煉製出神品丹。

也說不來什麼安慰人的話。

人生本就艱難。

有太多的苦難,總是需要自己去承受。

“謫仙大人……您為了救我……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但是……真的對不起,這樣的我,真的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夏清璇萬念俱焚,萌生死意。

“你真的一心求死,我也拉不住你。但在終結自己生命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告訴你。”

陸霄說。

夏清璇安靜聆聽。

陸霄看着夏清璇:

“我希望你用自己最大的勇氣活下去。像從前一樣愛着,就像從來沒有傷害過。像從前一樣跳舞,就像從來沒有人在意過。”

“永遠不要辜負那些愛你的人。”

夏清璇沉吟良久,眼神變得堅定。

“從小,我就是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現在,我覺得我長大了,謫仙大人,謝謝你,你放心,我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我會拚命努力的活下去,像野草一樣頑強。”

這一晚,

她失去了容顏,卻收穫了成長。

……

翌日天光微醒,陸霄背着夏清璇,帶着那些被他解救的女子,走了兩小時山路,終於看到了人煙,電話也有了信號。

便撥出去一個電話,叫沈蒼生立馬派人趕過來,安排這些被他拯救的女人。

他則帶着夏清璇,直奔鳳城。

今日午時三刻,是他與形意門約定文斗的時辰。

就是不知,趕不趕得上?

等兩人抵達鳳城,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果然沒趕上。

將夏清璇送回夏家,夏東來和徐熙鳳夫婦,自然是千恩萬謝。

雖然女兒一下子蒼老了二三十歲,但人還活着,總歸是不幸中的萬幸。

臨走之時,夏清璇猶豫片刻,問道:

“謫仙大人……陸霄跟您……算是朋友嗎?”

“算。”

“那……他真的住在東湖莊園?”

“是的。不僅如此,我還把那莊園轉增給了他。”

夏清璇陷入僵化。

心中充滿了濃烈的內疚和悔恨。

原來……

便是在這件事上,陸霄也沒有騙她。

是她又一次的誤解了他。

可她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去見陸霄呢?

她怎麼能夠忍受,讓自己所愛的男孩子,看到她蒼老的模樣?

或許這便是她的命運。

她永遠沒有辦法,跟陸霄表達自己的歉意。

“好好休息吧。記住,不要辜負那些愛你的人。”

陸霄說完便走。

……

東湖莊園。

人頭攢動,喧囂鼎沸。

匯聚着華夏三十四郡諸多修行界的大佬,社會各界的富豪名流,甚至還來了許多喬裝打扮的政府高官。

湖心島莊園前,早就搭建好的演武台上,形意門掌教聶長風、副掌教齊武夫為首的形意門諸多大佬,早就抵達。

神色都頗為不耐。

跟陸霄約定的時間,是在午時三刻。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陸霄卻還未出現。

他們心中,怎能不怒?

這小子,不會是害怕了,縮卵了,躲了起來,把整個形意門都晃點了吧?

他們對面,坐着商紅葉和余化龍等青龍會頭目,眉宇間都是無比擔憂。

主上昨晚便出門,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裁判席上,則坐着十多個中年人。

為首者,自然是天道盟大長老王玄策。

此等轟動修行界的大事,除了天道盟,沒有任何組織有資格承辦。

“這都幾點了,陸紫霄怎麼還沒出現?”

“不會是害怕,不來了吧?”

“呵,這陸紫霄要是不來,那就搞笑了!”

“什麼狗屁當世謫仙,都是吹出來的。真碰到形意門這種硬茬兒,還不是縮卵了?”

日頭愈發西沉,從全國各地趕來的修行者們,愈發不耐煩。

自然有許多人是看陸霄不爽的,冷嘲熱諷起來,說的話越來越難聽。

商紅葉、余化龍等人,聽着這些難聽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謫仙大人……

不會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吧?

這要是趕不過來,鳳城這寶地,就得拱手讓與形意門。

大人的聲望,也必將滑落谷底。

從當世謫仙,變成天下人的笑柄。

差不多到了下午四點,形意門掌教聶長風起身跟王玄策說道:

“玄策公,陸紫霄已經快遲到兩個時辰,是不是可以判定陸紫霄輸了?”

“這……”

王玄策躊躇不決。

按照慣例,只要超過兩個時辰,確實應該判陸霄直接輸的。

“哎……”

他嘆了口氣:

“聶門主,只要陸謫仙遲到超過四個小時,便算是棄權。現在還有三分鐘便到時間,這點耐心,你還是有的吧。”

“當然。”

聶長風冷冷一笑,從容坐下。

現在陸霄連影兒都沒有,他才不信,這小子能及時出現。

天道盟拿出了計時器,開始計時。

秒針咔咔轉動,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就只剩下最後一分鐘。

商紅葉等人,俱是垂頭喪氣。

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對陸霄安慰的擔憂,已經超過了這次比斗的勝負。

聶長風、齊武夫為代表的形意門人,已經滿臉得意,開始準備慶祝。

便在此時,響起一聲長嘯。

嘯聲清邁,響徹天地。

接着——

有笛聲緩緩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襲白袍,御空而來,還吹着牧笛。

笛聲悠揚婉轉。

蘊着億萬年時光才能沉澱出來的蒼涼。

瞬息之間,此人已到了演武台上空。

他卓立雲端,俯瞰眾生,淡淡道:

“南國花正好,獨嘆秋水寒。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