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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半夜,停歇後,已是天明。

三人略作修整後,懷着不同的目的繼續前行,忽的前方光明大放,頭頂的茂密樹冠消失不見,出現一片面積不小的茅草地,長着一人多高的高茅。

南宮燕看着眼前的茅草地,又悄悄掃了一眼冷血。

根據四大名捕震關東的劇情,這裡本是冷血決戰之地,在這地方,冷血殺了十三大盜的二當家諸葛賢德和神秘老大,追盜故事就結束了。

可現在他們來到了此地,不知是結束,還是開頭。

茅草地里沒有怪物,卻有一個人,一個死人。

死人的身手上,緊緊握着一把鋒利的刀。他的刀比平常人的刀短,比平常人的刀細。

看到這一把刀,南宮燕已知道死人的身份了,他就是十三大盜的二當家諸葛賢德。

他沒有被冷血殺死,也沒有變成怪物,卻仍然死在了此地。

“胖子,看看這人怎麼回事。”南宮燕衝著秦越說道,這時的秦越已不是膽小懦弱的秦越,但她似乎也沒有以前的畏懼和尊敬,指揮小兵般呼喝道。

秦越雙手抱胸,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動。

冷血倒是來到了諸葛賢德的屍體邊,仔細檢查起來。他本就擅長干這些活,從屍體上找到一些可用的信息。

他解開諸葛賢德的衣服,在心臟位置發現一個很細微卻很深的傷口,直接貫穿了前胸後背。

他又拿起了諸葛賢德的刀,刀身上有一個拇指粗細的圓孔。

就在這時,茅草地里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哨聲,刺耳而急促。

“小心。”

南宮燕臉色一變,大聲警告道。

一道血紅的光線從茅草地里射了出來,速度之快已超出了人類的反應極限。

即便是冷血,也看不清楚這道光。

但他沒有受傷。

因為血紅光線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後邊的秦越,宛如一道激光穿透了秦越的心臟。

“找死。”秦越不愧是秦越,被紅色光線貫穿了心臟,仍然一派兇悍殘暴的作風,眼冒凶光,狠狠抓住了胸口的血紅光線,不讓它收回。

這時,他們才看清那並不是一條光線,而是一條一指多寬、兩邊布滿鋸齒倒勾的扁平繩狀物。

“它是活的。”

秦越的手掌被鋒利的鋸齒深深切入肉中,愈痛他愈狂,哈哈一笑,又加上另一隻手,將襲擊他的玩意死死拽住。

襲擊者似乎也沒遇到過被人穿透了心臟還不會死的人,有點慌了,使勁收縮繩狀物,力道非常大,可秦越特點也是力氣大,就是不讓他收回。雙方互相用勁,令繩狀物綳的更緊了。

不過,勝利的天平一點點的傾向襲擊者,因為秦越的生命力正隨着傷口不斷冒出的鮮血飛快流失。

“斬斷它。”南宮燕眼見繩狀物要逃脫,目光一閃說道。

冷血揮動短劍,用力斬在繩狀物上,後者非常的柔軟堅韌,只聽秦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繩狀物微微向下打了個彎,倒是完好無損,而短劍也被它上面的一層粘滑的液體粘住了。

“再砍。”

南宮燕伸出兩隻白生生的小手,一上一下貼住繩狀物的表面,寒冰真氣透過掌心釋放而出,很快將柔軟堅韌的繩狀物凍成了冰條。

冷血催動內里,將短劍抽離,精芒一閃,斬在了被凍住的那一節上。

啪的一聲脆響,繩狀物被斬成兩段,一截軟軟的留在秦越手中,其餘噴着綠色的血液倉皇縮回茅草地里。冷血冷哼一聲,提着劍,追着繩狀物跳入了茅草地。

南宮燕看着晃動的高高茅草,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她蹲下身,把半截軟軟的繩狀物從秦越的胸口抽出,仔細打量起來,可即便是她也揣測不出這玩意是什麼,只得將其丟進了背上的包裹中。

幾分鐘後,秦越額頭的逆五星芒一閃,再次復活。他忽的站起來,掃視四周惡狠狠的說道:“那東西死了嗎?”

南宮燕站在茅草地的邊沿,搖搖頭道:“冷血去追了。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沒死最好,老子要親手砸爛它。”秦越眉頭青筋跳動,顯示內心極為不爽。

可不等他開路,南宮燕反常的先一步扒開茅草走了進去。

撞斷的高茅就是冷血留下的記號。

以秦越狂傲的性格,當然不會讓一個小女孩在前面探路,他很快走到前面,龐大的身軀開闢出一條通道,行進了將近百米,在一片倒伏的茅草區,找到了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冷血。

冷血的身邊,還有一個四腳朝天,肚白外翻,半人多高的巨大死蛤蟆,蛤蟆的闊嘴邊角軟軟的掛着一根繩狀物,還在滲着綠色汁液。誰能想到,那根堅如精鐵、快如電光的繩子,會是癩蛤蟆的舌頭。

小倚天劍深深的插入了它的肚子,渾濁污穢的綠色粘稠液體順着傷口緩緩流出。

冷血昏迷前,終究將它殺死。

南宮燕只掃了一眼超乎想象的大蛤蟆,確認它沒了氣後,立刻俯下身察看冷血的狀況。冷血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昏迷中牙關咬緊,似乎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脈搏也很微弱。

南宮燕翻開冷血的眼皮,看到眼睛上的褐黃色斑點後,吃驚說道:“他中毒了。”

“這片茅草地就是一塊毒地。”秦越拔出數根茅草,露出綠幽幽的腐爛草根,再抬起腳,白生生的大腳丫子已變得跟草根一樣的綠,甚至已開始起泡腐爛。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這片茅草地的土壤同樣是綠幽幽的,稍微用力,便能踩出一層薄薄的綠色汁液,跟蛤蟆流出的血一模一樣。

“我們快離開這裡……”南宮燕忽然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一切正在變得模糊,心道這毒無味無色好生厲害,但她的話沒說完,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昏迷前,她以一種複雜目光看向秦越。

你會救我們吧?

