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娜一字一頓地道：“你唯一猜錯的就是——大王的老婆，毅然決然地跟着前任董事長走了，沒有留給他任何希望”。

“啊！”這下劉紫辰徹底明白過來，“大王再次受到打擊，徹底心灰意冷，也不想再斗下去，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他放棄了。”

“對。”古娜點點頭，“一個不想斗，一個有心招攬，於是大王回來了。”

“不過此時的大王，看透了一切，他甚至連董事會都不進，包括石聿給的股份也拒絕，他什麼重要職務也不擔任，只留下對於天下傳媒的一份又愛又恨的複雜感情，然後去做最zìyóu的經紀人。”

“大王做經紀人也很有特點，不接受別人推薦，不帶流量小生，不長期帶同一個人，只憑自己感覺做事，誰也拿他沒有辦法。不過，你還別說，他的眼力驚人，幾乎帶一個火一個，大家都說邪乎了。”

說到這，古娜抬頭望了劉紫辰一眼：“你是例外。”

劉紫辰只能裝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半路出家，實在撐不起這個場面。”

“用公司的話來說，你現在成了票房毒藥。”古娜嘆道，“也成了大王的票房毒藥，破了他的不敗神話。最奇怪的是，大王以前還會換人，這次他好像根本沒有更換你的意思。”

劉紫辰心中一動：“這麼說來，我現在還沒有被公司解約，是大王在後面幫了我？”

“除此之外，別無解釋。不然以石聿的性格，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古娜非常肯定地道。

劉紫辰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造成公司巨額虧損，竟然沒有人找麻煩。

“這位大王前輩實在是……唉，太過照顧了。”

古娜不以為然地道：“我說句話你可別介意。”

“你說吧，沒事。”

古娜撇撇嘴：“公司里都在背地裡說，大王看上你了。”

“啊？！”劉紫辰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可能吧，我們的年紀相差這麼大，而且大王從來沒有透露過這方面的意思。”

古娜不屑地道：“大家最喜歡的就是捕風捉影，嚼舌根是在所難免的。你要想想，等着女主角的演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何況我們這麼大的國際公司，什麼風流韻事都會傳得有鼻子有眼。”

“何況，大王還有個龜孫的外號，大家都認為他這些年憋瘋了。”古娜真是什麼都敢說，絲毫不在意劉紫辰心裡的不舒服，對於她來說，這些彷彿就不算什麼事，給別人取個外號什麼的，也屬再正常不過。

或許，龜孫這個詞，在業內也不算太貶義，有些東西在不同階層，理解起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劉紫辰幽幽一嘆：“難道這麼多年，公司里都是這種氛圍嗎？初創時也這樣？”她現在也有點弄不清大王的意圖，確實挺奇怪的，可是，哪怕大王表露出一絲絲的企圖，可真沒有。

古娜無奈道：“你別忘了，你已經走上了演藝圈，沒有緋聞的女演員，不是好演員，別太在意。”

劉紫辰點點頭：“我大概清楚了，你還能跟我說說關於石聿那邊的情況嗎？”

古娜看了看錶，她猶豫道：“石聿的事，公司里許多人都不太敢提起，所以我知道的也並不多，知道的剛才也說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改天再聊吧，我要趕回去做事了。”

“行。”劉紫辰也不預期一天就能把所有事弄清楚，她想，只要古娜還在公司里，遲早也能知道許多內情。

她現在拿不準的就是古娜到底能幫忙到何種程度，不過聽她提起石聿，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呼其名，想來問題不大。

但她還想試探一下古娜的底線和能力。

所以她說：“可能還要佔用你一點時間，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吧，要回去也不差這麼幾分鐘。”古娜爽快地道。

劉紫辰耐心地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北亭既然會來，自然是來查案子的，雖然參加這次的電影拍攝只是機緣巧合，但主業還是查案。”

古娜很理解地點點頭：“你是懷疑天下傳媒跟什麼案子有關係嗎？……噢，我聽說皇朝的胡文毅好像遇害了，不會是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吧？難怪你會對大王如此感興趣。”

劉紫辰心裡有了打算，她搖搖頭：“還不止這麼一件。你知道嗎，你認識的那個幺仔也出了意外？”她剛才邊聊天邊在斟酌，是否能向古娜透露太多，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古娜一愣，不過也只是一愣而已：“這傢伙也掛了？……我就說他懸得很，還真是逃不過這樣的下場。”

劉紫辰敏銳地道：“這麼說，你也知道一些關於他的情況？”

“當然，在道上混，誰能瞞得過誰？”古娜再次撇撇嘴。

劉紫辰非常感興趣地問：“我很想聽聽，道上究竟是如何評價這個幺仔的，你不用詳細說。”

古娜掰着手指頭：“這些小娛記的通病，吸毒、泡妞、酗酒、揭人傷疤。”

“都這樣？”劉紫辰訝道。

古娜點點頭：“**不離十吧，只要幹了這一行，我就沒見過好到那裡去的。這個幺仔么，我雖然總共沒見過幾面，但我聽說他還算長情一點，一直對瀘沽湖的一個妹子念念不忘。要不是這樣，我從來不會給這些小娛記一點點好臉色看的。”卓虎也干過娛記，這可能是她永遠無法忘懷的痛。

“是這樣啊？”劉紫辰想了想，“這麼說幺仔還算少數幾個好的。”

“切！”古娜不屑地道，“你可別被我誤導了，我說他對一個妹子長情，可沒說他不碰其它的妹子。”

劉紫辰有點理解不過來，她疑惑地看着古娜。

古娜掐掉了煙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的社會經驗還是嚴重不足，如果有機會，打入這些人的內部，一瞧就明白了。”

劉紫辰無奈道：“要想輕易打入這些人內部，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古娜沒所謂地道：“那就跟我一樣，也吸吸毒，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根本不用你去找他們。”

“你也吸毒？”劉紫辰詫異道。

“吸過。”古娜坦誠地道，“我最落魄的時候，也只能靠毒品mázuì自己。不過還好，我的底子好，對自己也夠狠，專程跑到武當山戒毒，不過那時候，我師傅早就仙去了。不然他得氣得吐血……”說到這，古娜竟然自嘲地笑了笑。

劉紫辰頗能體會到這種帶着血色的堅強，玫瑰再紅，也還帶着刺呢。

她安慰道：“這麼說來，你算是幸運的了。”

“幸不幸的，我也沒所謂了。”古娜站起身來，“我走了，咱們有空再聊。”

劉紫辰點點頭，她有點忘記了此行的任務，只是坐在原地五味雜陳。

古娜自顧披上外套，也沒有多餘客套，該來就來，該走就走，她就是這樣的江湖女子。

不過，臨走時，她竟然主動道：“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劉紫辰訝然抬頭看她，古娜已經快步離開了茶樓。9