“真麻煩。”秦越遲疑了片刻,一把抱起她的嬌小身軀,又扛起冷血,好似推土機般,在茅草地里橫衝直撞跑得飛快,茅草地里的毒對他似乎不起什麼作用。

眼看就要脫離茅草地,前方忽然出現一道狂暴嗜血的身影,兩柄鋒利的彎刀划出暴烈的光芒,一柄斬向他的脖子,一柄斬向他手中的南宮燕。

“滾開。”秦越眯起眼睛,盯着斬來的刀光,腳下一錯,身形拉扯,在撞上兩道刀光的瞬間,一下子變成了兩個胖子,不僅躲過了迅猛的彎刀,更貼着那道狂暴嗜血的高大身影而過。

“嗷!!!!”

襲擊者仰頭髮出一聲狼嚎,調轉身形追了上去。

秦越丟下昏迷不醒的南宮燕和冷血,一轉身,看清襲擊者的模樣後,也是一愣。

這是一隻狼頭人身的怪物,披着一身土黃色的捲曲絨毛,肌肉僨起極為健碩,雙臂齊肘處各連着一柄兩尺多長的鋒利彎刀,下面是兩條反關節的腿,腳掌則是巨大的狼足。

狼人眨眼便至,三米多高的身軀,配合兩把長長的手刀,宛如傳說中的妖將,左右一揮,便將秦越一分為三,但狼人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以奇異的姿勢扭轉胳膊,向後砍出一刀。

出現在它背後的秦越冷哼一聲,身形再次消失。

那個被狼人斬成三段的秦越同時緩緩消散,原來是道殘影。

倘若南宮燕清醒的話,一定震驚萬分,因為秦越所使用的,正是她擅長的凌波微步。

他顯然掌握了凌波微步的精髓,每一步都是踏在狼人決計意想不到的所在,眼見他左足向東跨出,不料踏實之時,身子卻已在西北角上。狼人的刀法不亞於武林中的用刀大宗師,大巧若拙,收放自如,加上它超越常人十多倍的體力,即便冷血狀態完好之時,也不一定能接的下十招。可秦越踩着神妙無雙的凌波微步,快如閃電的彎刀和他身子間是總有厘毫之差,無法傷的他一根汗毛。

雙方追斗之下,打了將近一百招,狼人見無法傷到秦越,也產生了一絲無力之感,在它恍惚的剎那間,秦越宛如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找到空檔出現在它的背後,趁其不備,陡然出拳。

拳未至,大風已起,空氣中隱有浩大的雷暴聲。

狼人察覺到危險,全身絨毛炸立,卻避無可避。

“死。”

秦越一拳打在它的後腰,甫一與全面接觸,那土黃色的捲毛和山壘般健壯的肌肉像是水紋般蕩漾起來,越往末端,幅度越大,當波紋蕩漾至狼人的兩柄堅如精鐵的彎刀,它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兩柄彎刀應聲崩斷。

此拳正是,七傷拳第四式,藏離訣。

打出這一拳後,秦越便不再理會狼人,而是轉過頭,看着高空中飛行的一隻青面獠牙的長翅怪猴。

長翅怪猴背上的兩張蝙蝠一般的肉翅一振一振,停留在空中,它的兩條胳膊,左邊夾着冷血,右邊夾着南宮燕,見秦越望來,發出發出好似嬰兒般的嘲笑聲。

原來,它剛才趁秦越和狼人搏鬥的時候,悄悄的已將兩人擄走。

“滾下來。”秦越凶光一閃,宛如天神附體,推開腑臟俱碎的狼人,從地上撿起一柄狼人的彎刀,扭腰撤步,粗大的胳膊極力後拉,暴喝一聲奮力將彎刀扔了出去。

彎刀與空氣摩擦,發出凄厲的銳響,快如電光。

怪猴心知不妙,急忙拍打肉翅升高,可還是太慢了,彎刀一閃而逝沒了蹤影,它的雙腿則齊膝斷掉,從高處墜落地面。

飛天怪猴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驚恐的低頭看到跌落地面的兩條腿,忽然痛苦的呀呀怪叫起來,再也不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氣扇動肉翅,打算離開此地。

秦越豈會讓它這麼容易溜走,嘴角綻放出冷笑,眼中的殺意宛如他第一次在陸小鳳世界的破廟裡復活那般,兇殘的令人肝膽欲碎,轉身撿起第二柄彎刀。

南宮燕已昏迷,陰冷青年又不在,他便無後顧之憂,不再隱藏實力,可全力施為了。

可沒等他扔出第二柄彎刀,前方突然竄出一條十多米長、披着黑色堅硬鱗甲的大蛇,黑色大蛇高高聳着身子,擋在了他的面前,猩紅分叉的蛇信吞吐着,發出絲絲的響聲。

長翅怪猴趁機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